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涌动
小屋内，四尺半高的大浴桶放在床前。
今天的天气格外寒冷，殷川大口呼吸甚至都能感觉肺内扎入了像是冰锥一样的冷空气。
他取出一截草绳当门轴，绕了两圈，将门死死栓严，防止有凉风闯入屋内。
倒入刚烧开的热水，再将药液混合，用手搅了搅。
药液犹如墨汁沉入水底，在滚烫的水中炸开，瞬间变得碧绿一片。
觉得水温合适，殷川脱了衣服，浸泡其中。
碧绿色的药液在身下荡漾，每个毛孔被热气蒸腾的逐渐张开，殷川瘫软的将头枕在木桶边，脚靠在桶底下防滑的锯齿结构上。
“爽！”
殷川有感而发，一天的疲惫顿时全部烟消云散。
先前被竹子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接触药液的瞬间被吸收，碧绿色的药水变浅，而殷川身上的淤青红肿正以肉眼可见的变淡。
殷川使用龟息功引导周围的水汽钻入鼻腔。
原本碧绿色的药液不断变浅。
福至心灵，殷川吐出一口浊气，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一股股暖流流过四肢百骸，像是打破了某种桎梏。
皮膜关，破！
“爽！”
殷川不想起身。
等身上泡的有些皱巴，他才忍不住从木桶中站起身，
水珠四溅，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抻了抻，像是校园里的男孩子总莫名奇妙的乐意做投篮动作一样。
殷川“呼呼呼”的打了一套拳。
拳风一落。
浑身筋骨爆鸣。
力量又上涨了，他的状态达到了顶峰，唯一的不足，就是气血亏空太快。
饿！
真他娘太饿了！
即使刚吃完饭，殷川此刻的状态也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
没有大药供补，身体底子薄弱，他这样飞速的成长带来的气血亏空感太强了。
烧了点水，慢慢擦拭身体，把药浴冲刷出来的身体杂质全部洗净。
殷川又炖了一锅猪肉白菜，狼吞虎咽起来。
要是会炼丹，炼制一枚气血丹，那岂不是不用每顿饭都吃那么多？
“怪不得以前看网文，总有人拿丹药当饭吃，原来是这么回事。”殷川捏了捏拳。
……
……
黑缘城。
眼看就要年关，皇帝却急着修筑长生台寻道，各级官府想尽办法征收赋税。
甚至，黑水牢里的犯人全部要被放出来当做徭役。
大街上不少的人都被冻死，饿死。
然后，两三个衙役嫌弃的过来，像是抬死狗似的清理城中堆落的尸体。
城中，哀嚎声震天，响彻于野。
夜晚。
“他妈的，温徐那个王八蛋！非要卡我修行门径，害的老子现在是道结于心，气血逆退！”
“唉，怎么从殷川那小子嘴里扣出陆尽劫这条线呢？李老头又在保他。”胡枭揪着头发。
“大人。”
这时，身旁一个举着火把的差役走了过来。
”犯人一共多少个？”胡枭撇了从地牢走上来的那人一眼，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傲慢。
“回大人，一共207人！差役报完数，迅速低下头。
“嗯，人数还多出两人，倒是可以交差。”胡枭点点头，又突然有所警觉的抬起头。
“你这脸，面生。”
“新来的吗？”
胡枭抬起那人的下巴，疑惑的端瞧
”是，回大人，小的名叫姚杰，是城主到三合谷里特招的。”
姚杰再次低下头，烛火有些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说完，气氛瞬间凝固了。
半晌，胡枭才抬起脸，冷哼道：
”你神气什么？老子当年也是被城主特招的！”
”告诉你，如今陛下修筑长生台，各地政府报的人都有数是的！这群人要是少了一个，咱们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不敢，小的立刻去把犯人压出来。“那名差役立刻躬身。
“等等！”胡枭爆喝一声。
差役扭头。
却见胡枭一步上来，推开黑缘城大牢的铁门，锈迹斑斑的铁门摩擦着地面，发出“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尖叫。
“本大人亲自督察，防止出现失误。”
“我再带着你数一遍！”
胡枭眯了眯眼，带着那人走向地牢深处。
门内，又一名差役候着。
胡枭对他指了指，示意他也跟上。
三人顺着楼梯，一起下了地牢。
楼梯旁的墙壁上，油灯被风吹的火苗忽闪忽闪的。
姚杰跟在胡枭身后，一语不发。
倒是后跟来的那名差役，不断说着好话，对着胡枭一顿恭维，阿谀奉承。
胡枭似乎也听多了，表现的不闻不问。
三人走着走着，到了平地，一条石壁甬道中，有不少黑铁铸成的牢笼，像是宝石似的襄在石壁里。
漆黑，寒冷，扑面而来。
“大人！我真是冤枉的，大人！”
“大人！求求您一定要翻案明察啊！”
“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您就行行好放了我吧大人！”
喊冤声络绎不绝，更有一只只手去胡枭。
胡枭闪身躲过，走到一处宽敞的地界，他把身后正在查数的姚杰喊了过来。
“大人。”姚杰一脸疑惑。
“这里是我审讯犯人的地方。”胡枭开口，若有所指的道：
“刚才那些喊冤的人都是我亲手抓来的，他们都喊冤，那你觉得，他们到底冤不冤？”
“冤，也不冤。”
姚杰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思考什么答案能让领导满意。
“哦？怎么说？”胡枭果然来了兴趣。
“如果硬要小的解释，那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姚杰后退一步。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胡枭看着他，不断压进。
“那你认为，我可不可恨？”
他说完，一道寒芒略过，大牢内旁一盏油灯瞬息熄灭。
周围霎时漆黑一片，姚杰脸色一变，抽出腰间佩刀。
“砰砰砰！”
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传来。
透着寒光的刀刃上反着胡枭一双阴毒的眼睛。
“你真他妈的当老子傻吗！”
“你个傻逼，现在特殊时期，城卫不招新人！”
胡枭先下手为强，刀刃划破了“姚杰”的脸，对方一张面皮瞬间干瘪。
“来人，关门！老子要会会这黑缘城通缉榜第一的凶人，大名鼎鼎的黑玉刀！”
“陆尽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