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敢应承他
张爱田听何林的话，若有所思，按照他从前的性子。
他这一会一定会主动对何林说，他明天陪着何林去做零工。
何林等了一会，见到张爱田满脸沉思的神情，好奇问：“小四，你在想什么？”
“大姐夫，我在想明天要背的书和公式。”
何林愣了愣，四舅子是真心想学习？
何林转头去看张爱红，只见张爱红正在和刘玉夸赞自个的聪明行事。
他们一行人进了院子门，正要关院子门的时候，张爱国一家人回来了。
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张老三和刘玉被孩子们包围起来，他们面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张爱民过来和张爱田说话：“四哥，我明天会留在家里好好学习。”
张爱田看着他：“行。”
张家现在的晚餐，就是那么两三样，一锅杂粮饭，配两碗咸菜。
一家人用完餐后，还是习惯去了张老三和刘玉的房间。
刘玉见到满屋的人，眉心都快要拧了起来。
“我和你们说一件事情，以后你们叫我和你们爹，叫妈妈和爸爸。”
“妈，我早和你说了，我们城郊的人，也要跟城里的人学一学。
白街的人，在家里早叫爸爸妈妈，就没有人老土的叫爹娘。”
张爱红很快出头说了话，张老三看她一眼，对刘玉说：“我们家孩子可以改，我就不改了。”
“你爹娘都这么大年纪，你要是改口了，我担心你娘又要在人前人后的骂我忘本。”
张爱田听刘玉笑着说话，便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刘玉眼里闪过的讽刺神情。
张爱田低垂了眉眼，他记得这个时候，他娘在他奶问他们要煤渣的时候，还夸过他们兄弟孝顺。
“好了，这一桩事情定了。
红儿，你以后在火柴厂好好工作，何林，你和爱国在外面一定要互相帮助。”
“娘，妈，我会的。”
“妈，妈。
娘，我还是叫你和爹为爹娘吧，我觉得这样顺口又亲近。”
张爱国尝试叫了一声后，立时对张老三夫妻表达孝子的心意。
刘玉听他的话笑了：“城仔叫你爹，你觉得好听？”
“娘，他们孩子与我们不同，他们小孩子现在都叫爸妈了。”
“我和你爹年纪也不大，也只想听你们叫爸妈。”
刘玉懒得再说下去，直接说：“从今晚起，你们全改口叫爸妈。”
张爱田和张爱民立时应承下来，刘玉打量他们兄弟一眼：“小四，小五，你们这几日也给我安分一些，不要去不能去的地方。”
“好。”
张爱田和张爱民回房后，张爱民还念叨着：“爸，妈，是比爹娘叫着要顺口。
我们是城里人，干吗要和村里人学叫爹娘？”
“奶之前说，叫爹娘才是不忘本。”
“四哥，在娘面前，我们以后少提奶。”
“知道啦，奶对我们也没有大伯家的堂兄弟们好。”
五天后，张奶知道张老三家的孩子改口叫爸妈的时候，她直接在大道上和人说儿媳妇的闲话。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她以为还是三十年前吗？
她让孩子们叫妈，叫她妈了，她就不是张家人吗？”
在大道边晒太阳闲话的老妇人，当下有人笑了：“张奶，现在不流行叫爹娘了。
现在流行叫爸妈，我家老小在家也叫我妈，我觉得好，我跟着他一起进步。”
“张奶啊，现在也不是十年前了，你家三儿媳妇都进街道办事处工作。”
“她是借调，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
“你三儿媳妇能干，十有八九能够留在街道办事处。”
张小林经过大道的时候，他一阵小跑过去。
这一群老妇人抬头就看到一道小身影跑远了。
“刚跑过去的是谁家的毛孩子?
那双小腿捣腾得快，我还没有看清楚人，他已经跑远了。”
“我看着像是白街的孩子，他这是来找张小五吧。”
“我看着像，我见过好几次，他和张小五凑在一起说话。”
“张奶，这几日怎么没有见张小四去给你们老两口挑水喝？”
“我大孙子给我们挑水了，我不差张小四这个孙子来挑水。”
“张奶，你老三家的小四小五还是孝顺你们老两口的。”
“我们叫了他们做事，他们才会为我们做事。
他们都听他们娘的话，对我这个奶不太看得上眼。”
张爱田过来打开院子门，迎张小林进来的，正好听见张奶的话。
张小林满眼同情神情看着张爱田和张爱民说：“我们都知道你们爷奶心里只有你们大伯家的孩子。”
张爱田点头，看着空手的张小林：“你不想好好读书了？”
“小四哥，我昨天没有把书带回家。”
“我明天要去跟小苏老师学习，你们两个跟不跟？”
张爱民和张小林互相看了看，张小林说：“小四哥，我和小五在你家学习。”
他们三人坐在屋檐上看书，张爱田很快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面。
张爱民和张小林却悄悄的交换一下眼神，两人起身，张爱田抬眼看他们。
“四哥（小四哥），我们去厕所。”
“去吧。”
张爱民和张小林这一去就是大半过上午过去，中午过后，他们两人灰溜溜的回来了。
张小林很快拿着书本回家了，张爱民低头和张爱田说：“被张叔抓到我们在外面玩耍了。”
“张叔骂小林了？”
张爱民摇头：“没有骂，但是我们也不敢玩了。
小林说，明天，他不能出来找我玩了，他让我过去找他玩耍，但是我不敢应承他。”
这一天的晚上，何林和家里人宣布了大好消息，他拿到了补办的初中毕业证。
张爱红很是骄傲的宣布：“老师说，何林原本就是学校的学生，他在学校读了一年的书。
何林这些年没有荒废过学业，可以给他补办一张初中毕业证。”
这个时候学籍管理没有那么的严格，只要是条件稍微沾边的人，都有可能拿到初中毕业证。
张老三高兴不已，说：“好，何林有了初中毕业证，工厂招工的时候，就可以去考一考。”
刘玉看了一眼张老三，何林要是真有本事，何家也不会放手让他住在岳父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