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去魔都

“爸，你真的要走了？”

庄图南看着收拾东西的庄超英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还有假？”

“等我走了，以后在这个院子里面，你要护着你妈。”

庄超英放下手里黄玲准备的棉衣棉裤，走过去认真的看着庄图南的眼睛说道。

庄图南的性格已经被扳回来了不少。

毕竟小时候的他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我也不是不回来，争取每个礼拜都回来一次。”

“到时候给你带魔都的礼物好不好？”

庄超英注意到了站在一旁泫然欲泣的庄筱婷，蹲下身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哇，我不想要礼物，我想要爸爸。”

庄筱婷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庄超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行动早了，早知道这个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他也就不出去了。

现在可好，谣言没有止住，跟庄家彻底撕破了脸。

他竟然还要去魔都。

只是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学校文件都已经下发。

“没事，没事，如果你爸爸有事情回不来，我带你们去魔都看他怎么样？”

黄玲抹了一把眼泪，拉住庄筱婷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抚道。

现在她这里有钱，有些事情不用精打细算。

苏州距离上海也不远。

就是工作可能要放一放，不能拿劳模了。

“真的吗？”

庄筱婷眼泪汪汪的看了看黄玲又看了看庄超英。

“当然了，爸爸妈妈，还能骗你不成？”

庄超英反问道。

“那好，我们拉勾。”

庄筱婷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听了这话立即破涕为笑，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坏蛋。”

庄超英与黄玲对视了一眼也一同伸出了手指，跟庄筱婷完成了这个仪式。

“玲姐，玲姐。”

宋莹在门口对黄玲招了招手。

“我出去看看。”

黄玲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了房间。

庄图南与庄筱婷继续帮着庄超英收拾东西。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

也不看看他什么体格，这两小玩意是什么东西都想要装里面。

想要活生生累死他爹啊。

庄超英只能是他们放里面一样，自己拿出来一样，循环往复。

就当陪他俩玩了。

“玲姐，对不起啊。”

宋莹还是有些自责。

“这不关你的事，这样也好，我也算是彻底的发泄出来。”

“心口的大石头，好像被搬走了一样。”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黄玲拉着宋莹的手笑了笑，回头透过窗户看了庄超英一眼后，才小声讲述自己的感受。

“那就好，对了，一会你就不用做饭了，我跟武峰做饭就好了，一起吃点。”

宋莹开口邀请道。

“好啊。”

黄玲欣然答应。

她们的关系用不着作假。

“什么！！！”

“庄叔叔要去魔都，太好了！”

林栋哲这个皮猴子，一直疯玩到傍晚才弄得一身沙子回来。

不用问就知道去哪个沙堆玩去了。

他这一听说，庄超英要去魔都，立即欢呼了一声。

“好什么好，以后你可不能经常见到庄叔叔了，还没有人可以辅导你功课。”

宋莹脸色有点黑。

林栋哲还是机灵的，听闻这话，连忙做了一个捂嘴的手势。

可看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他内心还是高兴的。

因为林武峰经过那个特殊的时代的原因，所以他并不看重孩子的学习。

总是说一命二运三风水。

不重视归不重视，可现在这个表现他可不赞同。

只是他脸上没有多说什么。

等晚上回去，估计各家又能听到宋莹打孩子的声音了。

“去了魔都也好，正好看看那里的变化。”林工岔开话题。

“还有这样，咱俩也算是校友了。”林工继续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庄老师去的也是魔都交大。”

宋莹这才反应过来，庄超英要去的是林武峰上学的学校。

“那我还得叫你一声林师兄。”庄超英也开玩笑道。

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庄超英就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车。

“让让，这个座是我的。”

“你踩我脚了。”

一上火车就能闻到一股异味。

庄超英皱了皱眉，也没有在意，这个时候火车可是什么都能送呢。

活体的鸡鸭，甚至还曾经有人带着猪坐火车。

所以在火车上有什么味道都不稀奇。

而且这个年代火车上小偷十分猖狂，很少有人自己坐长途。

睡觉的时候，都得两个人轮着睡的，要不然包里的钱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也幸好苏州到上海距离短，火车只需两个小时左右。

庄超英十分顺利的从火车上下来。

“庄老师，庄老师。”

江泰鸿手中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庄超英三个字，在人群之中十分引人注目。

“老江，你怎么来了？”

庄超英十分诧异。

“这个一会再说，你先跟我走吧。”

也就是庄超英知道江泰鸿是什么样的人。

不然就他这个架势还以为要绑架自己呢。

“嗯？”

“老江，这车是你开来的？”

庄超英看着站在一辆黑色小气车旁边的江泰鸿，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个时候，小汽车可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哈哈，这是我们社长特批，让我开来接你的。”

江泰鸿十分满意庄超英惊讶的表情。

“你们社长怎么会知道我来?”庄超英更加疑惑。

他来魔都可没有跟故事会打招呼。

“等上车再跟你说。”

说着江泰鸿邀请他一起坐到了后座。

前面有一个司机负责开车。

“现在能说了吧？”刚刚坐稳庄超英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这样的，你不是打报告准备调出来一段时间吗？”

“对。”

庄超英脸色有些古怪的点了点头，他可是往学校打的报告。

“然后你们校长就直接联系了金社长，就是故事会上一任社长。”

“现在应该叫人家金厅长了。”

江鸿泰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讲述道：

“金厅长知道你的情况后，便直接做主，将你调去魔都交大学习。”

“等你这两年学上完后，可以自己选择是来故事会上班还是继续在教育系统发展。”

江泰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庄超英这才恍然大悟。

他就说嘛，学校的工作流程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他本来还以为得几天呢。

却没有想到第一天打报告，第二天就下了调令。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他虽然早就知道有一位教育局的领导在帮他，可却不知道是谁。

如今也算是知道真佛了。

“去交大的夜校后，你时间也充沛了........。”

江泰鸿对着庄超英挤眉弄眼的。

意思很明白，就是需要催稿。

“行，我这几天也写了一点，神探狄仁杰第二部。

“等写完后，会拿给你的。”

庄超英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人家都这么帮他了，他自然也有所回馈。

“还有一件事情，只是这件事就需要社长跟你谈了。”

“还有事？”

庄超英眨了眨眼，有些懵。

江泰鸿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任凭他怎么询问，都没有再回答。

谜语人滚出魔都。

现在的故事会因为有着庄超英的两次大范围的破圈，使得发展的很不错。

都有了自己的“大楼”。

好吧其实就是一个三层小楼，可在所有的杂志社里面都算是顶级的。

毕竟故事会在行政等级与作家等级上都没有办法跟十月、京城文艺、上海文艺相提并论。

人家十月的社长是正处，你故事会的社长就是一个副处。

但是如今论人员数量，至少能堪比五六个“十月”

走进来后，故事会的一楼。

最左侧是几个单独的格子间，中间有一张大桌子，右侧竟然摆放了一个长排沙发。

沙发背后是一片绿植格子，看着就很有逼格。

“怎么样，气派吧，这是我们社长专门去找设计院设计的。”

江泰鸿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颇为自豪的说道。

他们故事会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位，成功走到今天，他们确实有自豪的地方。

“好，好，确实气派。”

庄超英点了点头。

这里看着已经有几分后世小型写字楼的模样。

江泰鸿随即一路带着他走上三楼最右侧的社长办公室。

黄土高老早就等着了。

甚至还没有等他们敲门，黄土高听到声音，主动打开门迎接。

让庄超英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说黄土高也是一个副处，还是一个掌握了实权的副处。

“这就是三石先生吧，神交已久啊。”

黄土高主动伸出手来笑着说道。

庄超英连忙握住他的手说道：“神交已久。”

随即黄土高将他迎进办公室，主动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

“谢谢黄社长。”庄超英接过茶杯道谢。

“哎，客气什么，咱们都算是自己人。”

黄土高摆了摆手。

“是这样的，这次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黄土高坐到庄超英对面，沉吟了一下才开口。

“什么事？”

庄超英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才问道。

“你写的七剑，在香江那边大受欢迎，有好几份那边的报纸都准备过来购买版权。”

“本来这一部分钱是应该给你的，可那边的制度跟咱们这不一样。”

“他们那边是版税制度，愿意给5%的版税。”

黄土高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庄超英顿时了然，现在国内还都是千字多少这种稿酬，与版税制度截然不同。

他记得国内第一个吃到版税红利的好像是京圈王烁。

版税是=图书定价或图书实际售价×印刷数量或销量×版税率。

版税率一般在3%—10%之间。

以香江那边的傲慢来说，第一本书能给5%都算是高的了。

他同样明白，如果这笔钱落实的话，可就不是几千块这么简单。

可能是最少也有十几万，甚至更多。

当然这笔钱，故事会不可能直接交给他，他也不敢收。

以王烁当年的地位，要收版税的时候，都被人喷出翔了。

更何况他呢。

加上现在大环境也没有办法与那个时候相比。

“这钱就算了吧，我现在不缺钱，故事会给的稿酬已经够用。”

庄超英当机立断，这钱他肯定不能收。

等82年那一阵短暂的风吹起来的时候，说不定这笔钱就是催命符。

虽然说那一阵风没有持续多久，也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

可落在当事人身上，那也是如同背了一座大山一般，也整垮了不少人。

黄土高之前为这件事也十分的头痛。

这件事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上面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指示。

所以他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可他明白，无论如何这钱都不能给到庄超英的手里。

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现在庄超英算是他们故事会的王牌作者。

他还真的害怕庄超英被金钱蒙蔽了眼睛。

“我明白，这对你很不公平。”

“只是目前.......。”

黄土高满意的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想要更加详细的解释一下，后来想一想又没什么用。

还不如来一点实际的呢。

“三石先生，你放心，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地方。”

“虽然这钱不能给你，但是有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我们可以帮忙。”

“你现在既然到了上海，那不如索性直接将户口落在这里。”

黄土高提出了一个建议。

“抱歉啊，黄社长，我妻子还有孩子都在苏州。”

庄超英苦笑了一下。

“没关系，可以将他们一同调过来，我可以帮忙找单位安置。”

“学校也可以帮你找好。”

黄土高大手一挥，表示这都是小事。

实话实说，庄超英还真的有点心动。

只是这个事情，也不是他说调动就调动的，怎么也要与黄玲商量一下。

黄土高看出了庄超英的心动与犹豫，于是主动说道：

“这件事情你可以好好想一下。”

“只要是想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都行。”

庄超英连忙起身感谢道：“那多谢您了。”

“三石先生，你看你，又客气了不是。”

“咱们都是自己人，如果你不放心，将你妻子调到故事会都行，可以干一干后勤。”

黄土高拉着庄超英的手十分诚恳的说道。

庄超英点了点头，做出十分感动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出来。

这个时候男人拉手还是表达信任的一种表现。

只是他实在是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