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借势压人
朱府
忙活了一天的朱英带着这些人终于是回到了府上。
与去的时候不同的是,眼前的农夫们都有些精神萎靡,心中还在后怕。
县衙都没进过几次的他们,没想到今天差点进了大牢。
现在回想起来,腿肚子还有点发软。
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坐在院子里。
小姑娘倒是很有精神,牵着驴子,站在一旁,手中的缰绳一直没有松过手。
“今日,谢过粮长了!我等就先告辞了!”
葛山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朱英能从蓝国公府安然无恙的出来,已经让他很是疑惑,对于赔偿的事情他不想多提。
弄不好这个烫手山芋会放到自己手里。
“里长且慢!”
朱英让小姑娘把驴子栓好,并且给自己搬过来一个板凳。
辛苦了一天,终于可以安稳的坐着了。
夏税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岂能轻易让这些人离开。
岂不是枉费他辛辛苦苦去县衙里说情了。
“诸位,今日大家陪我走这一遭,确实是辛苦了!”
朱英象征性的拱拱手,先礼后兵,他还是懂的。
众人连道不敢。
今日是怎么回事,诸位村民都是心中有数。
此刻听朱英提起,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触怒了朱英事小,如果惹怒了那位凉国公,恐怕前脚刚出大牢,后脚又要进去。
“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正好把税收的事情来来说一说。”
朱英清了清嗓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此刻往那一坐,却是气势十足。
小姑娘也很机灵的站在了身旁,自己去里屋倒了杯茶。
朱英刚伸手,茶杯就已经递了过去。
嗯,没有放茶叶!茶水是凉的!
“粮长请说!”
无人搭话,葛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今日本粮长已经见过凉国公!”
“国公虽然身份娇贵,但确实平易近人,与我也是交谈甚欢!”
朱英拿起杯盖,轻轻的摩挲着杯口。
这话葛山却是不信,究竟有没有见过国公都不好说。
至于交谈甚欢,那更是天方夜谭。
“国公对于踩踏的庄田,很是惋惜,欲要亲往一趟,一看究竟!”
“国公要亲自来?”
葛山懵了,这话虽然听上去很假,但是他却不敢赌。
那些大人物的脾性,他不了解。
但是如果朱英说的是真的,自己就是在找死了。
至于朱英,众人都是亲眼看着他进了国公府,而且呆了很久。
至于里面见过谁,发生过什么,只能靠众人自己猜测了。
“怎么?里长可是不信我说的话?”
朱英盖上茶杯,小姑娘立马接了过去,端在手里。
“岂敢!如此小事岂敢劳烦国公亲自前来!”
葛山心中苦笑,此刻只能把朱英说的当做是真的。
下面东倒西歪的农夫更是七嘴八舌,窃窃私语。
他们只是底层的小人物,没有见过大世面。
只想安稳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这次只是想着是可以免掉一次税租而已。
如果国公真的来了,恐怕众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朱英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暗自发笑。
这就是借势,也是他提出要去凉国公府的原因。
虽然中间出了个小插曲,但是结果依然在意料之内。
民怕官,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而且是大明的顶级勋贵,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军。
“里长,你认为如何?”
葛山虽然依然不是很相信,但是看着朱英的神态不像作假。
眼下的朱英脸庞稚嫩,就是一个初生的牛犊。
“我认为,凉国公既然有此心就行!”
葛山心思转的极快,没听说过哪个勋贵会赔偿民田的。
如果蓝玉真的来了,恐怕自己等人,真的要倒霉了。
“至于赔偿之事,倒是不用再说。国公大人为国出力,日夜操劳。”
“我等升斗小民,咬咬牙,也是能完成此次税收!”
众人都是跟着点头,咬牙过日子,总比丢了脑袋要好。
今天才去了一趟应天府,就差点被抓进大牢。
谁能不害怕!
朱英站起了身子,脸色严峻。
“不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既然国公承认此事,那就应当让他赔偿损失!”
一往无前的气势,把葛山吓的腿软。
他们可从来没想过同凉国公死磕。
“贤侄,我等昨日只为了一个公道。既然国公承认,那就无需再多做追究了!”
“粮长,国公操劳,别让他为小事烦心。”
“是的,粮长,不用如此麻烦。”
下面众人纷纷劝说,生怕朱英想不开。
大牢去了一次可不想再去第二次。
“哎!”
朱英叹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既然诸位乡亲都是如此说,那我也不一意孤行了。”
“只是税收?”
朱英的目光紧盯着葛山,葛山心中明白,此事只能自己扛下了。
“粮长放心,今次的夏税,绝对不会少!”
明代以10户为一甲,10甲为一里,由其中家资厚者为里长。
葛山身为里长,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属于他的管辖。
踩踏的田地虽然没有说的那么夸张,但也不少。
饶是葛山,也是在心底暗自肉痛,这次恐怕要大出血了。
这些农夫,本就穷苦,恐怕也炸不出来多少油水只能自己补上。
看朱英的样子,如果让他补,他肯定还会找蓝玉说理,更是得不偿失。
“既然里长答应了下来,那我就放心了。”
“税收乃是朝廷大事,丝毫不敢有耽误!”
葛山点头称是,保证不会出问题。
事情解决了,朱英也没再客气,让葛山带着众人离开了。
只是葛山离开的时候,脸色很差!
“该说说你了!”
朱英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姑娘。
毕竟快一天了,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小姑娘知道避不开,倒也不怕生,大方的来到朱英的面前。
“小女子姓胡,叫胡樱,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了教坊司,没有家人!”
“我一直在教坊司中长大,今年才被卖到绮罗轩中。”
身世很是简短,一句话说完了。
进了教坊司的基本上都是犯官的家眷,既然都流落到此,父母是谁都不重要了。
“你都被卖一年了,为什么现在才逃?”
“因为我开始来月信了!”
“如果被他们知道的话,就要开始准备接客了!”
小姑娘脸色微红,说出女儿家的事,还是让她感觉到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