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背城一战
“大哥！”
“不好了！”
中军营帐内，朱厚熜拿起茶杯，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就听见陆炳有些着急的声音传来。
“......”
闻声，朱厚熜放下手里的茶杯，顿时就没有了喝下去的欲望。
刚刚放下茶杯，就看见陆炳火急火燎地闯进来：“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朱厚熜心头一紧，脸上露出狐疑之色，连忙站起身来问道。
陆炳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紧皱着眉头说道：
“大哥，如今城里已经乱成一团糟了！百姓纷纷涌出城外，甚至就连卫所的将士也是对您颇有微言……幸好被李将军及时止住。”
朱厚熜一怔，刚想追问，只见陆炳焦急地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早城内就四处流传着一个谣言，说您准备弃城而逃，却把城中的百姓以及卫所的将士留下来……充当敌军的炮灰！”
朱厚熜听闻此言，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冷哼一声道：“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何时有过这般想法了？！”
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哼，难怪这俺答汗数日来对我大同围而不攻，无非就是想消磨我们的信心。这狗贼好计谋！”
陆炳后知后觉：“您是说城里有奸细？！”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朱厚熜眼眸之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紧紧咬着牙关，“若不是如此，那些谣言又怎会凭空而起！都怪我未能早些洞察到这其中隐藏的玄机……”
“事已至此……我们该当如何？”
陆炳满脸忧虑，眉头紧蹙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旋即焦急地追问道。
朱厚熜深吸一口浊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
“当务之急便是要稳住城中百姓和全军将士的心绪，切不可令这等负面情绪蔓延，否则不用敌军攻城，大同城便会不攻自破！”
说着，他果断地下命令：“立刻传令下去，全城加大巡查。同时，务必想尽一切办法将那个潜藏在暗处扰乱人心的奸细给我揪出来！”
言罢，朱厚熜穿上盔甲，继而沉声说道：
“今日，我向所有人宣告——只要有人胆敢侵犯我大明疆土一步，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也绝不退缩！”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便是我大明朝的铮铮誓言！”
……
城门口。
“万将军！您怎能如此狠心，抛下我们不管不顾？！”
随着朱厚熜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原本情绪就不稳定的百姓瞬间炸开了锅，纷纷如潮水一般向他聚拢过来。
“什么‘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你前面说得那么好听，可如今却要弃我们于不顾，任由草原蛮族肆意欺凌百姓，这样的行为与那背信弃义之人又有何异！真不知道朝廷怎么会派你这样的人来监军？！”
城中百姓的这些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在场许多明军士兵的心窝子里。
他们就怕这位万将军会像北宋赵老二一个尿性……临阵脱逃！
对于他们来说，能否保家卫国，守护住自己身后的亲人和家园，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将领的决策和作为。
“……”
“将士们，诸位乡亲！”
朱厚熜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是谁说我要弃城而逃了！如果你们当中有人看到了就站出来，我赏赐他五十两银子！”
众人一怔。
那倒是没有。
不过，真要站出来……那是傻逼吧！
见到没有人说话，朱厚熜握紧了佩剑，沉声说道：“看见我身上的盔甲了么？今日我要穿着它敲碎敌人的脑袋！我……”
“报——”
这时，一名传令官疾步跑来报告。
“万将军，左右卫所皆发现大批鞑靼骑兵靠近！”
草！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眼见众人直直地看着自己，朱厚熜果断地下令道：“除了少部分人负责维持城中秩序外，其余将士随我出城迎敌！”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走向城门。
见此情形，城中百姓方才稍稍放下心来，旋即纷纷高呼起来：“将军威武！我等身家性命全系于将军一身，还望将军旗开得胜，早日击退敌军！”
朱厚熜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朗声道：“我大明从来就没有懦夫之辈！若还有敢轻言弃城而逃者……定斩不饶！”
话音落下，陆炳和李直等人心中一震，旋即毫不犹豫地紧紧跟随其后。
见众人如影随形般跟了上来，朱厚熜毫不迟疑地开始部署作战计划。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众人，沉声道：“张雄听令，命你速速带领五千精兵前往前方两侧的山包上设伏。”
“陆炳听令，待到敌军发起进攻之后，你立刻率领一千铁骑去迎敌，但切记只能佯装败退……”
“李直听好了！一旦陆炳佯装败退后，即刻让所有的火炮和火铳一起集中火力猛打敌军……同时伏兵进行夹击，令他们首尾不能顾！”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厚熜突然一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般地道：“差点把这茬事给忘了！”
“听着，敌军朝我方左右卫所去，这不过只是佯攻罢了。其目的在于分散咱们的注意力以及兵力部署。”
“那里地势高耸，易守难攻。他们想要强行攻下绝非易事，真正的目标其实一直都是城门。”
“命左右卫所的全体将士坚守不出，无论敌军如何挑衅，都不得轻易出城迎战！”
“其余人等随我一同在城门口迎敌……”
“按照以下方式列阵：盾牌兵和火铳手位于最前列，弓箭手和短兵手紧随其后依次排列，而骑兵则作为最后的预备队，排布于队伍末尾。”
他顿了一顿，语气越发凝重起来：“此战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要么取得最终的胜利，要么迎接覆灭的结局！唯有背水一战，方有一线生机！”
“好了，现在立即关闭城门，所有人各就各位，依计行事！”
“是！”众人齐声回应。
……
砰！
随着城门缓缓合拢，明军将士各司其职，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