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与小伙伴们一起偷果。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脸上，杨玲悠悠而醒。她先是被一阵清脆却又陌生的鸟鸣声与鸡鸣声惊到，那叽叽喳喳的欢叫，在城市的车水马龙声中从未这般清晰可闻。
穿衣起身，她趿拉着拖鞋走向门口，习惯性地想去拿门口鞋柜上的瓶装水喝，却只摸到老旧的竹编暖壶。走进院子，看到那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在墙根踱步，她竟下意识地回过神来，想到了自己已经回到乡下。
洗漱时，那从压水井里压出的水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泥土的气息，不像城市里水龙头流出的水总是带着淡淡的氯味。毛巾擦过脸，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柴火味，原来是奶奶正在灶间烧火做饭，那炊烟袅袅升起，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间早已难觅踪迹。
“是玲儿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是奶奶的声音，她边说着边迎了出来。“我烧了热水，大早上的可别用冷水洗，对身体不好。”她说着转身回头到厨房往灶台后锅，轻轻的舀了一瓢热水，缓缓倒入盆中。
“没事，奶奶。现在天气热，我都习惯了用冷水洗。”杨玲微笑着回应。
洗漱完毕，杨玲与爷爷奶奶一同吃过早饭。“奶奶，我好久没回来了，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小时候玩过的地方，回忆一下。”杨玲的眼中满是期待。
“出去走走啊！”奶奶先是一愣，继而与爷爷对视一眼，“那你当心点，这乡下路不好，刚刚回来可能会不太习惯，注意点诶！”
“知道了，爷爷奶奶。”杨玲乖巧地应道，随后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那充满儿时回忆的各种地方。
如今的乡下跟以前有了很大变化，从村路一些主干道处，处处修的水泥路就能看的出来，有些地方甚至还修了柏油路。
邻近村庄里，幢幢多层楼房林立。杨玲漫步其间，发现村里鲜见年轻人的身影，只看到一些中老年人、妇女与孩童。或许，年轻人都奔赴大城市追寻梦想去了。
此刻，她忆起后山的果园，儿时与伙伴在那儿采摘果实的欢乐画面浮现眼前，于是，她决定前往后山。一路上，她以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周遭景致，熟悉中透着一丝陌生。
行至果园，只见曾经的大片果林如今已荒芜。荆棘丛中，层层叠叠的梯田里，仅存几株果树，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个小果。走近细瞧，果子也被鸟雀虫蚁啄食得残缺不全。
她继续前行，几个骑着儿童山地自行车的孩子从身旁驶向前面的陡坡。其中一个个头最大的孩子喊道：“快点，加油！”率先登顶后，还不忘嘲笑同伴：“虚比，你们这些虚比，这都上不来。”
其中几个年幼些的孩子，在半坡已经蹬不动了，摇摇晃晃的从车上下来。
为首那个稍大点儿的孩子，身着棕黄色 T恤与过膝短裤，圆润的小脸透着稚嫩，寸发下的面庞是一张偏黝黑又健康的脸，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
他从坡顶推车下来，径直来到杨玲面前，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问道：“这位姐姐，你是想摘果子吃吗？”
杨玲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大概是自己方才目不转睛盯着果子的模样被他瞧在眼里，才会有此误会。
此时，其他几个孩子也陆续跟了过来。杨玲看着这群孩子，刚要开口，那大孩子又急切地说道：“这位姐姐，我知道哪里有果子吃，我带你去。”说罢，把车往一边一扔，不由分说地拉住杨玲的手，就要去。
她尚在恍惚之中，便被几个孩子簇拥着向前跑去。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将她带到一片果园附近，为首的大孩子指着园内，兴奋地对她说道：“姐姐，你瞧，里面有好多果子呢！”
杨玲透过眼前那荆棘密布、仅被掏出一个小洞的围栏向里张望，只见几株芙蓉李和油奈李的果树若隐若现。她顿时明白了孩子们的意图。
“哎呀，小朋友们，你们这样做可不对，这可是在偷。”杨玲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姐姐，你有所不知，那些大的果子都被果园主人摘去卖掉了，这些小的他们都不要了，你看地上掉了好多都没人管。我们之前都摘过好多次了。”大孩子振振有词地辩解道。
杨玲正欲再劝，大孩子却已不管不顾，从栏杆的洞隙处敏捷地钻了进去，两个孩子见状也紧随其后。剩下的两个孩子也想效仿，杨玲赶忙伸手拉住：“你们不能去，这是偷东西，被发现了会挨打的。”
一个小孩见杨玲神色紧张，连忙摆手解释：“姐姐，没事，那是我亲戚。”话落，突然几声犬吠，惊得杨玲花容失色，她心下暗忖，定是这些孩子偷摘果子，触怒了看守果园的猎狗。
“这是小黑，我去安抚它。”先前那小孩镇定自若，边说边向果园大门走去。
“姐姐，他和守园子的老头是亲戚，不会有事的。”仅剩的孩子也在一旁帮腔。
杨玲长舒一口气，脸上仍带着几分惊惶：“原来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啊！”
狗叫声渐歇，几个孩子浑身挂满果子，像小猴子似的从果园里爬了出来。
“姐姐，给你。”大孩子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果子，递到杨玲面前。这时，与园主有亲戚关系的孩子也拎着一篮果子，缓缓走来。
杨玲望着眼前的景象，满脸惊愕，呆立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为孩子们的天真顽皮而笑，还是该为他们的莽撞行为而恼。
几个孩子拿起果子，随意用手抹了几下便在地上蹲下吃起来。
杨玲拿着孩子们递来的果子，赶忙劝道：“小朋友们，这样吃果子可不行，肚子会生虫的，得先洗干净再吃呀！”
“姐姐，这附近有条河，我带你去洗！”大孩子起身，拉着杨玲往回走了一段，拐进旁边岔路。不多时，水流声渐近，一条清澈的小溪映入眼帘。
杨玲看着孩子们，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吃水果一定要洗，上面有很多看不见的小虫子，还有农药残留，不洗干净吃的会生病的。”
“姐姐，知道啦，下次就在这儿洗。”大孩子指向溪流前端不远处，“姐姐，那儿有个水潭，好多鱼呢。明天我带你去抓鱼，好不好？”
杨玲看着面前的几个孩子，轻声问道：“你们都多大了，读几年级了？”
其中个子较高的那个大孩子率先回答：“我今年 13岁，读初一，我叫李小密。现在放假了，终于可以天天玩了。”
这时，穿着花衣服短袖的小孩脆生生地说道：“姐姐，我九岁，读二年级，我叫程国督。”
紧接着，穿浅蓝色短袖的小孩也不甘示弱：“姐姐，我八岁，读一年级，我叫程国珑。”
旁边穿白黄条纹相接短袖的小孩跟着说道：“姐姐，我也是八岁一年级，我叫卓书里。”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卡通图案衣服的小孩结结巴巴地开口：“姐……，姐……，姐姐……我十岁，读……，三年级，我……，叫周……，朝。”他努力地想要把话说清楚，脸涨得通红。
杨玲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能明显感觉到他言语表达的吃力。
“姐姐，他口吃，一紧张就口吃。”李小密适时地向杨玲解释道。
“好吧，你们都介绍完自己了，现在该我啦。我叫杨玲，今年二十岁，目前正读大二。我刚从城市里回来，住在我爷爷奶奶家。”杨玲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朝大概的方向指了指。
“姐姐，你整个暑假都会待在这儿吗？”那个稍大些的孩子好奇地问道。
“是呀，我妈让我来这边陪伴爷爷奶奶过暑假。”杨玲微笑着回答。
“太棒了，姐姐，这样我们暑假就能一起玩耍了。”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再度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