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各奔东西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没有伴奏的清唱歌声通过广播系统回荡在铅山一中的校园上空。
简单但抓耳的旋律，不堆砌辞藻但情感饱满的歌词，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大一部分正在离校的学生的注意。
有些人还听到了清唱歌声响起之前的那句话。
而高三（2）班的姜蓉，无论是“小女儿国国王”的绰号，还是三个多月前那次食堂一楼别开生面的庆生，亦或是每天坐低调奢华的豪车辉腾上下学，都让她在整个学校里小有名气。
因此，广播站的临时变动，也就很丝滑地被接受了。
再加上歌曲抓耳，唱歌的人技巧也不差，至少是一个KTV麦霸的水平，不少人顺势不着急离校，往旁边一站静静听起歌来。
金榜公寓，105宿舍。
刚刚从教室回到宿舍的王宗敏听着歌声，听着略微失真但熟悉的声线，收拾行李的动作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杨凡、杨霖、李家成、吴万里四人也是如此。
一模考试过后，同寝的五人不得不承认，张山是真的变了，而且是往好的方向改变。
杨凡和王宗敏两人，受到这种改变的影响最大。
前者开始不再整天得意洋洋自己的成绩，重新脚踏实地地投入学习；
后者则意识到了，完全可以不用管他人说什么风凉话，坚定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杨霖、李家成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一个不再那么痴迷追剧，一个不再那么痴迷小说，适当地把一部分精力放到了学习上。
两人的成绩不说有多好，一个二本还是能稳的。
唯有吴万里，依然痴迷“话恋”，不爱学习，而且已经打定主意，混一个三本或者大专。
然而无论受影响或不受影响，此时此刻听到张山的歌声，105宿舍的五个同寝舍友，心中的情绪都是复杂的。
在这种复杂情绪中，一曲歌罢。
张山那略显失真的声音像是DJ控场一样，语调上扬喊道：“谨以此曲《少年》，献给姜哥！”
“骚包！”听清这句话，杨凡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依然和杨凡不对付的王宗敏哼道：“人家有骚包的资格。”
杨凡眼睛一瞪，很是不服气的样子：“什么资格？”
“我要回家了，不跟你吵。”王宗敏却没有反怼回去，而是拎起自己的包，拖上行李箱，往宿舍外走去。
走到门口，王宗敏回头，先是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杨凡，视线依次落在杨霖、李家成、吴万里身上。
不管彼此间的关系怎样，好歹做了时间不短的室友。
今天一别，以后再想聚在一起，怕是难了。
王宗敏这才明白，为什么张山会用很是骚包的方式，向姜蓉发起祝福。
这也算是给高中岁月，画下一个亮彩的句号吧。
王宗敏抿了下嘴，喉咙干涩地道别：“再见。”
随后，他迈出门槛，头也不回地离开。
杨凡张了张嘴，无声地回了一句“再见”，便低头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片刻后，他也离开了宿舍。
接着是杨霖、李家成，和吴万里。
等张山回宿舍把行李拿走，105宿舍这就空了出来，等待几个月后，新的一波学生入驻。
而张山回到小池塘凉亭的时候，文渊楼各个年级的教室也变得空空荡荡了。
“唱得不错，谁的歌？千万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写的啊。”双手背在身后的姜蓉俏生生地站在栏杆旁，见到张山回来，立即笑吟吟问道。
“保密。”张山耸肩，选择含糊混过去。
好在姜蓉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满是深意地看了张山一眼，便走出凉亭，边走边说：“走吧，亮叔在等我了，别让他等久了。”
张山上前抱起书堆，跟在姜蓉身后，走到学校侧门外。
低调的黑色辉腾果然稳稳停着。
站在后座右侧车门外等候的亮叔先把车门打开，再上前从张山手里接过了高高一摞的书，放进后备箱。
“8号见。”
张山和亮叔点头致意过后，向坐进车里的姜哥挥了挥手，无比洒脱地回了学校。
他的行李还在宿舍里呢！
……
似乎只是一眨眼，三天假期结束。
6月7日，为期两天的高考开始。
早上7:00不到，交警就上街执勤，对铅山一中周边进行交通管制。
家长们、学生们陆续涌来，在紧闭的校门外聚集，等待考场开放。
张山拿着一个装有准考证和文具的文件袋，独自一人来到学校。
淘宝店的生意不是客人下单就完成的。
要协调服装设计，要找到厂子代工生产，要质检，要发货，琐碎的事情很多。
所以张辉光和王清英忙得根本抽不出时间。
张山又是一个极其独立的人，并不需要通过这种陪伴来帮助自己稳定心态。
所以，过去3天的假也好，今明两天的考试也罢，张山都是一个人度过。
他甚至和姜哥约好了，两人在考试期间不联系，一切等考完再说。
时间匆匆。
8号下午，最后一门考试：英语结束，张山走出考场，身后是汹涌纷攘的人群。
不去听那些兴奋的尖叫、骤然轻松的呐喊，和对答案的讨论、填什么志愿的打听。
张山神情平静地径直穿过人群，来到学校附近那家生意并不好的奶茶店。
他和姜哥约好，8号下午考完，就在这里碰头来着。
进了店，张山扫视一眼，立马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姜哥。
“一杯珍珠，一杯椰果，你喝哪个？”姜蓉指着桌上的两杯奶茶问道。
“珍珠。”张山在姜哥对面坐下。
姜蓉立即将椰果奶茶推到张山面前：“珍珠奶茶是我的。”
张山挑眉：“那你还问？”
姜蓉笑笑不回答，算是满足了恶趣味。
低头吸了一口珍珠奶茶，嚼着嘴里的珍珠，姜蓉冷不丁说道：“我也不问你能估分多少，我只问一点，明天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张山不答反问：“姜哥，不急着问我，你打算做什么去？”
姜蓉抿了抿嘴说道：“我姨说带我出国旅游，到欧洲那边转一圈。”
张山闻言沉默片刻，方才语气轻松笑道：
“那我就去把可以轻松转一圈欧洲的资本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