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看着情色广告说是在练功
他的目光。
再放肆也是纯净的。
他的身体变化。
再放肆也没有邪念。
而她的淡然她的愉悦和她的自在，都是有预谋的有所求的会贪恋的。
……
将近整夜的时间，李知恩都在走廊里看转播。
关于祖一有难这件事，他没有生出多余的想法。
首先是师父需要静修养伤他不能远离，其次是战场在哪他也不清楚，他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借助这次机会来熟悉山下妖人的作战方式。
李知恩通过观察发现，转播中出现的作战人员大概可以分为四种类型，分别被称为武装暴徒、生化改造人、黑河以警以及能力行者。
武装暴徒就是祖一那样，在身体某个部位挂载义体兵器，机动性较高，杀伤力取决于兵器种类。
生化改造人则类似于祖一的进化版，几乎全身挂满义体兵器，使其失去人形状态而变得无比高大，威力更强而机动性明显较差。
黑河以警就像穿戴着外甲骨骼的纯人类，李知恩在他们身上看不到半点妖化特征，不过人种肤色多有差异，并且在他们眼里始终闪烁着黑金色的光辉，和转换器里的光一样。
他们绝大部分都是躲在后方或者空中，使用各种能够快速变化的兵器进行远程偷袭，仅有少部分人手持奇特兵刃进行近身作战，而在这些人身上，李知恩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判断应该和他是差不多的习武之人。
除此外，能力行者给李知恩带来的压迫感最强烈。
他们时常会在转播画面中一闪而过，但是不论李知恩怎么凝神细看，总也无法看清他们的模样。
他们的速度很快，破坏力巨大，明明没有装载义体兵器也半点灵力，却能释放出近乎法术的招式，就像三师姐养的那些灵兽，似乎生来就怀有异能神通。
“这方妖国，果然没我想的那么简单，难怪连师父都会受伤……”
“师姐们，还好吗？”
转播中断后，李知恩仍久久不能回神，针对师姐们的担忧使他更迫切的想要前往外荒区，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强烈的无助感。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知道不能丢下师父。
于是在后续的思索中，李知恩渐渐明白，他需要有更多更快的方式来了解山下的敌人，而网络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乔老板说过，使用内置网络上网有风险。
李知恩倒是想买外置工具，可是超市里的明码标价直接给他劝退了，最便宜的平板都要两千分，四舍五入约等于师父一个月的口粮。
卖师求荣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经过漫长的心理斗争后，李知恩做出了决定。迎着黎明前愈发狂野糜烂的街区，他点开内置网络，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光屏迅速幻化扩张，变成全透明的立体面板。
随着网络面板张开，五颜六色的广告贴图持续跳出，不到两秒钟就将李知恩团团包围，与此同时，许多热辣奔放的情色广告吸住他的注意力，各种充满诱惑的姿势和部位，瞬间勾起懵懂少年强烈的求知欲。
紧接着屏幕中传出立体环绕的动感音乐，音乐声由小渐大，引出更高级的幻光广告以立体投影的方式强制播放，于是一个又一个性感暴露的女人穿透贴纸走进来，她们头顶着各家的网路入口，径直走到李知恩身边对他的耳朵吹气，喘息。
在他跟前趴下，扭动屁股。
往他的裤裆……
“哇！！！”
就像冷不丁被大师姐狠狠的吸了一下脖子，李知恩条件反射的往脖子上重重一拍，把转换器拍得粉碎。
广告消失的瞬间，正在酣睡的师父听着叫声猛瞪开双眼：“知恩！”
砰的一声，本来往里拉的房门瞬间往外拐。
李知恩捂着脖子怔怔回眸，迎面却见师父急凶凶的杀出来，一副要干死谁的样子。
“师…”李知恩本想说点什么，谁知师父身上的浴袍忽然滑落，把他的眼睛给吸了过去。
和那些幻光广告里的胸罩内裤不同，师父身上的胸衣亵裤明显更古典更优雅，而且白得散发着一种神圣不容侵犯的圣洁感，但是师父的身段明显比那些女人更饱满更优美，属于让人恨不能把她弄脏的那一挂。
“师父！！”李知恩瞄了一眼，顿时感觉周身血液炸开般沸腾，吓得他手足无措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连忙转身躲避：“衣裳衣裳！！师父衣裳！！！”
师父狐疑的看着李知恩脖子上的掌印，碎在地上的转换器说明刚才一定发生过什么，但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
很快，师父肉眼可见的懒散下来，并且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不在屋里待着，跑外头来鬼叫什么？”
李知恩可不敢细说刚才见闻，于是有些心虚着说道：“我我刚在练功，怕吵着师父。”
“给我滚进来！再乱跑拍死你！”
李知恩紧张兮兮的回头，却见师父不仅没有把浴袍合上，甚至任由它从身上滑落。
“师父，衣裳！！”
“嗯？”
“夜，夜里凉，你还是穿上吧？”
“扔了，穿着它睡不舒服。”
“……”
回到屋里，师父往床上一趴，光洁的玉背连着翘挺的臀部弧线延展出光滑无比的大长美腿，无形中透着一股异常凶险的压迫感。
李知恩拿着师父的浴袍看着师父的身姿，脸上的表情逐渐惊恐，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几位师姐在向他招手。
——完了，师父也不爱穿衣裳。
——她应该，不会变成师姐那样吧？
带着强烈的不安，李知恩在客厅罚站到天亮。
所幸师父没有在梦中召唤他，也没有出现梦游要抱抱的可怕现象。
……
早晨，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早餐，尝试着把拐出去的门扳回来，喂701的病女喝粥，走楼梯到接待厅找到乔老板，问她转换器碎掉了该怎么办。
乔老板震惊：“你碎它干嘛？”
李知恩没好意思说全，只说点开网络界面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他还以为瞒得挺紧的，不曾想没等他说完，休息区里的大小姐们已经忍不住笑出声。
乔老板倒是忍着没笑出来，但她就像一个面对傻儿子的年轻妈妈，有些无奈也有些幽怨：“你不是跟女朋友住一块嘛？回头让她好好教教你，你也不小了毛也该齐了，喜欢都来不及呢，怎能被那些东西给吓到？”
李知恩一听马上就知道全露馅了，他难为情的搓了搓鼻子，连忙追问道：“那转换器怎么办？今天的工作…”
“回头去市政局再领一个就行，或者上超市买一个也一样，可以先用后付。”
“至于工…”乔老板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她忽然严肃起来，拉上李知恩往后门廊走去。
“我说你怎么没回我消息，祖一的消息你也没看到吧？”
“没有。”
“昨天的转播看到没？”
“那个看到了。”
推开门走进楼后窄街，乔老板推着眼镜左右瞧了瞧，反复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她划开光屏，一边调出画面一边小声说道：“阿祖这回大概率是熬不过去了，事情闹得太大，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为了一个逃脱者竟然把全部家当都砸了进去……”
乔老板后边说什么，李知恩已经没有在听，因为画面中是两则新闻，新闻的标题很醒目。
【安和集团副总裁‘祖一’亲率核装暴徒，向米隆科学院发动毁灭性恐怖袭击，米隆三公主‘米丽古丽’疑似在战斗中丧生】
【两大集团矛盾激化，警备局联合执法局在中心塔楼公开发言，称两局已经动用全部武力，将不计代价对集团暴徒展开镇压】
李知恩点开标题，展开来的视频分别是祖一引爆核装的疯狂瞬间，以及警备局长公开讲话的短暂记录。
祖一有多疯狂李知恩都不觉得奇怪，但是看着这位分明年轻但又死气沉沉的警备局长，他忽然感觉脊背发寒，有种天然的危机感。
“这个人是…”
“嗯，前阵子降级来到蓝星的新局长，名字好像叫什么平次郎，除了米隆集团的人，现在应该就是他最想踩死阿祖。”
李知恩不由皱起眉头：“为什么？”
乔老板始终都在打量着李知恩的神色，闻言马上就解释说：“这人从哪降级的我没去打听，反正他们这些人降级就跟降维一样，没有一个是不希望尽快升回去的，阿祖给他闹出这么大的事件，他正反手都得背锅，所以不论如何他都得尽快收拾局面，而最快的方式就是干掉阿祖。”
“至于执法局为什么会和警备局联手，你应该知道的吧？”乔老板指了指楼上。
她没有明说，但李知恩知道她是在说701那位病种少女，所以他点了点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乔老板则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吧，执法局要的只是她，不至于要阿祖的命，但现在爽透了。这个平次郎不会放过他，米隆集团也不会放过他，执法局也必须先一步抓到他。蓝星拢共就俩集团仨分局，全给他招惹了，我听说十三院校也会派学生临演，你让我想想他该怎么活啊……”
说着，乔老板真转过身去，装作一副苦思的样子。
李知恩则是看穿了她的故作轻松，但确实没有心情开玩笑：“有话你就直说吧。”
乔老板没有回头，她只是摘下眼镜拿起裙摆擦了擦，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就变了一变，就连声线也低沉了许多：“阿祖这个人吧，你帮他一时，他就能帮你一辈子，我能在这蓝星安稳下来，多少也和他沾点关系，所以你也看到了，明知道是和公家对着干，还是有那么多兄弟站出来挺他。”
“我是觉得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啦，但他成天管我叫姐，我总不能看着他们两口子到死都见不上……我这儿有个活，比你打扫卫生挣得多得多，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也许是觉得自己过于絮叨，乔老板忽然切入正题并转过身来，带着点胁迫的意味说道：“阿祖能冒险带你去登记，说明他看得起你，你也有那个能力，如果你不敢接的话，那我只能请你们离开了。”
“还有。”乔老板异常严肃的推了推眼镜：“走之前住店的钱得付，坏的门得赔。”
……
……
上楼的这段路，李知恩走得很慢，也很沉重。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乎祖一的死活，但听到乔老板说祖一这次死定了，他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他说不好这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师父说明，所以他到七楼后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在701门前站了很久。
“呜？”
吸了一整晚魂力的旺财明显精神奇佳，它发现李知恩状态不对立马就想借机表现，不料刚钻进门就被一股神秘力量摄住脖子，呼啦一下甩进马桶。
咕噜噜噜——
随着冲水键被无情的摁到底，旺财被水流带着转了半天，直到李知恩推门进屋，它才感觉身上的力道消失，半死不活的爬了出来。
“师父…粥凉了吗？要不要我去热一下？”
“不必了，没什么胃口。”
“可是身体不适？”
“嗯，见你苦着脸，为师心里便也不痛快。”
师父懒洋洋的爬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如她所说的那般，她看都不看李知恩一眼，转头就趴到窗台上去，然后抬起手来变出一把梳子摇了摇。
李知恩本想撑开笑脸假装一下，见状便明白师父不是看他不顺眼，他连忙上前，也不再顾及师父的玉背有多诱惑，直接坐上床抚起师父的头发。
“师父，我们得找别处落脚了。”
师父沉吟了片刻，语气平平的说道：“为师最烦听废话，限你在两句话内说清心事，不然为师将你心肝剖开来自己看。”
李知恩怔怔的瞪了会眼，打了个冷颤，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放松下来，笑了笑：“师父这狠话说的，竟一点也不吓人。”
师父没好气的扬起一根手指：“一句。”
李知恩连忙收回笑容，认认真真的说道：“我想去帮帮阿祖，可是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也不清楚能不能办得干净利落，我知道如果我办砸了肯定会连累师父，我也知道师父肯定不会不管我，我不想劳动师父，只希望师父能安心静养，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师父的手指已经蹭蹭蹭的弹起来计数，但是说好的剖心惩罚并未到来。
相反，师父仿佛消气了一般转过身来，她轻轻捏住李知恩的下巴，托起他动不动就低下去的头：“你听好了，玉池山御敌，从来只有懒得打，没有打不过。”
“为师纵使有伤在身，灭这一方天地也只在弹指瞬间，你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从今往后给我抬起头来，不许藏我玉池山的脸面。”
师父说得很轻很轻，但透出来的霸意却让李知恩倍感底气，他就感觉师父好像有只无形的手抵在他的后背上，非常蛮横的教他直起腰杆，而这也使他全身血液悄然沸腾，不知觉的便冲上了天灵。
就在这时，师父收回托着他下巴的手，转身之际又变回懒洋洋的姿态，再次趴到窗台上。
李知恩则不再低头，转而坚定了目光：“师父不介意我与阿祖结交吗？”
师父感受着窗外的微风，十足惬意的说道：“为师许得自己自在逍遥，便也许得你重情重义，反正到最后是生是死，全看他们的造化。”
李知恩不由欣喜着亮起眸光，同时也严肃着做出保证：“师父放心，若是阿祖忘恩负义，我会亲手了结他。”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但想了想还是折回来再次拿起师父的长发，耐心的梳理。
师父微微噙起嘴角，小愉悦了一把，于是她也懒得催，转而问了句：“早些时候你瞧见什么了，慌成那个样子？”
李知恩手一抖，据实说道：“我用转换器打开了网络，看到一些放浪的女子。”
师父惊疑着回眸：“那你跟我说在练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