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这边是迦勒底
迦勒底最后的master——藤丸立香,被时钟塔驱赶出了这个星辰天文台。
如同放逐一只狮子回到野外,用殴打使它忘记人类的好,但却没有留给它能够在野外存活下去的爪牙。
没错啊……用术士封印了藤丸立香的记忆,也没有任何拯救两次人理应得的奖励,就像那只狮子!背包空空如也的来了,最终也是空空如也的走了。
员工辞退,servant们被遣返,达芬奇亲留在仿徨海收拾最后材料,马修被迫关在康复室接受所谓“治疗”,以及戈尔德尔福新所长被定罪——因为是他将那只狐狸带进的迦勒底啊。
「绝不能让一个普通人拯救人理的事情传出!」这是时终塔大家主们的想法:「如若将如此荒唐的事告知整个魔术界!这家族延续血脉的传统威严又将何在!?」
站在熟悉街道的藤丸立香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也不知自己为何眼角流着泪,停不下来……就好像心缺失了重要的一角,痛到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明明只是记得……自己走进了献血车而已。
而这里……是离“家”不远的一处?
顺着似乎久远了很久的记忆往前走了,那是转角处一个蛋糕店吸引了立香的目光,看着壁橱摆放的草莓蛋糕,立香轻笑道:“给马修买回去吧。”
又突然想起:“唉?那是谁?”
莫名在空白脑海中蹦出的词汇?为什么?还有伴随着这个词汇而来的幻听。
“前辈”
不自觉摸上了右手手背,那里如同常日一样只是皮肤,可为何……会感到不适应?那里应该有什么?
她默默放下了手,向着家的方向继续前进。
闻到了有花香,是从何处来的?以及记忆中若隐若现的红发男人是谁?
源头是名为「Sunshine」的花店,她本能在里面寻找那白发身影,结果是肯定的,只是最后看见了门口的向日葵,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噗—嗤」一笑,顺便顺走了柜台上的巧克力罢了。
「我……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吗?」
从小公园里跑出几个玩疯的小孩,不小心撞到立香后赶紧道歉,立香挥挥手傻笑道:“没事!没事!去玩吧!”
“嗯!对不起大姐姐。”
离去的背影,还没有停止的欢笑声。
“真好呢~下次带她们也来玩吧!”
“不是嚷嚷过要去游乐园嘛!正好我也好久没去了。”
但……她们是谁?同样是孩童的欢笑声,从耳边略过,如同清脆的风铃,但风停后连回音也消失不见。
那边的便利店放出小星星钢琴版,真的很好听……
「我忘了什么?」
现在感觉很轻松……真的很轻松,轻松到想立刻睡过去希望这是一场梦,可梦醒后的景象又是什么样?
身下的影子没有动,立香在期待着从中走出什么?或是听到什么话语?
真是疯了……明知根本不可能,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啊。
香烟与扛起的钓鱼竿,河边离开的男人是这样的,这里应该还有什么人才对?比如蓝色的……什么?
立香双手捂住了脸,头突然疼到要炸了……要去医务室看一下吗?毕竟又一个模糊的红色提灯身影说过「只要有不舒服的就要立刻到那里。」
还有手腕上莫名感受到了被冰凉气息缠绕住,像是……蛇?
黄昏已经到了,要赶在黑天前回家……因为不知曾经是谁说的:“夜游可是会被武士试刀杀了的!”
以及不想让那个带着骷髅面具的他担心。
不想听到拿着玩偶的他说教。
但这些……都是谁?
家里没有人,因为敲门后并没有反应,立香自己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真的好安静啊……”
厨房也是,卧室也是,客厅的茶几是圆桌面的,庭院的栏杆上还缠绕着锁链,只不过已经锈迹斑斑。
“……这里应该有谁存在吗?”
立香她不知道,头痛已经停了,打开电视在播放着灾害天气模拟,只不过在第一声雷声响起后立香就关掉了。
因为牧羊人说过羊群最害怕闪电。
“所以说,我究竟忘记了什么?”
孤独一人站在空旷的家里,被黑暗拥抱与吞噬,立香她感觉自己快疯了,被这接连不断的既视感逼的!
立香她没有忍住还是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
回荡在这空旷的房间内久久不能消散,心脏在跳动啊,自己明明还活着?为什么感觉跟尸体没什么区别?
“我究竟是谁——?”
藤丸立香。
“不!这不是我!”
那又是谁?
脑中那片空白接连闪过无数人样子,耳边听到的是他们的呼唤,窗外有雪的残影,迈动脚步后退去却撞翻了桌子上的花瓶,玻璃分成几块摔碎在地上,同时还有里面早已枯萎的花。
被这声音吓回了神,从黑暗中拽出。
立香再也支撑不住了,扶着墙踉跄走进卧室,也在不断自我反问: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话!那么父母在哪……我的父母在哪!?”
“他们都去哪了——!”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我是孤单一人”
又是所谓谎言编织的美梦……吗?
“他们没能在两次灾难中挺过来吗……”
那么,两次灾难又指的是什么?
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从口袋里滚落出一枚金色的戒指,立香注意到了——
小心翼翼的将它捡起握在掌心之中,哪怕上面早已经没了能够证明那放手世界之人曾存在过的痕迹。
“医生……?”
握住的手被拖着递在胸口前,那里很疼……疼到又哭了出来,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不断流出,就像刚才从街道醒来时一样,因为心缺失了重要的一部分啊。
脑中那些身影愈发清晰,是同她并肩战斗的从者们,是她最珍惜的后辈,还有——是她最敬佩的迦勒底医生,Dr.罗曼。
用自己的存在来磨削盖提亚的力量,让迦勒底获得第一次人理烧却的拯救。
她跪坐在地上蜷缩起身体,懊恼着。
为什么会忘了——?怎么可能会忘?
显然遗忘是不能让人也忘掉悲伤。
分别时的不舍与痛苦,最后记忆,马修被带走了吧?达芬奇亲哪?遣返吗?那么戈尔德尔福新所长又会怎样!?
“要去问明白。”
颤抖着的双臂支撑起自己,藤丸立香擦去眼角泪水。
“就算只有我一人!”
“明明都约定好了永远不分开。”
“不能让马修孤单。”
“我可是人理的守护者!”
啊……说出这段话时立香是多么的自豪和无畏,对即将面临的新挑战那双眼睛——那双金色的双眸不带一丝阴霾。
————
只可惜。
一枚子弹打碎了藤丸立香身后的玻璃,也穿透了她的身体,心口被开个大洞,血将白裙染脏,如同残喘之人向前倾,趴回地上,血又染红了她赤橙发丝。
无法呼吸,无法思考,也就没了悲伤。
罪魁祸首在折扇窗对面遥远的大楼顶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把眼睛从瞄准口离开,点燃一根烟以此来让自己“忘掉”杀害无辜少女的罪恶。
对讲机传来声音,问:“如何?”
“如您所料,有caster在她身上动了手脚,通过介引让她恢复了记忆。”
对讲机:“哼——使魔的小伎俩还能骗得了我们魔术大家?真是可笑。”
“既然目标已经击毙!我也没什么事要再做了吧?把钱打在账上我就收功了!”
“该收功的是你的命。”不是对讲机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来自身后,他惊慌站起不料头正好抵上了枪口。
“永别了。”
又一声枪响,刚才的凶手倒下,而这次握住枪的是那只黑色还布满金色补纹的手臂,白发寸头的他啧舌,不爽到极点。
尽管说藤丸立香的死亡也在他规划之内,但真实面对作为代表“无”的自己为何又会如此?
对于那个傻乎乎、天真、还整日做白日梦!的爱玩过家家的幼稚小孩为何自己会如此痛恨自己所做的决定!?
明明死去就好了,死去就不用再承受一次悲痛了?
如若真像她这次想的一样单枪匹马闯入时钟塔又会得到什么?
达芬奇遣返消息,戈尔德尔福新所长被判死刑,只因为在内部法庭坚持给藤丸立香和迦勒底一个合理的结果?
至于马修?人体实验的活体小白鼠吗?真是可笑——!自己也不过是达芬奇临走前藏的私心,单独行动于佣兵思维的黑色Archer。
对讲机那边听到枪响后慌了,不断询问这边如何。
卫宫拿起对讲机按下对讲按钮,放在嘴边说:“这边是迦勒底——下一个,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