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余波
殿中的符文渐渐消散，化作点点金光融入空气。一场惊天动地的变局，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落下帷幕。
玄明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最后的符文回归体内。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智慧光芒，仿佛已经看透了某些本质。
“收获不小啊。“铁手缓步上前，断臂上的符文若隐若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领悟'道之一'的真谛，看来老夫的选择没错。“
青萝收起狐尾，恢复成人形。她看着玄明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你说要在新的层面上寻求统一，具体有什么想法吗？“
“说来惭愧，“玄明露出一丝苦笑，“虽然明白了道理，但具体该怎么做，还需要慢慢摸索。“
“这才是正确的态度。“铁手点点头，“一切都要循序渐进。不过在这之前......“他的目光扫过残破的大殿，“我们得先处理好这里的痕迹。“
确实，经过一场大战，这座古寺已经破败不堪。殿顶破了一个大洞，墙壁上布满裂纹，地面上更是纵横交错着各种符文的痕迹。
“让我试试。“玄明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力量。那个道形符文重新在掌心浮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一圈金色的涟漪扩散开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所有的破损都在缓缓修复，裂纹愈合，碎石归位。就连空气中弥漫的灵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这就是'道之一'的力量吗？“青萝惊叹，“不是破坏，而是修复与重塑。“
“不，“玄明睁开眼，“这只是让一切回归本源。就像镜魔前辈最后说的那样，重要的不是力量本身，而是如何运用它。“
铁手若有所思：“那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些残余的符文？它们虽然已经平静，但毕竟带着镜魔的意志。“
“我想......“玄明看向空中那些若隐若现的符文，“与其封印它们，不如让它们重新融入天地。毕竟，这些符文本就是世界的一部分。“
说着，他轻轻一挥手。金光闪烁间，那些漂浮的符文开始变化。有的化作细雨滋润大地，有的融入阳光温暖万物，有的化作清风抚慰生灵。
青萝看得入神：“这就是你说的新的统一方式？“
“算是一种尝试吧。“玄明说道，“既然人与妖本是一体，那这些力量也应该服务于所有生灵，而不是成为某一方的专属。“
“说得不错。“铁手赞许地点头，但很快又露出严肃的表情，“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次的事情必定会引起各方关注。山海阁那边......“
“我知道。“玄明神色平静，“术源觉醒，镜魔脱困，这些都足以惊动那些老古董了。更何况......“他看向自己的手掌，“我现在的状态，恐怕很多人都会感兴趣。“
“我会保护你。“青萝突然说道。见玄明诧异地看过来，她有些不自然地解释，“我是说，这也算是对镜魔的一种补偿吧。当年我没能阻止他走上歧路，这次我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多谢青姑娘。“玄明真诚地说，“不过在此之前，能否请教一些关于妖族的事？既然要寻求新的平衡，我觉得应该先了解双方。“
青萝愣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你说得对。不过这话题可就长了......“
“时间还多着呢。“铁手忽然说道，“不过在开始之前，老夫得先回山海阁一趟。那些老家伙的脾气我最清楚，得想个万全之策。“
玄明看着自己的师父，心中一暖。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长老，在关键时刻总是为自己考虑周全。
“对了，“铁手似乎想起什么，“你那个道形符文，能让老夫看看吗？“
玄明点点头，凝神召唤。然而这一次，那个符文却呈现出了不同的形态——金光中若隐若现着一个太极图案，阴阳鱼的位置却是由无数细小的符文组成，不断流转变化。
“有意思......“铁手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看来，你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
青萝也凑过来看：“这些符文，好像在讲述什么故事......“
“是啊，“玄明轻声说，“这是天地的故事，也是我们的故事。“
阳光透过殿顶，洒落在三人身上。此时的他们或许还不知道，一个改变天地格局的序章，已经在这座古寺中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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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
夕阳西下，黄山的群峰披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华彩。光明顶上的古寺经过修复，恢复了几分昔日的庄严。青萝在殿内摆了几个蒲团，取出一个青瓷茶壶，开始沏茶。
“这是......“玄明接过茶杯，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
“狐族秘制的清神茶，“青萝浅浅一笑，“可以帮助稳定心神，调理经脉。你刚觉醒术源，正需要这个。“
铁手抿了一口茶，点点头：“确实不错。狐族的丹道造诣，向来是一绝。“
青萝给自己倒了杯茶，神色认真起来：“说说看，都想了解些什么？“
玄明思索片刻：“先说说妖族的事吧。我在山海阁长大，接触的都是除妖师的观点。既然要寻求平衡，总该听听另一面的声音。“
“这话说得在理。“青萝放下茶杯，身后若隐若现的狐尾轻轻摆动，“其实妖族也不是铁板一块。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天生、觉醒和化形。“
“天生的比如我们狐族，生来就具有妖力，世代相传。觉醒的则是原本普通的生灵，因为吸收天地精华或者特殊机缘而获得妖力。至于化形......“她看了玄明一眼，“就是你之前说的，追寻上古血脉觉醒的存在。“
玄明若有所思：“那镜魔......“
“他不一样，“青萝摇头，“他是想要强行觉醒所有人的血脉，这违背了天道。就像你说的，一切都要循序渐进。“
铁手忽然开口：“说到这个，你可知道山海经中记载的异兽，其实都是上古时期人族的不同形态？“
“什么？“玄明一惊。
“不错，“铁手的声音带着沧桑，“那些奇特的形态，都是人族血脉的一种可能性。只是后来为了维持秩序，这些记载都被当成了神话传说。“
青萝接过话题：“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妖族都执着于寻找上古遗迹。那里或许藏着血脉觉醒的秘密。“
“但这种探索必须谨慎，“铁手警告道，“贸然觉醒可能会导致血脉失控。就像当年镜魔......“
玄明突然感觉体内的符文一阵躁动，连忙喝了口茶压制。这一举动没有逃过青萝的眼睛。
“怎么，术源又有异动了？“她关切地问。
“没事，“玄明摇头，“只是每次谈到血脉觉醒，它就会有些反应。“他抬起手，掌心的道形符文若隐若现，“仿佛在试图告诉我什么。“
铁手和青萝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术源选择了你，必然有它的道理，“铁手缓缓说道，“但也不必急于一时。老夫建议你先熟悉现有的力量，特别是那个'道之一'的境界。“
“说得对，“青萝附和，“我可以教你一些狐族的心法，或许对控制符文有帮助。妖力和术源，本质上都是天地之力的体现。“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铁手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铃，眉头微皱：“山海阁那边来消息了。“
“这么快？“青萝有些惊讶。
“嗯，“铁手站起身，“看来那些老家伙已经察觉到术源的波动了。我得立刻回去。“他转向玄明，“你暂时留在这里，跟青姑娘学习。等我处理好山海阁那边的事再来找你们。“
玄明起身行礼：“师父保重。“
铁手摆摆手，断臂上的符文闪烁了一下，人已消失在殿门口。
“他这是......“玄明有些惊讶。
“空间跳跃，“青萝解释道，“那条断臂不只是法器，更是一件空间至宝。只是消耗太大，一般不轻易使用。“
玄明看着师父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丝担忧。但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转向青萝：“青姑娘，不知可否请教一下狐族心法？“
“当然可以，“青萝展颜一笑，“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搞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别再叫我青姑娘了，“她促狭地眨眨眼，“叫我青萝就好。毕竟......“她顿了顿，“我们可是要一起开创新道路的伙伴。“
玄明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好，青萝。“
夜幕降临，星光洒落。古寺中，一人一妖开始了他们的第一课。而在远方的山海阁，一场关于命运的争论，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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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法
月光如水，洒落在古寺的青石地板上。玄明盘膝而坐，听着青萝讲解狐族心法的奥义。
“狐族修行，讲究'形神共养'。“青萝的声音轻柔悦耳，“形，是血脉之力；神，是心神意志。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她示范般地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青色火焰：“这狐火，看似是血脉之力的显化，实则蕴含着我们对天地之道的理解。“
玄明仔细观察。借着金瞳的能力，他能看到青萝体内的妖力是如何流转的。那些能量并非单纯的力量，而是带着某种韵律，如同一首无声的歌。
“我明白了，“他若有所思，“就像术源一样，力量的本质不在于强弱，而在于对道的领悟。“
“不错，“青萝赞许地点头，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才讲解几句，这个年轻人就抓住了要领。“那你试试看，能否让体内的符文也形成这样的韵律？“
玄明闭上眼睛，感受体内流转的符文。此前这些符文都是各自为政，虽然不再狂暴，却也称不上和谐。现在他尝试用狐族心法的思路来引导它们。
渐渐地，那些金色的符文开始按照某种规律流动。玄明的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但与之前的耀眼不同，这次的光芒温和而内敛。
“很好，“青萝露出满意的笑容，“你领悟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她正要继续讲解，突然神色一凝，看向殿外。
玄明也察觉到了异常。远处有两股气息正在靠近，一冷一热，似乎是两个实力不俗的修行者。
“是山海阁的人，“青萝轻声说，“一个用火，一个用冰，应该是霜火双煞。“
“霜火双煞？“玄明有些意外，“他们不是在北疆镇守边境吗？“
“看来山海阁那边的反应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大。“青萝站起身，“你继续修炼，我去会会他们。“
玄明也想起身，却被青萝按住肩膀：“现在的你还不适合见他们。等掌握了心法，才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变局。“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不必了，我们已经到了。“
两道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一个身着火红劲装的青年，一个穿着冰蓝长裙的少女，正是大名鼎鼎的霜火双煞。
“霜儿、火阳，“青萝不卑不亢地说，“你们来得可真快。“
火阳皱眉：“青萝前辈，还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任务。阁主有令，要带玄明回山海阁。“
“带我回去？“玄明站起身，“为什么？“
“术源觉醒，关系重大，“霜儿淡淡地说，“阁主要亲自过问此事。“
青萝轻笑一声：“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带他回去？“
“前辈这是要与山海阁为敌？“火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火气。殿内的温度悄然升高，空气变得灼热起来。
“不敢，“青萝依然从容，“我只是在帮一个朋友。更何况......“她看向玄明，“他现在正在修炼关键时刻，不适合中断。“
霜儿上前一步：“阁主有令在先，还请前辈成全。“话音未落，一股寒气弥漫开来，与火阳的热浪形成鲜明对比。
玄明感受着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霜火双煞不愧是北疆猎妖战场上的名将，单是这份气势就非同一般。但更令他在意的是，这两股力量之间似乎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
“等等，“他突然开口，“你们两个的力量......“
青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原来如此，难怪你们能和衡相生相克。“
霜儿眉头微蹙：“你发现了什么？“
玄明凝神观察，金瞳中倒映着霜火双煞体内流转的能量：“你们的力量，本质上是同源的，只是在运用方式上走向了两个极端。这种相生相克的关系......“他顿了顿，“和人妖同源的道理很像。“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变。霜火双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就连青萝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来你已经领悟到了很多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不愧是被术源选中的人。“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老者正站在月光下，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阁主！“霜火双煞同时躬身行礼。
青萝也收起了轻松的表情：“道玄真人，您亲自来了。“
玄明看着这位山海阁的最高掌权者，心中却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这次的变局，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