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施瓦岑
在原地等待了十来分钟，赫约与西尔维斯特恢复了正常。
“你打算怎么判断那位银龙的阵营？”金龙问道。
由于实力上的绝对差距，他们肯定不能见面，否则万一情况不对被对方撸走，哭都没地哭去。
“绕着边缘转一转吧，”赫约思索着说：“我们现在处于他领地的东南边，西边肯定是不能去的，尼克萨拉和施瓦岑的眷族大概都在那里对峙。”
“我们接着往东，同时关注银龙领地的情况，如果情况不对还能继续往人类的国度跑。”
“好的。”金龙点点头。
他们继续启程，顶着漫天的风雪飞行，很快就在真龙视力的加持下，看到了这样一幕：
风雪中，一头浑身是伤，体型庞大的猛犸象拉着一架巨大的雪橇，艰难迈步。
雪橇上还放着一大一小两具猛犸象尸体，拉雪橇的猛犸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然后发出悲伤的叫声。
然后就会被周边的豺狼人打断，长矛刺进它的皮肉，然后在伤口中搅动起来。
猛犸象痛苦的哀嚎着，在被逼无奈下只好继续朝前走去。
这些豺狼人中大部穿着厚厚的毛皮衣物，手中拿着长矛，领头的一位却只穿着单衣。
他身材更为高大，手中拿着法杖，毛皮末端呈现出银色的光泽。
赫约与西尔维斯特立刻下降高度，藏身在雪地里。
“要跟上去看看吗？”
“算了吧，这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赫约还是选择稳妥，“善良的银龙会允许眷属干这些吗？”
他没有见过真正善良阵营的龙，所以把这种判断的工作交给金龙。
西尔维斯特坚定的摇摇头：“肯定不会，即使是对于没有智慧的野兽，银龙，或者说所有金属龙，都会使用更仁慈的做法。”
“我们就算是夺取它们的生命，也会尽量让这些生物走得没有一点痛苦，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杀它全家，留个壮丁，逼着它自己拉着全家的尸体去送餐……这是什么初升东曦行为。
“那大体就可以确定了，那条银龙绝对不善良，我们撤吧。”赫约对他说。
金龙点点头，他们开始慢慢后退，然后倾斜着飞向天空，远离这片领地。
“唉——”赫约叹了一口气，“我的运气实在太差了，真是一点好事也碰不上。”
“在红龙的巢穴里出生就算了，邪恶的银龙应该很少见，结果我又长了见识，唉——”
西尔维斯特安慰他：“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一条悲观的龙捡到一个宝箱，发现里面只有半箱金币，于是他就说：‘真是太糟糕了，里面竟然只有半箱金币’。”
“一条乐观的龙也捡到一个宝箱，发现里面只有半箱金币，于是他就说：‘真是太幸运了，里面竟然还有半箱金币’。”
“往好处想想，我们至少没有碰到那位名叫施瓦岑的银龙不是吗？”
赫约听故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脑袋上冒下了黑线，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地面有火光在晃动。
雪地上被清出一块平地，像是在白纸上挖出一个圆洞，非常突兀，中间生起了篝火，飘起缕缕青烟。
一个穿着紫色贵族服饰的人手持小签烤肉，坐在一把木椅上，他的肩膀上蹲着一只雪白的猫头鹰。
这块空地像是被罩在一个半球体内，任由外面大雪纷飞，里面却没落下一片雪花。
赫约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拉住正在讲寓言故事的西尔维斯特，还没来得及张口，下方的人忽然抬头，与他对视。
“你们进入了我的领地，不打算和我知会一声，就想着不告而别吗？”
即使隔着数千米的距离，中间有狂风和大雪，这道声音仍然准确且清晰的传递进两条真龙的耳中。
“看来是我错了，”西尔维斯特说：“你确实很倒霉……”
难道不是你乌鸦嘴吗？！赫约瞪了他一眼。
他们两个都非常顺从的降低了高度，落到距离对方不到五十米的地面上，没有一点反抗的心思。
壮年银龙，两百岁兜底，一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基本能对标传奇。
如果是尼克萨拉他们还能斡旋一二，面对这位就只能立正挨打了。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可以两巴掌拍死全盛时期的西尔维斯特。
“不必这么拘谨，”施瓦岑沉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施瓦岑·冯·英洛森，是这片雪域的领主。”
赫约和西尔维斯特对视一眼，后者先是向前一步，说道：“您好，施瓦岑阁下，我叫西尔维斯特·艾伦奈尔斯，这位是我的朋友，赫约·图泽帕瑞森德。”
“我们无意冒犯，只是路过此处，不愿意打扰阁下，所以才选择离开。”
施瓦岑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拿起烤肉吃了起来，他肩膀上的猫头鹰似乎不满他吃独食，愤怒的啄着他的脑袋。
他无奈的将烤肉奉上，后者满意的点点头，用一只爪子握住长签，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你们是在确认我的恶名吧，”他毫不避讳的说：“正如你们所见，我确实是条恶龙，但是作为同族，我给你一个忠告。”
“不要尝试去找其他金属龙，你无法得到真正的庇护。”施瓦岑看向赫约，显然，这话是专门对他说的。
见对方没有明显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想法，赫约试探着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施瓦岑冷笑起来：“很好，你能问出这种问题，说明你的确没有碰到过那些令人恶心的蠢货。”
“那群自称神圣守望者，信奉巴哈姆特这个恶神的金属龙，会让你把自己卖掉去帮助所谓的弱者。”
“而其他的金属龙则大抵和我一样——至于他们会对你们做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听到这番话，赫约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尾巴。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巴哈姆特，恶神？！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西尔维斯特一眼，后者的情绪波动显然比他大的多。
金龙低头看着眼前渺小的人形，用压抑着怒火的腔调说：“施瓦岑阁下，你如此诽谤龙神与衪忠实的信徒，不怕引来神的怒火吗？”
对方平静的看着他，然后冷笑起来，伸手拍了拍肩上的猫头鹰。
后者蹭蹭他的头，然后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下一刻，人类贵族的形象被银色巨龙取而代之，他们之间本来五十米的距离瞬间变成了贴脸站立。
赫约与西尔维斯特以仰望星空的姿态将头抬起，看到施瓦岑居高临下俯瞰着他们的龙首。
对方的身躯遮挡住月光，阴影覆盖在他们身上，庞大的双翼仅仅一张，漫天的飞雪便被掀开。
“大哥你怎么敢的！”赫约在心中吐槽，这可是条恶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