第25章 任我行激斗左冷禅,诸葛亮说死余沧海
旁观众高手固觉惊异,任我行心下更是骇然。
十余年前任我行左冷禅剧斗,未曾使用“吸星大法”,已然占到上风,眼见便可制住了左冷禅,突感心口奇痛,真力几乎难以使用,心下惊骇无比,自知这是修练“吸星大法”的反击之力,若在平时,自可静坐运功,慢慢化解,但其时劲敌当前,如何有此余裕?
这一场拚斗,面子上似是未分胜败,但任左二人内心均知,自己的武功之中具有极大弱点,当日不输,实乃侥幸,自此分别苦练。
尤其任我行更知“吸星大法”之中伏有莫大隐患,便似是附骨之疽一般,他以“吸星大法”吸取对手功力,但对手门派不同,功力有异,诸般杂派功力吸在自身,无法融而为一,作为己用,往往会出其不意的发作出来。
他本身内力甚强,一觉异派内功作怪,立时将之压服,从未遇过凶险,但这一次对手是极强高手,激斗中自己内力消耗甚巨,用于压制体内异派内力的便相应减弱,大敌当前之时,既有外患,复生内忧,自不免狼狈不堪。此后潜心思索,要揣摩出一个法门来制服体内的异派内功,心无二用,乃致聪明一世的枭雄,竟连变生肘腋亦不自知,终于为东方不败所困。
他在西湖湖底一囚十年,心无旁骛,这才悟出了压制体内异派内功的妥善法门,修习这“吸星大法”才不致有惨遭反噬之危。此番和左冷禅再度相逢,一时未能取胜,当即运出“吸星大法”,与对方手掌相交,岂知一吸之下,竟然发现对方内力空空如也,不知去向。
任我行这一惊非同小可。对方内力凝聚,一吸不能吸到,那并不奇,但在瞬息间竟将内力藏得无影无踪,教他的“吸星大法”无力可吸,别说生平从所未遇,连做梦也没想到过有这等奇事。他又连吸了几下,始终没摸到左冷禅内力的半点边儿,眼见左冷禅指法凌厉,于是退了三步,随即变招,狂砍狠劈,威猛无俦。
左冷禅改取守势。两人又斗了二三十招,任我行左手一掌劈将出去,左冷禅无名指弹他手腕,右手食指戳向他左肋。任我行见他这一指劲力狠辣,心想:“难道你这一指之中,竟又没有内力?”当下微微斜身,似是闪避,其实却故意露出空门,让他戳中胸肋,同时将“吸星伸功”布于胸口,心想:“你有本事深藏内力,不让我吸星大法吸到,但你以指攻我,指上若无内力,那么刺在我身上只当是给我搔痒,但若有分毫内力,便非尽数给我吸来不可。”
便在心念电闪之际,噗的一声响,左冷禅的手指已戳中他左胸“天池穴”。旁观众人啊的一声,齐声呼叫。
左冷禅的手指在任我行的胸口微一停留,任我行立即全力运功,果然对方内力犹如河堤溃决,从自己“天池穴”中直涌进来。他心下大喜,加紧施为,吸取对方内力越快。突然之间,他身子一晃,一言不发的瞪视着左冷禅,身子发颤。
原来左冷禅适才这一招大是行险,他已修练了十余年的“寒冰真气”注于食指之上,拚着大耗内力,将计就计,便让任我行吸了过去,不但让他吸去,反而加催内力,急速注入对方穴道。这内力是至阴至寒之物,一瞬之间,任我行全身为之冻僵。
不过此刻的任我行虽然体内寒冰真气乱窜,动弹不得,但是吸星大法仍在运转,那左冷禅的内力如山呼海啸一般涌入任我行的体内,一时之间,两人竟是僵持不下。
诸葛亮此刻正和余沧海站在一起,目光落于那剑拔弩张的二人处,仿若不经意般轻声道:“此二人此刻胶着,恰似困兽之斗,险象环生,只消些许外力介入,便会玉石俱焚。”
余沧海这人,在江湖中声名狼藉,行事不择手段,堪称无耻之尤,听得岳不群此语,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身形陡然如鬼魅般向左冷禅掠去,看似是要相助左冷禅,实则暗藏祸心,妄图一举将这两大高手同时置于死地。
诸葛亮岂会不知他那点心思,面上却故作焦急,高呼:“余观主,万万不可!”与此同时,脚下悄然一勾,正绊在余沧海左脚之上。
那边的令狐冲本就看着两人胶着,心中惧怕有人出手,见那余沧海扑来,想也不想便是一记“破掌式”沿着他扑来的路线刺去。
谁知那余沧海竟然脚下一个踉跄,起飞失败,歪歪斜斜的朝自己扑来,令狐冲收剑不及,竟然一剑给他刺了个透心凉。
余沧海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一对吊角眼此刻也瞪得溜圆看向诸葛亮,艰难吐出一个“你”字,便仰天倒下,气绝身亡。
诸葛亮微微抬手抚额,轻叹,“哎呀,余观主,你这是何苦来哉!”
事发突然,也是无人看到他刚才出脚,别人正在公平动手,他却暗中偷袭,不管是正道魔教,此刻皆是不齿,就连方证大师亦是觉得此人死有余辜,故而只是口宣了一声佛号,便不再看他。
不过这一幕却是被一旁的林平之瞧了个清楚明白,无他,其他人皆在全神贯注的观战,而林平之却是在全神贯注的盯着余沧海。
血海深仇近在咫尺,自己却无力亲报,心中之痛仿若万千利刃在绞,正痛苦间,忽见师父轻语,余沧海便向前扑去,一命呜呼。
眼见自己的灭门仇敌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死了,林平之心中悲喜交加,想要纵声长笑,又想放声大哭。这般强烈的情绪激荡之下,他整个人竟是痴痴呆呆,仿若木雕泥塑一般。
原来这个让自己恐惧了半生的人物,在师傅手里,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林平之心中逐渐生出一种高山仰止之感。
诸葛亮知他心情,默默地扶了他一下,然后摇了一下扇子,云淡风轻的说道:“平儿,你道学剑有极限,那为师便教你无限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