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号黑山
日头抬升。
夏侯正跟着聂小倩回到了燕赤侠所在的偏殿。
米粥的香味弥漫，中间夹杂了一丝肉香。
聂小倩的手艺不错，也不知道她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女鬼竟然精通庖厨。
“快来，夏侯兄，我已经等不及了。”
燕赤侠摸着肚子，看见夏侯正进来，迫不及待的直接舀了一碗粥端着喝了起来。
炼气不到一定的地步，神明还未不朽，依旧需要这些五谷的谷气。
“公子。”
聂小倩看向夏侯正，见他坐下，也给他舀了一碗粥。
“坐吧，你也一起。”
端着喝了一口，夏侯正微微一顿，这粥虽是粟米粳，却也绵软可口，出人意料的好喝。
“真不错啊！”
燕赤侠一大口喝完，顺手抹了抹胡子，感觉自己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些年修神养性躲在山里，平常吃吃喝喝秉持着无所谓的态度，风餐露宿，这日子是真的苦。
这粥怎么这么好喝啊！
不对，这就是一碗普通的粥而已，正所谓“饱饫烹宰，饥厌糟糠”，他好久没吃什么精食，之前一直囫囵吞枣的，现在静下心来品尝，心境不同，味道自然也不同。
夏侯正端着粥，想要询问更多的情报，
“燕兄年长于我吧？修道几年了？”
燕赤侠又垂着眼给自己满满的舀了一大碗，呼哧呼哧的喝起来，含含糊糊地道：“我二十岁左右入道，现在也不大，不过天命而已。”
夏侯正看着他那张老脸，端着粥一顿。
燕赤侠一大口囫囵的喝下：“怎么了？”
“燕兄，你这在山中也实在是太受苦了一些。”
抚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老脸，燕赤侠叹息道：“整天餐风露宿的斩妖除魔，就似那挂在屋檐下的风干肉，怎么可能不显老？”
夏侯正不语，聂小倩掩嘴轻笑。
她是书香门第出身，一般不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笑什么？！”燕赤侠不满，“我在夏侯兄这个年纪，那也是一表人才，三省总捕，十里八乡最俊俏的后生。”
“早知道就早点修道，将那英俊的容颜和潇洒的气质给固定了，不该信什么皮相不过法外之物的蠢话，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夏侯正忍着笑：“燕兄所言，很有道理。”
或许是许久没有说话，亦或者燕赤侠觉得可以和夏侯交心，不由得话多了许多，一边瞅着，手下暗暗的给自己又舀了一碗粥。
“你也不要看我形容邋遢了一些，我的道法可是通神，剑法我不如夏侯兄，道法就不一定了。”
“实不相瞒，在下也略懂一些道法。”
夏侯正端着碗，细细的品叕着粟粥，和燕赤侠攀谈说笑，问起了兰若之外许多地方的风土人情。
聂小倩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夏侯正身侧，看着他和燕赤侠交谈。
两人有着非常鲜明的对比，越看那大胡子，她越觉夏侯正丰神如玉，举止斯文，谈吐儒雅，实乃令人心她心喜。
下意识的，聂小倩想起了夏侯之前放在包袱中的发簪。
不知道送他发簪的那个水君到底是何种模样，又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得到他的青睐。
他已经有了心上人，自己还有可能和他更进一步吗？
姥姥会不会不同意？
她不同意到时候又会如何？
夏侯正问了燕赤侠一些有时局还有兰若寺的事情，更多的是有关杭州以及黑山老妖的情报，正要问这里为什么会成为鬼域的原因，却看见了聂小倩哀怨的神情。
“小倩，你怎么了？”
聂小倩回神。
“啊，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公子在问问什么？！”
“你之前说你那玄阴之体，我又问了燕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夏侯兄有没有听说过鬼宗？！”燕赤侠神情严肃，暗中瞥了一眼发现没有粥了，随即放下瓷碗。
“广成妖都隐，北邙阴鬼行，这一南一北有两大异类，妖都什么的我了解不多，可这鬼宗我知道一些。”
“这兰若千顷，养的都是鬼种，也是我镇在这里的原因，这女鬼既然告诉了你什么是玄阴之体，想必也告诉了你这玄阴之体的作用，而养鬼之门，就在广城之中。”
之前夏侯政的确听聂小倩说过，黑山老妖想要用玄阴之体转生，并大开阴世大门来着。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夏侯正从燕赤侠口中了解了始末。
……
燕赤侠说完，看了聂小倩一眼，收回目光又看向夏侯正道：“怎么，夏侯兄可是要为这小倩，斩灭鬼宗？”
夏侯正平静的看着他。
“我心悦小倩，对那树妖也有几分怜惜，想要斩灭鬼宗，有何不可？！”
燕赤侠大惊，接着叹为观止。
“啊？除了这小倩，你还认识那树妖？！”
夏侯正：“昨晚，我与那树妖缠斗了一夜。”
燕赤侠疑惑地道：“然后呢？”
夏侯正道：“然后我觉得她不错。”
燕赤侠再疑惑：“所以？”
“我想让兰若寺变成一片净土。”
燕赤侠听了，不由眉头一皱：“你要知道，那黑山老妖已经盯上了这里，那鬼宗也是，你何尝为了一个女鬼，一个妖精……”
夏侯正脸色一沉，“如果不解决所谓的鬼宗，兰若寺这片鬼域怕是永远无法消除，我不想被动，所以不如主动出手。”
燕赤侠听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罢了，我跟你一起去，谁叫在下喝了这几碗粥呢。”
燕赤侠说到这里，瞿然一惊，“你该不会是想自己占据这兰若寺吧？！”
夏侯正目光闪烁了一下，微笑道：“不错，我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燕兄，你觉得我以后自号黑山如何？！”
燕赤侠道：“哎，夏侯兄，你这样很是让他难办啊，你自号黑山，那黑山老妖怕不是会气的直接从阴世里跳到这阳间来！”
夏侯正沉默了一下，诚恳地道：“坦白说，燕兄啊，我就是想要让他来。”
“这天下将乱未乱，四处鬼魅横行，据有一方净土，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燕赤侠的脸皮子抽搐了几下。
你要不要这么坦诚？
不管剧情是不是会和自己所猜想的那样，中间也多了一个鬼宗，但这兰若寺的剧情迟早都会发生，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
这燕赤侠在兰若寺就是主角之资，老妖来了，放他就可，如打不过，大不了两个人一起上咯。
如果捡到一些修为什么的，自己不是没有胜算。
想了一下，夏侯正看向燕赤侠问道。
“燕兄，你看我，现在有多少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