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血祭
“见鬼的天气。”近卫友树收起渔网，里面只有零星的几只小鱼。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运气格外差，一连下了好几网后没什么收获。
“智佑大叔，你预判的不准啊，怎么今天比平常收获还少，我们就不该出来，这里根本没有你说的鱼群。”
金田智佑站在船板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注视着四周的海域。
“友树，叫他们收网，今天的情况确实不对劲，再在这里待下去没有意义。”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今天连鱼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以往的这个时间段，这里都会游过一群蓝腹剑鱼，这种鱼价格很高，一条可以卖到上万日元，过去只需要几天的劳作就可以比得上平时几个月的收获。
渔民也是要靠天吃饭，过去的几天他们都被日本政府的命令阻拦不得出海，眼看捕捞的季节一天天过去，市面上蓝腹剑鱼的价格暴涨，已经是以往的7倍有余。
要是按照以往的捕捞量，他只需要出一次穿就可以赚到过去几年的钱，政府给的补偿已经被他看不上。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片海域，作为一名资深的捕鱼人，他早已将各种鱼类的回游时间了如指掌。
今天是最后的时间了，一旦错过，就意味着失去这个发财的机会。
当以一件事情的利润远大于收获时总有人会铤而走险。
巨大的利润下金田智佑决定带着船队从北方绕了一圈来到这里，成功躲过护卫队的首查，却没想到这里今天一条鱼也没有。
天气变得恶劣起来，一场暴风雨要来了，不能再停留。
金田智佑的心在滴血，为了这一次计划，他付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
一口一口地抽着烟，甚至做好跳下去的准备。
正在金田智佑思考着怎么挽回损失的时候，甲板上传来一阵骚动，水手们聚齐在一起议论纷纷。
他问道，
“怎么回事？”
近卫友树在甲板上大喊道，
“智佑大叔，我们捕捞到一条奇怪的鱼。”
近卫友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这个东西超乎他的预期。
“奇怪的鱼？我来看看，在海上这么多年，我见过的鱼比你们加起来都多。”
众人给让开一道口子，金田智佑注视着他们口中说的这个东西。
大概两米长，隐约间是一条鱼的样子，它在甲板上被渔网缠绕住不断扭曲，看不清样子。
终于，等到它挣扎的缝隙，金田智佑看清了它的样子。
它长着两个鱼头，一个长在正常的位置，另一个长在背上，张着大口撕咬着渔网。
“真是条怪鱼。”
金田智佑在海上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这种鱼，一个渔民的一生对于浩瀚的大海来说还是太过渺小。
心中暗自思考，难道是吃核废水吃变异了？
“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留下吧。”
“对，把他打死吧，这个东西跟魔鬼一样。”
水手们议论纷纷，都让金田智佑把这个鬼东西杀掉。
“等等，把它关起来，这可是我们发财的机会啊。”
金田智佑眼神火热的看着这只怪鱼，
“现在的人就喜欢这种猎奇的东西，要是能把这个东西带回去，我们就发了。”
说完，大家恍然大悟，
“不愧是船长，真是有道理。”
“对啊，动物园肯定会有这种东西。”
周围的人纷纷称赞金田智佑的决定。
所有人洋洋得意，这一趟终于是有所收获了。
“智佑大叔，你说要是海里全是这种东西，我们该怎么办。”
身后近卫友树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全装起来带走啊。”
金田智佑头也不回，欣赏着他的战利品。
“你小子真是想钱想疯了，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一些。”
“不要整天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我这么多年才遇见这么一次，你要是老实当上几十年渔民说不定有机会再捕到一次……”
身旁的水手咽了咽口水，带着些惊恐的开口道，
“不对啊船长，海里好像都是这种东西，美人鱼，巨型乌贼，还有龙！”
“我说你们能不能正经一些。”
金田智佑转身看去，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长得奇形怪状的鱼，已经认不出他们原本是什么生物。
在最后面，还有一群龙在海面上不断起伏。
“掉头，掉头。跑，快跑。”金田智佑大喊，泼天的富贵也要有命接啊，这样多的怪物瞬间可以把他们这膄老旧的渔船撕碎，然后吃掉他们。
最明智的决定就是现在马上掉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驾驶室内的大副迅速启动，固定的锚点正在飞速收回。
所有人回到船舱内，祈祷着能逃过去。
后面的怪物越来越近，这艘船太老了，这是他爸爸那个时代传下来的船，比金田智佑的年纪还要大，已经跟不上时代。
如果不是这一次要避开政府的封锁，这膄船只能永远的烂在厂房中。
发动机已经运转到极限，它们来了。
他近距离地看见这群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早已经对他们虎视眈眈。
金田智佑发誓以后绝对再也不想发什么大财，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就行。
嘭，船身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瞬间停下来。
“我们在海中间怎么会搁浅，究竟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绝望的向往看去，一个巨大的阴影覆盖在船下，他们只能看清一角，那是一只触手？
“霸王乌贼，一只跟渔船差不多的霸王乌贼。”
有经验丰富的老水手惊呼，过去他们只听说过这种东西能长得很大，完全没有想到能长得比这艘船还要巨大。
巨大的霸王乌贼浮在海水下，甚至一眼看不到全貌，按道理来说这样的生物不会出现在海面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海底发生了暴动，出现这么多变异的怪物。
好在这只霸王乌贼对于他们没有兴趣，又缓缓地沉入海底。
“快启动啊。”
所有人迫切的想离开这里，但发动机出了问题，一时间还无法发动。
“走不掉，它们追上来了。”
近卫友树看向窗外，一群长着人脸的人鱼从海面跃起，纷纷落在船上，向着他们而来。
“所有人拿好武器，准备战斗。”
金田智佑打开一个箱子，率先拿起里面的霰弹枪，为了应对海盗，船上准备得有不少武器，这下倒是派上用场。
与其被这群怪物这样吃掉，还不如跟他们拼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只人鱼已经爬到船舱外，丑陋的脸庞在门上拱来拱去。
“去死吧！”
金田智佑俩开门，一枪将人鱼的头爆掉。
“能动的都跟我走。”
一旦被这群怪物包围，留在船舱中更加危险，只有清理上面怪物，等着里面的人将发动机修好还有机会逃出去。
近卫友树也拿起一把枪，起身跟上金田智佑。
“智佑大叔，我来帮你。”
紧接着，有人也拿起武器跟上。
但更多的还是躲在背后船舱中，你不拼命有的是人拼命，只要有人拼命他们就能坐享其成，要让他们冒险去对付那群怪物根本不可能。
金田智佑没有强制用船长的威严来命令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内部也出现问题就彻底的没有生路了。
金田智佑手持霰弹枪，迅速清理掉靠近船舱的人鱼，这群东西在船上的战斗力直线下降，鱼鳍状的下半身根本不适应陆地地行走。
近卫友树等人也跟着一一清理。
——
船舱中有人将舱门关闭，生怕有人鱼出现破门而入。
有人于心不忍，
“我们这样把门封住一会智佑船长他们怎么回来。”
一个面色凶恶的中年男子骂道，
“那你出去跟他们一起好了，不关上门有怪物进来了怎么办，你问问大家是同意将门开着还是关上。”
所有人默不作声，都默认这个做法。
发声的人不再说话，中年男子嫌门不够牢固，还用桌子牢牢挡住，上面用链条锁住。
做完这一切，他满意的拍拍手，
“这样就好了，我相信政府会发现我们前来营救。”
所有人忐忑不安的坐在船舱内，嘶拉嘶拉。一股声音从外面传来。
“怎么回事？”
一个水手上前，只见一只只龙形尸守贴在船舱外，注视着里面的一切。
“怪物啊。”
他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窗外的龙形尸守用利爪疯狂撕扯着船窗，收到剧烈的打击。
年久失修的窗户上出现一道道波纹般的裂纹。
“开门，快开门！”
所有人一股劲冲到舱门前，中年男子冲在最前面，这道他亲自布置的防线成为他逃跑途中最大的阻碍。
“别挤我，往后推一推，把这个桌子往后移。”
他的声音淹没在人群的嘈杂声中，奋力撑起来一点空间，费力的往后移着桌子。
咔，咔，咔嚓。
窗户被打碎，龙形尸守爬了进来。
咬住后面一个年纪大的水手。
这些人群彻底恐慌，刚移出一点的桌子又被堵上，断绝了最后的生路。
龙形尸守一只一只的跳进来，惨叫声不停，如同人间炼狱。
——
听着船舱中不停的惨叫，外面的金田智佑与近卫友树几人一阵庆幸。
他们出来反而逃过一劫，龙形尸守选择先向人最多的船舱发起进攻，他们短暂的躲过这场危机。
但也只能拖住一会，一旦那些怪物将里面的人吃完，迟早会轮到他们。
金田智佑当下立断，
“快上到船帆那里。”
几人来到船帆处，这艘老船还保留着最原始的航行船帆，几人爬上去，人鱼无法攀爬，只能在下方等着他们力竭。
下面的惨叫的那群人就是他们的下场。
不知道过来多久，下方船舱内的惨叫声已经停下。
龙形尸守从船舱中破船而出，盯上了船帆上的几人。
“智佑大叔，我们逃不掉了。”近卫友树已经不报有希望。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赶上蓝腹剑鱼的回流，我也不会拉上你，我对不起你死去的父亲，我答应他照顾好你，还是没能做到。”
“不，这些年我都将你当做父亲一样。”
龙形尸守明显要比人鱼的智慧要高，它们开始攻击下方的底座。
上方的几人摇摇欲坠，近卫友树一时间没有抓稳，向下坠落，眼看就要落入尸守的口中。
一张打手抓住了他，
“抓紧我，友树。”
金田智佑一只手使劲来住他的衣服，身体固定在楼梯上。
近卫友树吓出一身冷汗，拉住了金田智佑的手，重新抓稳。
“活下去，友树。”
金田智佑却再也无法保持住这个动作，为了救下近卫友树，他用光了力气，双腿划开，坠落而下。
“不。”近卫友树崩溃大喊。
下方的尸守已经做好了大饱口福在准备，张开腥臭的大口，等待着从天而降的大餐。
突然，下方的尸守失去动静。
金田智佑睁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人出现在下方，刚才的怪物全部被瞬间杀死，宛如神迹。
“下来吧，这里已经安全了。”
路明非对他们说道。
金田智佑几人颤抖着爬下来，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些被屠杀一空的怪物。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渔民，为了捕鱼而来，突然出现这些怪物袭击了我们。”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金田智佑，问道，“上面的那个年轻人是你的儿子？”
“不是，我是他的叔叔，他是我一位好友的儿子，他父亲在一场海难中为了救我去世，我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
路明非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酸，
“你是一个不错的叔叔。”
“待在这里不要动，后面的亚种与尸守我已经清理干净，不会再有那些东西来找你们。”
说完，路明非消失在原地，这群亚种与尸守从高天原被释放出来，又被近海岸的蛇岐八家与星火打退，向深海中继续逃亡，寻找新的居住地。
路明非不打算放过它们，这群生物吞噬龙血变得极其的残暴，放任不管对于海洋来说是一场极其严重的物种入侵，况且它们还是黑蛇复活的养料。
无论从那个角度出发，他要将这群尸守与亚种抹杀在这里。
“赶上了，跑得真快。”
大批的亚种密密麻麻的浮在海面上，向着远方游去。
那只巨大的霸王乌贼也在，以他为中心，游弋着几条变异的剑骨龙鱼。
路明非看着眼前大批的亚种，不敢想象他们究竟吞噬了黑蛇的多少龙血。
“丑陋的生物，你们逃不了了。”
言灵，水流枪。
海洋与水系的一个简单言灵，将水流变为高压水枪，杀伤力与穿透力惊人。
在这片海洋中，这个最简单的言灵远比其他的言灵更加实用。
一个巨大的领域将整片海域覆盖，所有的亚种与尸守都被困住。
海水在一瞬间化为最锋利的箭矢向他们射去，将整片海染红。
如同绞肉场一般，肆意将它们的生命收割。
巨大的霸王乌贼毫无抵抗之力，被化作血水。
黑蛇的核从路明非手中飞出，路明非将之前剥夺海姆达尔的古龙血清倒在上面。
这枚核瞬间活了过来，贪婪的吸收着古龙血清。
从一开始的乒乓球大小长大到篮球大小，一个蛇形的胚胎在其中快速形成。
“迎接给你准备的盛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