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药浴
“叔，您这是咋了？”
殷川放下备来的碗筷，看着脸色涨红的李明远，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李明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殷川也不催，他知道李明远这人，要是能开口，早就说了。
他一边熬着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明远闲聊着，等着他自己开口。
“川子啊，叔能不能……跟你借点钱？”
李明远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脸红得像猴屁股。
“借钱？”殷川一愣，随即笑了，“当然可以，您要借多少？”
“五百文……要是没有，我再想想办法，最近手头紧。”李明远的声音更低了。
“有，有，但叔您借钱干啥用啊？”殷川心里纳闷，李明远可不是那种轻易向人借钱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我想再娶个婆娘。”李明远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几乎听不见。
他顿了顿，又赶紧解释：“虎子一天天大了，我这天天上山打猎也没时间陪他，我娘身体又不好，总得有个人照顾他们娘俩。可这……我手头实在是紧，五百文一下子拿不出来。”
黑缘城有专门干人口买卖的贩子，收留一些吃不起饭的女人，要是有个买主出钱，当下就能跟着你过日子去。
殷川明白了，李明远这是想给虎子找个娘，给自己找个伴儿。
也是，李明远这么多年当爹又当娘的，着实不易。
他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塞到李明远手里：“叔，我最近手头还算宽裕，这一两银子您先用着，眼瞅着就要入冬了，有个过河钱，别冻着。”
“这……”
李明远捧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眼睛都直了。
一两银子！殷川现在这么有钱了吗？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一文钱掰成两半花的穷小子吗？
李明远深吸一口气，在殷川的再三劝说下，还是接过了银子。
铁打的汉子也得向生活低头啊！
“川子，这钱叔肯定还你。”李明远郑重地说。
殷川摆摆手，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叔，最近不太平，土匪多，没事儿少往外跑。”
“嗯，我知道了。”李明远点点头。
这时，粥也熬好了，殷川盛了两碗，给李明远那碗多舀了几勺肉干。
又拿出些熏腊肠，切了几片。
两人呼噜呼噜地喝着粥，吃着腊肠，屋子里暖意融融。
吃完饭，李明远惦记着家里的老娘和孩子，也没多待，再次向殷川道了谢，便匆匆离开了。
殷川嚼着腊肠，心里琢磨着，李明远娶了媳妇，家里多个帮手，日子应该能好过些吧。
……
小屋里，四尺半高的大浴桶放在床前，热气腾腾。
今天这鬼天气，冷得出奇，殷川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感觉肺里像是有冰碴子在扎。
他把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还用一截草绳把门轴绕了两圈，生怕有一丝丝冷风钻进来。
烧开的热水倒进浴桶，再把药液倒进去，用手搅了搅。药液像墨汁一样在水里晕开，瞬间把整桶水染成了碧绿色。
殷川试了试水温，脱了衣服，一屁股坐了进去。
“嘶……爽！”
热水的包裹下，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一天的疲惫仿佛都随着热气蒸发了。
殷川瘫软地靠在桶边上，脚抵着桶底的锯齿，舒服得直哼哼。
碧绿色的药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皮肤接触到药液的地方，感觉暖洋洋的，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摸。
殷川闭上眼睛，用龟息功引导着周围的水汽进入鼻腔，这药味儿，闻着就让人觉得浑身舒坦，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泡了一会儿，殷川感觉身上都泡得有些发皱了，才恋恋不舍地从桶里站起来。
水珠四溅，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活动活动筋骨，像个孩子似的，比划了几个拳击的动作，“呼呼”地打了一套拳。
拳风过处，浑身筋骨噼啪作响，力量似乎又增长了一些。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饥饿感。
练肉，药浴带动气血渗入皮肉，看似是单纯的泡澡，但其实很消耗能量。
真他娘的饿啊！
殷川感觉自己像是饿死鬼投胎，恨不得把眼前的木桶都啃了。
没有大药供着，他这飞速的成长带来的气血亏空感太强烈了。
即使融合度刚刚上涨，也是一样。
身体能量的需求，本身就是无底洞啊……
他赶紧烧了点热水，把身上的药液冲洗干净，又煮了一大锅粥配点白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殷川是在昏天暗地的修行中度过的。
“入门，精通，圆满，大圆满，桩功门槛仅此四步，却需要劲气六合贯通，即可观阅根本图，以此更改根骨。”
除此之外，更改根骨极其疼痛，如果中途受不了，很有可能前功尽弃，甚至一命呜呼。
小屋内，殷川研习着狼桩的根本图，再一次感受到了习武的困难。
如今，他狼桩进度提升飞快，已经大圆满了，但需要观看参悟根本图，从而运劲气六合贯通。
掌握这股狼劲，淬炼特定骨骼，就可以易狼骨。
但这狼族的天赋技，他倒是没法掌握。
即使更改根骨，但他也不是这个种族的，无法学习。
“哎呀，可惜了，钢骨如果学会了，我的防御力肯定能上一个台阶。”
殷川思索着。
哎呀，真感慨。
要是他没有从硬骨头嘴里得到族骨文承的概念，这辈子能接触到根本图吗？
话说，根本图这东西，肯定是人勾勒的吧？
有血脉，加持修理到一定境界就会在体内浮现族骨文承。
那这么说，其实有万妖语的了？
对啊，而且先前的人肯定也懂得万妖语，要不然凭啥在血脉上刻画族骨文承还能让血脉传承者看得懂。
而殷川，有山鬼道种，倒是可以直接在精神链接中翻译这万妖语。
那真吸本气图后面的四兽形有一部分缺失，想来肯定是根本图。
“为什么他们暗自传递信息，却隐藏一部分内容呢？”殷川不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