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电锯杰森
自那线条的诞生之始，你我拥挤于红海，感知着随液体浸满的疼痛。
是萎缩成点的双肺舒展开来，听到遍布躯体的血管内血液在流淌，肌肤下骨骼咯吱作响，心脏开始规律跳动。
——这是个奇迹。
——历经无数折磨，只为那一声啼哭。
——无论何种形态，生命的到来，终归是奇迹本身。
舞台幕后，藤丸立香放肆扬起了嘴角，仿佛面前所见不是众喰种眼下的屠宰之地，而是独属于她一人的“猎场”。
而猎物？
并非对方牢笼中嘶吼的怪兽！目光上移，身居高位，那正自傲大笑着的女人！那亵渎了无数生命、却又引以为乐的悲剧喰种——『BigMadan』，才是她今晚的目标。
“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
立香解开身上披风，露出其下衣裙，红黑布锻，金丝细短跟舞鞋。
虽蕾丝点缀过多会觉繁琐，可这全新礼装，却是达芬奇亲同月山习两人（？）深度交流至深夜，又加更整个白日得出的完美结果，在不失华丽同时，又不会阻碍穿戴者的任何行动。
月山习对这件礼装可谓十分满意！
但可惜无法满足最初的意愿，望如玫瑰般的背影渐行渐远，只得苦笑着呢喃：“真想邀请您同我跳一支舞！……身穿礼服的公主，今夜第一次的对象，竟是那种可悲之物。”
“即便如此，对方仍是尚存理智的灵长，是我应拯救的存在。”
“向死而生…吗？”
“不……是为生而死。”
开场预热，主持人紧握麦克，语气愈加激动！最终在人群最高昂的呼声中，高声宣读“斗兽”规则。
“直至一方死亡作为结局！死亡的屠夫，将被烹饪成在座各位今晚的美味！要相信我们的厨师…同时也要相信，身为美食家的饲主，自然会调味好他的『食用宠物』。”
“来吧……让我们有请今晚餐盘上的预选！BigMadam的新宠『电锯杰森』！及MM先生亲自培养的！人类少女——『瘟疫舞姬』！”
热烈呐喊顿时此起彼伏，尖叫、咒骂、嘲讽，依旧如第一次到来时的那般疯狂，毕竟两位重磅主办方的宠物值得这份期待！
不过立香却被另一件事雷到了，“瘟疫舞姬”？什么鬼名字？？我登记过吗？？？回头就见月山习满脸计划通的表情，好家伙…这取名品味真有够糟糕的！
“不过……也算了！仅此一次嘛。”深叹口气，她戴好了面具，临行前的最后嘱托：“别忘了最开始的计划，咱们约好的，月山习。”
“嗯——当然！”
这般便好，行步上场，衣摆飘扬身后，那疫医鸟嘴遮住容颜，活像从地狱踏出的死亡之神——
而那一方？如山高大的沉重身躯踏步地面，双手端至胸前的电锯早已拉起引擎，轰鸣带起阵阵尘土，象征小丑的面具下是全然无知的灵魂。
“来吧——聚集中间，向各位大人！尽情展示自己的优秀吧！！！”
对决开始。
凭借身形灵动，辅以迦勒底各武术大师传授的技巧，藤丸立香决定率先出击，箭步飞跃，那速度甚至连鞋跟踏起的尘土都望“尘”莫及，正至电锯杰森面前，抽出腰间一侧细剑挥刺而去。
只见剑尖已抵杰森胸前皮肉，表皮突破渗出血珠，若同立香所想，这一击将直穿心脏，即便向后躲闪，也会被自己的紧迫追击了结性命。
局势变化之快，众喰种惊呼，而观众席的大夫人却在羽扇下暗自戏笑，眼神轻蔑道：“蠢货，还觉得咱的宠物！是之前那种不中用的废物吗？”
只见电锯杰森突然跳起身来，是躲避攻击的姿势，可方向却是生生划碎半边胸膛的右侧，伤口之深足以见骨，鲜红血液顿时飞溅，更重要的是，这突如其来的改变令立香瞬间失了力，内心不解：“又是个不知疼的怪物？”
掐住思考间隙，杰森顿足阻止惯力，地面瓷砖被重重踏破，气浪带起碎片，更多的伤口，更多的鲜血，向立香挥舞那早已拉响的电锯，直逼纤细人儿的颈间要害，千钧一发之际，立香及时仰头下腰，跪地的裸露双膝狠狠擦过，成功逃出攻击范围。
有点意思——
“不愧是喰种养大的，即便是人类，也同怪物无异。”
不经意间藤丸立香想起了CCG的铃屋什造，他的最初也是如此吗？毫无怜悯，毫无自我，仅被圈养在笼中拼命供喰种取乐，哪怕心脏透过伤口外露，哪怕肋骨断裂，也依然会高举武器（电锯）继续向不可能战胜的敌人发起攻击。
“——可悲”
既是Master，也是Servant的共通心声，寂静夜晚中，信号塔之顶的红色弓兵拉紧弓弦，瞄准，只待她的一声令下：“Archer，saver me.”
箭矢如突破天际之流星般飞出，无形之物又似有形，刺破空间，正中千百米外那地下电锯杰森的心脏。
立香迅速用双臂支起自己，再度反身高高跃起，趁杰森因心脏被破坏感知疼痛而哀嚎前，踏在对方肩膀，细剑贯穿大脑，施以最后的安魂之言。
“晚安，可怜的孩子。”
巨大身躯轰然倒地。
想必这倒地的声音也真正传入了大夫人的耳中吧！
因为此刻观众席上的她的表情，可是因愤怒扭曲丑陋到了极点。
“————”
先是沉默。
再来的，才是如浪潮拍打海岸般的欢呼。
“什么！？？居然赢了！！难以置信！！”
“啊啊啊不愧是MM先生！！他真是最优秀的喰种！！”
“快！继续肢解了他！！让我们再尝尝big madan亲手调教的味道！！上次的味道真是令我们难以忘怀！”
口哨、呐喊、咆哮，这完全不应该在这贵族环境出现的声音也出现了，甚至有喰种趴在栏杆前只为向立香抛出手帕。
立香没有在意他们，而是去摘下了已死杰森的面具，她想记住他的面容，可当一双空洞眼眶直愣愣的进入立香视线时，纵然是她也倒吸了口凉气！没有眼珠，鼻子也被挖去了，双唇紧紧缝合削去了顶端的唇珠，而这被剥削走的一切，又都在小丑面具从不示人的里侧还原了。
…双手，在颤抖。
抬头望向上方的月山习，她点了点头。
示意他，计划该进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