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药物炮制与管家老莫

晌午，

大生医馆的药庐之内已然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苏皓与其他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人，正在其中为新的一批药材入库而忙碌着。

他们需要在午饭之前，将这一批药材的炮制工作彻底完成。

所谓炮制，简单而言，

便是对即将入库的药材按照特定的程序进行处理。

黄沙镇地处偏远，绝大部分的药材都需要从周边药农手中进行直接收购。

这些收购上来的原始药材自然不能直接入药，

而是必须要根据各类药材的性质进行二次加工，从而达到更好发挥出药效的目的。

除开医馆日常的各类杂活之外，

对药材进行炮制，便是学徒们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

房间主要的位置都被几口大锅和几个巨大的水缸占据，

这也是药材炮制最需要用到的工具。

一些简单的药材只需用清水进行处理，

而复杂一些的，却是需要用大火进行锻炒。

学徒们十分默契地按照以往的分工，

而其中最为精细的活，

自然是交由苏皓来进行完成。

其实哪怕没有华大夫的刻意叮嘱，

学徒们却已然将这个当成所有人的共识。

不管是何等种类的药材，但凡是苏皓经手处理过后，

不但最终的品相十分出众，甚至于，连入药的效果都比其他人炮制的好上不少。

苏皓入得医馆不久便能从一众学徒之中脱颖而出，

这一手炮制的本事自然是在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学徒们乐意将这炮制的活交给苏皓，苏皓自然也是十分愿意接受。

毕竟他医馆学徒的熟练度中的大头，

便是靠着炮制药物这个事情不断提升的。

随着炮制次数的增加，他的职业熟练度便不断积累，

而随着熟练度的提升，他炮制的手法自然也是不断提高。

完美地闭环了属于是。

苏皓正站在自己的“工位”之前，

他的面前是一口巨大铁锅，锅内是正在沸腾的热水。

苏皓拿起一旁的铁勺，将锅内热水全部舀出。

而后，又从一旁其他学徒早就备好的陶罐之中倒出一堆灶心土，

将它们均匀摊放在热锅之中。

简单一番翻炒过后，待颗粒受热均匀，

便将药篮中需要炮制的药材投入其中，

紧跟着挥动铁铲，开始熟练翻炒起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十分流畅，

温度、火候、甚至连翻炒的幅度，他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每当这个时候，所有学徒都会不自觉地停下手中的活转头看向苏皓。

毕竟，那场面，在他们看来，用“赏心悦目”四个字形容绝对不为过。

用学徒沙家小胖子的话就是：

“看皓哥儿炮制药材，就是比看家里的武师练大枪都要带劲！”

就这般，伴随着苏皓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

一股浓郁的药香随之在整个房间之中弥漫开来。

一旁围观的学徒纷纷凑到锅中，

但见被土炒之后的药材所呈现的色泽，

多一分显老，少一分却又显得生涩，

四个字形容，那就是恰如其分啊！

“皓哥，你今天的手艺比之前好像又有长进啊！”

沙家小胖率先凑到苏皓跟前，语气中丝毫不掩盖对他的崇拜。

他本是镇上沙大户的第三个儿子，

刚听说要来医馆当学徒那是一百个不愿意。

直到是在里面认识了苏皓，相处一段时间后，

便已然成了他的头号粉丝。

整个人对医馆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却是完全是“乐不思蜀”的状态了。

而其余几人虽然没有沙家小胖那般狂热的情绪，

但是对苏皓这个人，却也都是打心底里感到佩服的。

毕竟在他们看来，不但各方面能力相当了得，人品方面同样也是一等一的好。

从来不会仗着自己的有点本事就在他们面前显摆，

相反，还会主动地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出手帮忙。

“没什么，熟能生巧罢了~”

苏皓转头看了小胖墩一眼，微笑回应道。

之前还是玩家的时候，苏皓只当身边这群学徒仅仅只是无关紧要的NPC而已。

而今切身相处下来，却是让他对他们也有了不一样的亲切感。

“皓哥，你再给我们露两手呗~”

“刚刚那动作，实在是太帅啦....”

“对啊，特别是最后那一铲，实在是......”

众人围着苏皓争相开口道，

原本劳作的场景，却是瞬间成了粉丝见面会。

“好了好了，该干活的干活，午饭前做不完可没你们饭吃。”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低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一屋子的闹腾，随着一句话的落下瞬间化为了清静。

学徒如见了猫的耗子一般一哄而散，老老实实回到原先的位置埋头干活。

站在铁锅前的苏皓循声望去，

见一身灰布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来者名叫老莫，

是华天安这座宅邸的管家。

当年华天安来到镇上的时候身边便只跟着他一人。

老莫人如其名，平日里似乎永远都是阴沉着脸，

不论是何等场合出现，他脸上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尽管他并没有对学徒根本用过什么过分的惩罚手段，

可就冲着他那样子，

便足够叫学徒们发自内心地感到畏惧。

平日里但凡有学徒调皮捣蛋亦或是想要偷懒，

只要老莫一个眼神，

便可以让他顷刻之间变成华大夫口中的“好孩子”。

待人群散去，

老莫来到苏皓身边，

看着尚在锅中的药材，

他伸手进去，用细长的手指夹起一块微微泛黄的白芍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转头看向苏皓，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莫来说，

这般动作已经代表着一种相当程度的肯定了。

“莫叔好。”

苏皓笑着招呼道。

“这儿大体没你什么事了，跟我来。”

话音落下，

老莫便十分利落地转身出了院门。

看着老莫那略显消瘦的背影，苏皓眼中隐隐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彩。

算算时间，今天或许应该到了触发那个情节的时候。

念头落下，

他稍稍与不远处的小胖交代了句，

而后便直接起身跟上了老莫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