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为前途而战
高桥英健想到在这当上警部补以后，哪怕下放回生野警署，也能当个系长，顿时便满面红光地应道：
“想！”
藤原智宏很是满意他表现出来的态度，知道会不知不觉感染其他几人，于是继续指着其他三名警员道：
“还有你们几个，我知道，都是基层出身，混了这么多年也只是个巡查长，你们难道甘心被非职业组的天花板限制住吗？”
其他三名警员面面相觑，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藤原智宏显然看清了他们眼中的麻木和无语。
想来也是，在基层干了多年不得寸进，这帮人只能将自己变得麻木，浑浑噩噩度日。
不然，对一个有上进心却被出身限制得死死的警员来说，公务员考试那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清醒只会更加痛苦！
“虚假的什么道义、荣誉之类的我就不跟各位讲了，你们只要知道和记住一点，非职业组出身，要想突破桎梏，唯有立功！想升到警部以上，只有立大功！”
见几人神情似乎有所触动，不再像刚才那样漠不关心，藤原智宏指着黑山建雄，继续说道：
“现在，这个立功的机会就摆在诸位面前，只要将黑山建雄抓回去，完成了佐藤部长亲自交代的任务，又何愁不能再晋升一级？”
这一番激荡人心的话直指这几名非职业组警员内心深处的渴望，他们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非职业组出身，本就意味着低人一等，哪怕努力到最后的终点，也只是职业组警员的起点，这又岂能不令人绝望？
在基层经年累月的琐碎工作中，三人从一开始迫切要立功的热血年轻人，已经变成了得过且过的咸鱼中年人。
可现在，藤原智宏却再次提起了这个深埋在他们内心的想法，想要重新点燃这把熄灭的火：
“努力吧，诸君！”
“这次，你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战！”
藤原智宏张嘴替佐藤武昌开着空头支票，却没有丝毫心虚，反倒理直气壮，好像佐藤武昌真的给了他承诺一般！
不过，对于知道这位部长软肋在哪的藤原智宏而言，并非难事。
他是真的可以确保，最后佐藤武昌只得乖乖兑现自己开出的这些空头支票！
看着藤原智宏这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三名组员就像刚才深信不疑的高桥英健般，暗暗猜测组长是得到了佐藤武昌的秘密指示才如此行事。
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就完了！
打消了那点顾虑后的他们立刻意识到，藤原智宏嘴上说的话似乎可能是真的，虽然突破那层天花板的希望不大，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毕竟，藤原智宏可是职业组出身，佐藤武昌更是刑事部部长，想必他们不可能骗自己吧。
于是，几人的神情立刻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看向藤原智宏的脸上充满了跃跃欲试。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还得是实际的利益最管用。
藤原智宏见这些人的状态被自己调整得差不多了，勉强算是做好了迎战前的准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诸君，共勉吧！等我们办好这件事，我会再请大家去洗泡泡浴！到时香槟美人，任君享受！”
“嗨！”四人连忙整齐地应道，对接下来的行动有了不小的信心。
说着，藤原智宏在地上随手拿了条小姐姐们匆忙遗弃下的丝袜，强忍着其上隐约传来的令人作呕的脚臭味和汗味，测试了一下弹性，将之扯开。
扯开以后，藤原智宏将这丝袜当成头套，不顾已经被封口的黑山建雄的强烈反抗，让人按住，对着他那飘逸的长发就套了上去。
“呜呜呕——”嘴巴被布团塞住的黑山建雄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语气词，以此来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
黑山建雄被这条臭烘烘的丝袜勒得严严实实，只需稍稍一呼吸，便有一股极其上头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可是不呼吸，他又感觉自己要被憋死了！
沟槽的藤原智宏！
黑山建雄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在心底问候了藤原智宏的祖宗十八代。
“我先下楼，你们两个控制黑山建雄，高桥君和另一人在先后面警戒！等我发出信号再跟上。”
话音刚落，却是遭到了高桥英健的反对。
“组长，这太危险了！下面可能埋伏有黑社会的枪手，而且敌在暗我在明，十分容易被偷袭啊！”
说着，这个来自基层的精干汉子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
在藤原智宏的目光注视下，他略微迟疑了一秒，咬牙道：“组长你在后警戒吧，我去前面探路！”
藤原智宏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发自内心地给了他一个微笑，却不是针对这份犹豫的嘲笑，而是对他勇气的满意。
只要接受过基本的CQB训练就知道眼下的这种情况有多危险，因此高桥英健本能地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但是他还能主动提出接替自己去探路，这份勇气相当值得赞赏。
藤原智宏拍着他肩膀道：“高桥君，你能有这份心很好。”
“但是！”
说着，他面对着另外三人，正色道：“冲锋在前是作为领导的特权，哪怕赴死，也理应由我开始。我，才是你们的组长！”
“少废话，跟我冲！今天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说完，不等组员们再说话，藤原智宏便一马当先地在前探路，带领着充满斗志的组员们往楼梯下走去。
他最讨厌在危机时罗里吧嗦的了，浪费时间和应对不当造成的失败结果都差不多。
冲就冲了，无非也就是一死，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说不定他还能再穿越一次呢....
藤原智宏心里吐槽着，锐利的眼神却是没有丝毫放松，十分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由于刚才开枪的动静太大，枪响后，整个歌舞伎会所的客人和小姐姐们已经在店家的组织下，疏散得差不多了。
因此，估计还有一两个人被吓得找房间猫起来是有可能的，但却并没有闲杂人等还在公共走廊上逗留。
这倒是方便了他们几人的离开，毕竟要是人太多的话，出去还得挤在狭窄的过道里，不但难以保证自身的安全，同时也无法确定有没有黑道份子混在其中打黑枪。
现在整个店都没几个人，也便于藤原智宏进行敌我识别。
到了楼梯处，藤原智宏举拳示意身后四人先停下，同时查看了一下高桥英健的位置。
见他和负责警戒后方的另一人已经就绪，藤原智宏这才开始准备往下推进。
他严格按照前世学过的室内推进技巧，先进行了窥探，然后快速收回身子。
就这简单的一眼，他看见空荡荡的楼梯上没有半个人影，只有台阶上散落着一些匆忙逃离的人遗弃下的物品。
接着，他以左臂为支撑，架好枪进行了预瞄，大概把握住了自己准星缺口凭证的位置，以确保可以在发现敌人的第一时间快速盲射。
做好准备后，他才往楼梯拐角处继续推进，时刻用最大切角进行观察。
就这样，他确认安全后就会在楼梯上快速通过，一直推进到即将下楼，这才返身回到楼梯拐角处。
“确认安全，可以下来了！”藤原智宏做了个手势，轻声向二楼的几人招呼道。
眼见组长不只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身先士卒为自己探路，楼上的几名组员都是有些莫名感动，内心对藤原智宏的认可度又不自觉上升了一些。
等到四人押着黑山建雄来到楼梯拐角处后，藤原智宏冲队尾轻声喊道：
“高桥，过来和我一起去一楼搜查！”
“嗨！”见组长都敢冒着未知枪手位置的风险下去探查，高桥英健被这份勇气感染，立刻这次十分果断地应下。
高桥英健快速从楼梯拐角处跑下来后，轻轻拍了一下藤原智宏的肩膀，示意自己已经到位，端着枪作瞄准状，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藤原智宏作了几个简单手势，示意两人先一左一右，在楼梯外形成平行推进搜索的队列，便于互相进行策应，将大厅部分搜索了一遍。
搜索完毕，见无明显异常后，藤原智宏又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分开推进，在确认一楼已清理干净后，再分别从各自的路线回到楼梯处汇合。
高桥英健读懂了这个战术安排，很典型的两人搜索战术，于是在轻轻拍击表示自己明白后，按照藤原智宏指定的方向，持枪快速往前移动，开始搜寻房间。
藤原智宏则略微观察了一下一楼大厅的环境亮度，思考着待会的搜索方式。
由于这个歌舞伎会所本身就是风月场所，一楼自然会用暧昧的粉色和黄色灯光布置得较为昏暗。
朦胧产生美，昏黄的灯光下，不但可以让武田杏这样年老色衰的妈妈桑们都显得年轻不少，还可以略微遮住一些小姐姐们脸上的卡粉和瑕疵处，使五官更加柔和美丽。
在这样的环境光照下，其实是不利于进攻方搜索的，因为人眼无法在较暗的环境突然发现与环境总体色调接近的隐藏物体。
因此，显然是需要增加亮度以便观察的。
可是，一旦打开手电，一片昏暗中，那个明晃晃的光柱又会将搜查者自己的位置给暴露得一干二净，方便偷袭者打冷枪。
于是，思索片刻后，藤原智宏决定合理利用强弱光相结合的方式，营造出削弱对方视觉的环境，增强己方优势。
他压低身体，单手持枪，另一只手则是将手电先收到袖边，确保光柱不会投射出去，暴露自己。
打开手电，先调整到强光爆闪模式，随后又关闭了手电，隐藏在手中，这样便可在遇敌时能起到突然致盲的效果。
这一切不过花费几秒，准备完毕后，他便立刻持枪往高桥英健相反的方向推进过去。
正当他搜索到柜台附近时，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翻动声，虽然细微，但在这静悄悄的环境中却格外明显。
柜台后有人？
这是衣袖的擦响声吗？
难道这个人持枪在瞄准？
藤原智宏意识到这一点后，全身汗毛倒竖，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凭借着战斗本能，在瞬间便做出了应对。
他连忙向右翻滚做了一个规避动作，闪进柜台旁边的柱子后，上半身轻轻依托着掩体，半跪着在后面躲避可能射来的子弹。
然而，预料之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反倒是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继续。
进入掩体后，藤原智宏先是猫了两秒，静静地在这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环境中调整了一下呼吸。
随后，他改变了自己的射击姿态，然后才探出头去观察对方动向。
如果进去的时候是跪姿，窥探的时候还继续保持着跪姿，极其容易被对手预瞄的一枪给爆头。
因此，藤原智宏选择变幻为站姿后才敢探头，不过这次他除了准备看清对方动向，也抱有反攻的想法。
刚一探出头，藤原智宏便立刻抢先用手电筒开启强光爆闪模式对准柜台一通照射，想要在致盲对面的同时，看看究竟是谁。
一片昏暗的大厅角落处，手电的强光突然出现，而且聚焦在柜台的一点上，顿时将那里照得如同白昼。
随后，强光以极高的频次闪烁着，忽明忽暗的交替光线足以晃得人眼睛酸涩不已，直至在视网膜上留下光斑，刺得流泪。
在这一片光亮中，持枪瞄准的藤原智宏也看清了柜台处的情况，那个“枪手”并没有探出身子瞄准，反而继续缩在柜台下面，利用柜身作为自己的掩护和遮蔽物。
“我要丢手榴弹了，赶紧滚出来！”藤原智宏嘴上喊道，实际上却没有丝毫去掏手雷的动作，因为他根本就没带，这句话是吓唬对面的。
他就只是在掩体后拿枪瞄准着柜台上方的点，缓缓预压下了扳机，以便在对面钻出时能第一时间先发制人。
“别、不要啊！我、我出来，我马上就出来...”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响起，竟是让藤原智宏意外地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