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东方血脉，涂山往事
同样，跟在旁边的东方姐妹也是愣了一下。
东方淮竹俏脸微红，东方秦兰则是满眼好奇。
而杨间这边则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多谢老庄主垂青，不过杨间一心向道，所以暂时还没有成婚的打算，得罪之处还请老庄主见谅。”
看到杨间一脸认真的回复，东方孤月顿时也是哈哈大笑。
“开个玩笑而已，你小子别那么认真嘛。”
老爷子拍了拍杨间的肩膀，笑得十分随意，径直坐在主位的椅子上。
杨间闻言也是一笑，不再多言。
东方孤月喝了口茶，再次看向杨间的目光之中，已经是带着明显的欣赏。
“你昨天在朝会上骂人的事老夫也听说了，骂得好哈哈哈，那帮老不死的平时一件正事不干，就知道费尽心思争权内斗也就算了，有年轻人愿意站出来身先士卒他们居然也要拦着，一个个简直脸都不要了。
要我说，骂他们一顿都是轻的，要是老夫在场，哼，高低也得上去给他们两巴掌。”
提到一众道盟家主，老爷子冷哼一声，情绪颇为气愤。
然后，再看向杨间时又恢复了笑容。
“说起来，老夫还挺好奇，你小子昨天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为了激他们故意说的，还是心里真就是这么想的？”
对此，杨间则是笑着点了点头。
“真情实感，肺腑之言。”
“毕竟，一想到下面的百姓还在饱受妖祸所苦，上面的家主们却还在为内斗争论不休，我想，但凡是任何一个心怀人族的正常人，应该都会忍不住想要指着他们的鼻子痛骂一顿吧。”
“现在想想其实还有点后悔，当时的态度，感觉还是有些太过收敛了一点。”
杨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后悔当时太收敛了？
听到这话，东方孤月先是一怔。
随后，则是忍不住开怀大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小子这暴脾气还真是对老夫的胃口，简直和老夫年轻时一模一样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忍不住抚了抚花白的长须。
“之前只是听说你一直在为肖家做事，制定了许多严苛的律法来专门针对世家弟子，本以为你小子会是个古板顽固的性格，没想到本人居然和传闻相差如此之大，不仅胆色过人，说话还如此有趣，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杨间谦虚一笑。
“前辈过奖。”
随便交谈了两句后，气氛已然变得十分和谐。
这时，东方孤月也是继续开口。
“你来神火山庄的目的我已知晓，关于你父母之事，老夫也会尽数告知，不过在那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还想问一下你。”
杨间点点头。
“前辈但说无妨。”
“你刚才说你一心向道，老夫十分好奇，你口中所追求的那个‘道’，究竟是个什么‘道’？”
东方孤月微微一笑，目光直直注视着杨间的眼睛。
而对于这个问题，杨间则是想都没想，张口就来。
“举世安定，天下太平。”
这八个字一说出来，看到杨间神情平静，眼神之中更是没有一丝不自然的变化，东方孤月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杨间微微一笑。
“肺腑之言。”
东方孤月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就凭你所提倡的的‘法治’？”
杨间摇摇头。
“当然不是，律法只是维护公正和秩序的手段而已，想要做到真正的天下太平，肯定是需要先把所有不喜欢和平的敌人全都打服，然后再慢慢一步步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长此以往，不就能够实现天下太平了吗？”
如此简单直白的发言，却是直接让东方孤月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他才深深地看了杨间一眼。
“还真是有够伟大的一个理想。”
“不过，你觉得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实现这个理想吗。”
杨间摇摇头。
“不知道，感觉会很难。”
“那你还做？”
杨间闻言一笑。
“有难度才有挑战，先做了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谈。”
听到这话，孤月也是忍不住笑了。
“说实话，你小子说的话实在太过惊世骇俗，离谱到一般人就算吹牛都想不到能这样吹，以至于连老夫都有点分不清，你究竟是个喜欢夸夸其谈的骗子，还是个真正心怀天下的圣人。”
杨间也笑了。
“别说前辈你了，就连晚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想的究竟是什么，不过俗话说得好，君子论迹不论心，虽然晚辈的所作所为算不上什么君子，但也十分认同这句话里所表达的道理。
所以，若是前辈想知道晚辈刚才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只需要看晚辈之后做了什么就行，时间一长，自见分晓。”
这话一出，东方孤月更是哈哈大笑。
“好一个君子论迹不论心，越和你小子说话真是越觉得有意思，虽然老夫对于你所追求的‘道’并不是很看好，但是就凭你不仅敢当众怒骂那些家主，还敢在老夫面前说这些话，就已经足以证明你的确是个坦荡之人。”
“很好，不愧是我东方一族的血脉，你这脾气，老夫十分欣赏！”
老爷子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杨间的身前。
“原本老夫还担心若是你心术不正，关于东方一族的秘密就决不能告诉你，现在看来，倒是老夫多虑了。”
“来吧杨家小子，如你所愿，接下来我会把有关你父母和我们东方一族的真相，全都告诉你！”
伴随着老爷子话音落下，他的额头突然亮起一道赤红色的神火印记。
同时，他的手中缓缓燃起一团淡金色的小火苗。
“这是你母亲最后留下的记忆之炎，里面存放着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来吧，触摸它，你将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对此，杨间面色一正，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上去。
‘唰~’
刹那之间，杨间只感觉精神一阵恍惚，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一处陌生的精神空间。
而在这里的虚空之中，赫然飘动着一些形色各异的记忆碎片。
伴随着杨间伸手轻轻点在一块碎片上，他终于是第一次，知道了自己母亲的名字。
东方青。
出生在东方秘境中的她，自小都接受着相同的一个理念。
东方灵族乃是史上最高贵的一个种族，他们作为人类的守护神，拥有远超普通人类的强大力量——纯质阳炎。
而东方青，则是东方灵族这一代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天赋出众，悟性过人。
随后，在十七岁那一年，她奉族中太庙长老的命令，走出秘境前去寻找捉拿族中叛徒‘东方孤月’。
几经波折之下她找到了东方孤月，但却被孤月轻松击败，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她强行使用秘技进攻，但却依旧不是孤月对手，反而还弄伤了自己。
随后，不愿意接受孤月帮助的她在逃离的路上重伤晕倒，被一个叫做杨岳的男子救起。
男子对她很好，在她养伤的时候，带她体验到了在秘境中从未体验过的快乐和欢喜，他爱上了这个叫做杨岳的男人。
同时，接触了许多外界人类的她，逐渐明白了东方一族的思想理念是错误的，她再也不想再回到那个既无趣又扭曲的秘境当中。
杨岳带着她回到了家中，想要把她娶进门。
然而，因为东方青一直不肯说出自身来历，这门婚事被当代杨家家主杨一方以‘门不当户不对’当众否决。
杨岳几经恳求未果之下，选择了和她私奔。
此事引起了杨家的震怒，面对家族派出的大量追兵，杨岳和她无路可走之下，冒险逃入了属于妖族领地的——涂山。
跟进来的杨家人，被涂山之主涂山红红尽数逼退。
然后，他们发现在这里人类居然能够和妖怪和平共处后，果断决定留在涂山定居，两夫妻都有修为在身，完全能够养活自己。
在那之后，两人在涂山度过了十分甜蜜快乐的六年时间。
在这期间，她们还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叫杨昊，小的叫做……杨间。
看到这里，杨间顿时忍不住心头一紧。
“原来，我当年出生的地方，居然是在……涂山？”
他又点开了下一个记忆碎片。
然而，一张十分熟悉的脸，却是突然出现在视野之中。
头上折耳狐，腰间别葫芦，赤脚带金铃，还有身上标志性的红白半袖长裙。
“嘻嘻，姐姐你看，这个小孩真的好可爱啊，快看快看，他在冲我笑！”
画面之中那个正在抱着自己的小狐妖，居然是自己曾经打过交道的涂山狐妖，涂山雅雅！
看到这一幕，杨间顿时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在小的时候，居然还和这小狐妖产生过如此特殊的交集。
然而接下来，伴随着一个个记忆碎片的播放，杨间眼中的惊讶变得越来越浓郁。
因为，在他认知中本该和人类针锋相对的涂山狐妖，居然频繁出现在自己父母的家中。
尤其是涂山雅雅，因为在这之前很少接触到人类婴儿，所以她对刚出生没多久的自己，充满了好奇和喜爱，经常在杨岳和东方青忙的时候主动来帮忙照顾他。
“这位大姐姐，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是我们的二儿子，雅雅小姐可以叫他二郎。”
杨间刚出生的第一年里，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居然都是这只小狐妖在帮忙照顾他。
而从东方青的记忆中，杨间还得知了，在此期间涂山红红曾经多次打退了杨家的人。
杨家四口在涂山这几年，过得无比快乐和幸福。
但是很快，意外出现了。
东方灵族的人突然出现，先是用计将杨昊骗出了涂山境内，随后又用杨昊为威胁逼杨岳夫妻走出涂山。
两夫妻各自向杨家和神火山庄发出了求援信。随后果断走出了涂山。
而他们走出来时，正好看到杨昊死在一名东方族人的手中。
面对亲手杀死杨昊的东方族人，杨岳夫妻无比愤怒，和他们展开了一场大战。
最后，杨岳身死，燃尽修为的东方青虽然打跑了族人，却也已经油尽灯枯。
在她临死之际，东方孤月和杨一方姗姗来迟。
杨间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抱着小婴儿赶来的涂山三姐妹，还有东方青以自身最后力量凝结成为一朵记忆之炎，将其交给了东方孤月。
‘咔~’
伴随着所有记忆碎片的消逝，杨间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之中。
而那淡金色的记忆之炎，则是在他眼前，就此缓缓消散。
看完这些记忆，杨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心绪起伏之下，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他才重振精神，对着眼前的东方孤月恭敬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告诉杨间真相。”
对此，东方孤月却是摆了摆手。
“谢就不必了，当年如果我能早点赶到，你母亲或许也不会死。”
“唉，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不过非要说起来的话，我和你母亲也算是同族表亲，我东方一族流落在外的族人屈指可数，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认老夫这个便宜舅舅？”
老爷子看向杨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杨间先是一怔，随后也是微微一笑。
“当然，舅舅。”
这一声称呼，顿时让白胡子老头喜笑颜开，开怀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阿青家的二郎好样的。”
“淮竹秦兰，你们两个也别愣着，叫二郎表哥。”
眼看本就很有好感的杨间突然亲上加亲变成自家的亲戚，两姐妹也是十分欣喜，当即笑着喊了一声‘二郎表哥’。
尤其是秦兰小萝莉，更是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杨间哥哥你看我没说错吧，我早说了咱们肯定是亲戚，这下你总算信了吧。”
“嘿嘿，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等会儿我一定要去放几串鞭炮庆祝庆祝。”
秦兰的天真烂漫之语，更是引得在场三人会心一笑，气氛满是和谐。
当天晚上，应东方孤月这个便宜舅舅之邀，杨间也是在神火山庄和他们一起吃了顿晚饭，随后留宿客房一夜，准备第二天再行离开。
而当夜，就在杨间因为弄清楚了自己身世的真相，解开多年困惑，心情舒畅美美入睡之时。
他不知道的是，在神火山庄的一个角落之中，金人凤正坐在房中，听自己手下心腹师弟的汇报。
“你说什么？那个杨间居然是师傅的同族后辈，并且他还对这小子十分欣赏，开口想让淮竹师妹嫁给他？”
听完自己心腹师弟汇报的金人凤，整个人的脸色直接难看到了极点。
‘咔~’
怒而捏碎手中茶杯的金人凤，面容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
“呵~师傅啊师傅，既然您不仁，那就别怪徒弟我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