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俩倒霉蛋
正所谓人无法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又言: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
饭后,沈平将碗碟洗好,告别了姐姐,一脸愁容坐在书桌旁,将那些书桌上一摞摞翻得卷边的各种乐理书整理到手边。
为什么当年那小子如此多才多艺,纵情犬马,抖得包袱还全都留给未来的自己接下。
真是造孽啊。
距离晚上还有一些时间,趁着现在临时抱抱佛脚,说不定到了晚上还能留个全尸。
将乐理书摊到桌面上,沈平起身将墙上挂着的吉他拿了下来。
吉他是姐姐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沈静总是期待着沈平能当一个风流浪子,能够随心所欲的挥霍青春。
沈平怀疑如果自己告诉她自己想要辍学搞乐队,沈静也会举双手赞同。
可能因为他活的越无忧无虑越证明他被沈静养的很好吧。
将吉他放到腿上,深吸一口气,木质家具和阳光照射着尘霾的气息涌入鼻腔,而后缓缓呼出。
手指缓缓扫过琴弦,脑海中想起不少经典的动漫曲目,指尖不由自主的找到那对应的音符。
好,先来一首童年回忆。
目标是宝可梦大师!
预备,走,忽略。
除却一开始稍微有些磕绊,随着逐渐手指上不断加快速度,动作也越发熟练。
脑海中同自己弹奏一同响起的还有松本阿姨那充满激情的声音。
手臂早已形成的肌肉记忆准确带着沈平找到节拍,找着切入的位置,甚至找到空档玩了一段solo。
沈平抱着吉他弹着弹着便忍不住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紧闭着双眼感受着音符和脑海中的歌声。
渐渐地,脑海中不只是歌声的存在,还有着架子鼓,贝斯,还有几个薄一些的和声加进来。
这一刻沈平感觉自己就是舞台上的Brian May。
“爷抓到宝可梦了!”
一曲终了,汗珠从额头渗出朝着脸颊流下。
沈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热。
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原来自己这么强的吗?
不管了,接着奏乐,接着舞!
既然咱刚刚都感觉自己在cos Brian May。
那么,下一首,波西米亚狂想曲,走起。
沈平抱着吉他踩着凳子,仰着头直接唱到:“mama,just killed a man.”
跳过前奏,直接从高潮,音乐就是要玩,不玩还是音乐吗?
都二十一世纪了没有人再为瓦格纳追悼了!
至于瓦格纳就让尼采来祭奠吧。
沈平这时候跟着自己心中那起伏的思绪情感肆意涌动,早已经忘却了方才还在担心晚上搞砸,拿出乐理书时的不安。
他抱着吉他从各种动漫曲跳跃到民谣,在婉转绵长中休息片刻又跑到流行,几个曲子后又转到摇滚寻找他的旧情人。
那些自己并没有练过的曲目,有些只是听过几遍,但在弹奏的时候那些音符好像在脑海中排好了位置一样。
终于在沈平体力槽告罄之时,这场狂欢才落下帷幕。
沈平喘着气,躺在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的床上,吉他随意靠在床头柜上。
窗外已经变得瑰红的夕阳将屋子照亮,这黄昏却如同晨曦一样。
这难道就是重生的金手指?
要是当年有这样的水平,也不至于在萧瑾她小姨手下打工还要靠着颜值吃饭。
放在手边的手机亮起。
沈平打开,见上面萧瑾发来消息:该走了,我现在去找你。
不应该啊,平时萧瑾不是为了自己兼职时候不尴尬,不会跟自己去酒吧的吗?
坏了,这女人可能想要借助金主身份使唤我。
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沈平一脸凝重的拿着手机想道。
......
......
萧瑾回到家便感觉头脑有些晕沉,没吃午饭便回屋睡去。
她好像做了个长长的梦。
一个自己只是慢了一步的梦。
这梦又像是个蹩脚的青春伤痛文学电影,可惜电影是从第一人称的视角。
口中说着不喜欢本小姐是你的损失,有眼无珠。
但看到他同别人亲昵的时候还是会怅然若失。
看着他一次次受伤自己还是会心痛,明明自己连心痛的理由,身份都没有。
所以她只能做一个“好兄弟”。
老娘是长得不俏吗?
他还真是长着眼睛拿来出气儿的。
后来啊,他俩真分手了。
自己盛装打扮像是要打爆的婚车车轴一般。
但最后也只是化作一把洒在天上的钞票。
真是一地鸡毛。
......
萧瑾揉了揉晕沉的脑袋,口中骂道:“什么见鬼的梦。”
伸手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到手中,熟练的找到那一个灰色熊猫的头像。
瞟了一眼手机时间。
【该走了,我现在去找你】
【?】
“问号你个大头鬼啊。”
萧瑾有些气恼的将手机摔到床上,伸手用力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笑死,沈平能跟颜婉清一起?咋看都不可能般配吧,跟个大冰块儿似的,说句话,半天给不出个所以然,真当现实高岭之花很吃香啊。”
嗡嗡,手机电话铃声响起。
萧瑾有些惊喜的将手机又拿到手中。
只见上面显示【老爹】。
萧瑾撇了撇嘴按下接听。
“喂。”
“喂,瑾儿.....”
“别这么喊,瘆得慌。”
“...行,萧瑾你放假了吧。”
“昂,有事说事儿。”
“那啥,咱要不一起出去旅个游。”
“可别了萧老板,您不会又旅游到一半回去开会吧。”
“......”
“然后就剩我跟后妈,您不觉得尴尬吗?”
“唉,那行吧。我给你卡上转了点钱,你看跟朋友一起出去旅游啊,玩一玩都行,别去那些不好的场所。”
“行,还有别的事儿没?”
“......没了。”
“那我挂了......我,改天去吃饭。”
“好,好,提前跟爸说啊。”
滴。
将手机挂掉,萧瑾抱着膝盖蜷缩在巨大的床上。
床对面的落地钟滴答作响。
老妈走了之后,姥姥一个人把自己拉扯长大。
至于老爹,除了每个月打的钱彰显着自己的存在,别的时候总是查无此人。
家长会时,为了不让姥姥费劲从家里跑来,那个写着萧瑾名字的桌子总是空着的。
再后来,姥姥离开了,那时候,沈平也没了爹妈,俩倒霉蛋就经常待在一起抱团取暖。
那时候,他们总是一起待到很晚才回家。
因为回去也不过是面对一个说句话都会有回声的空房子罢了。
萧瑾将脑袋埋到并着的双腿间。
那落地钟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回荡。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