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意气所至，剑锋所向
站立在于珑肩膀上的小八哥面露兴奋，只觉热血沸腾，这又是一场惊世好戏。
上次看戏感到如此兴奋，还是在上次。
“嘎嘎！贪污受贿、横征暴敛、欺压百姓，该死，该死！”
小八哥忍不住大叫道。
它的声音在一众沉默的官员和百姓之间，显得如此嘹亮。
知府眼皮不由自主疯狂跳动，他用力维持平静的表情，不卑不亢道：
“于公子，论罪要讲实证，莫平白无故冤枉人。”
于珑端坐飞剑之上，俯视而下，不由轻蔑而笑，“尔等竟要和我讲证据？”
“我且问你，当一介草民跪伏在衙门面前伸冤时，尔等可讲究过证据？”
顿了顿，他声音骤然拔高：“如今我还之彼身，你当如何？！”
“既然你要证据，我告诉你，昨夜我与白莲教余孽在城外大战，将其重创，他讨饶求活，已悉数告知于我！”
此话是假的，他就是要诈一诈知府。
说到最后，于珑喝道：
“你认罪否！”
此言一出，知府吓得心惊胆颤，双腿发软，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心中也有苦难言，当今朝廷衰败，对地方掌控力严重不足，世家大族做大做强，把控地方胥吏，他也只是为吕家做事而已。
白莲教送来的银子，他只拿小头，吕家才拿大头。
思绪至此，他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吕总捕，见对方不表态，心底拔凉拔凉的。
见知府直冒冷汗，沉默不语，于珑再次质问道：
“还有甚话要说？”
知府双腿发软不止，正欲跪下，旁边的吕总捕将其搀扶，右手悄然划过知府腰间，夺过一枚阴阳官玉。
吕总捕左手扶住知府，抬头直面于珑，缓声道：
“于公子如此行事，不合规矩！你一介白衣，有何职权问责知府大人。”
说罢，握紧手中阴阳官玉，朝廷气数加身，威势大盛，目光平静地看向于珑。
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吕总捕身上散发的气势。
在其身后的众多官员原本弯曲的腰板，不由地挺直起来。
于珑眉头微皱，昨晚的那股威势，他察觉到了吕总捕的小动作，看来这就是朝廷官兵的依仗了。
“规矩？吾行吾事，只依本心。”于珑淡淡道。
旋即缓缓站起身子，挺拔而立，蔑视一众官员，讥讽道：
“见善不赏，见恶不罚。还敢跟我谈规矩？”
停顿片刻，他严声喝道：
“吾意气所至，即剑锋所向，只见善恶之分，当斩立决！”
此言一出，声若洪钟，响彻寰宇！散发出抱丹武夫威势，猛然朝下方压去。
下方的一众官员刚挺直的腰板又弯了下来，知府顶不住压力，直挺挺双膝跪地。
在其身后的众多官员见此，顺势跪地，不再抵抗。
唯有吕总捕，仅是垂下头颅，咬紧牙关，仍在坚持。
末了，于珑感慨道：
“我不曾听闻，当一介草民向尔等伸冤时，可讲过规矩，讲过法度。”
说到这里，于珑目光一凝，气势大盛，化为实质，狠狠压在吕总捕和一众官员身上。
喝道：“不杀你，不是我心善，是我还要用你！”
威压犹如天倾，压在吕总捕身上，尽管有气数加持，依旧顶不住。
啪嗒！吕总捕不由地双膝跪地，将街道地板砸出裂痕。
知府等官员即便跪地也支撑不住，难以挺着腰板，唯有顺着那股威势，额头磕地，下腰拜服，才好受一些。
围观百姓纷纷愕然，感受到莫名的震撼，原来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也有这一天，卑微如蝼蚁，好似与他们无异。
更没想到于珑如此刚猛，竟将一众官员压得跪地求饶，原来官老爷也怕死啊。
是了，不过一身官皮，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为何披上了官皮，命就不同了。
他们想不明白，只觉得心神荡漾，凉却已久的血不由沸腾。
不少人紧紧握住拳头，好想，好想，真的好想一拥而上，将这群官老爷打杀！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还是忍下来了，大景朝廷依旧在。
若不想当叛贼，不想亡命天涯，只能忍住，不是谁都有于珑那身修为。
百姓们的目光在一众官员和于珑身上来回移动，沉默不语，不知所言。
马车内，两道目光静静望着于珑的背影，她们也心情激荡，月池一如既往仰慕于珑。
清风觉得什么朝廷威严，都滚一边去，若官员作恶，照杀不误，她相信于珑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也能只手镇压。
站在于珑肩膀上的小八哥，骄傲地昂起小脑袋，与有荣焉。
于珑居高临下，淡漠俯视，问道：“白莲教余孽诱拐孩童一事，诸位可知晓？”
知府砰砰磕头道：“于公子明鉴！我承认收了白莲教的银子，可您说的这事，我从未听闻啊！”
其他官员也纷纷磕头，附和道：“是啊，我等真不知！”
吕总捕深深埋下头，低沉道：“府衙从未收到乡民报官，我等并不知此事。”
听到诱拐孩童，百姓们又是一阵哗然。
“竟有此事！？”
“白莲教竟然还诱拐孩童！”
人群中有不少乡民，终于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群狗官！报官？若报官有用，我们会不报么？”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那乡民也是豁出去了性命，索性骂的痛快些。
“狗娘养的官，骂你们狗官都在侮辱狗！狗可比你们忠诚多了！”
这群余孽在此事上，果然很小心谨慎，没有走漏太多风声，于珑倒也不意外。
若一个村子只失踪一个孩童，除了丢失孩童那户人家，村民们起初或许会在意，生怕自家孩童也丢失。
可等过段时间后，发现再无孩童丢失，村民们自然会放松下来，只当做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甚至成为饭后谈资，替那户人家唉声叹气一番。
之后，该各自忙活的就各自忙活，民生艰难，谁会在意旁人的困苦，得过且过罢了。
于珑静静等待周围百姓们安静下来，沉默不语。
可知府等人见于珑不说话，则心理压力巨大，不由胡思乱想，于公子不发话，是在想惩处我们的手段么。
难道他真的敢杀官……知府越想越心惊，逼迫自己不要乱想，静候发落。
待到百姓们宣泄情绪后，于珑这才开口，说出了此行目的。
“传闻郭北县有一头树妖，我将前去除妖，快则一日，慢则两日，就回来。我需尔等安排人手压制这群余孽，迫使他们不敢冒头作恶。这是你们唯一活命的机会了……”
说到这里，于珑淡淡俯视这群欺软怕硬的官员，忽然觉得无所谓了。
依稀记得，那时在罗家村的他还保留着文明世界带来的守序。
至于最初的妖道，是因为对方杀人谋财，他怒火冲心，杀了对方也算正当防卫，属于守序的一部分。
直至经历县城怒杀胥吏后，这个世界的秩序才在他心中逐渐瓦解。
杀人，他真的没多大感觉了。
思绪飘忽，不知为何，忽然有点想念父亲和母亲。
他轻叹一声，用随意的语气道：
“当然，你们也可不听从我指令，任由余孽作恶，待我除妖归来，无非血洗庆华府罢了。”
“这天下每天都死那么多人，我将你们屠杀殆尽，也影响不了天下的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