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镜司黄字密探宁小云
宁小云一时间看呆了，直勾勾的盯着宋玄威。
那十三张人脸扭曲不堪，缠绕在宋玄威的身上，看上去很是诡异。
而且细看之下，这十三张人脸还有颜色深浅的区别。
“你盯着我做甚？”
宋玄威眉头皱起，语气很是不耐烦的问道。
“额......宋哥，你杀过人吗？”
“屁话！我等身为明镜司密探，手上岂会不沾血？”
“那你杀过多少？”
“大概十二三人吧，记不太清楚了。”
宋玄威眉头皱得更深，疑惑的看着宁小云，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十二三人......”
宁小云喃喃自语，忽然间有点明白了。
自己看到的这十三张人脸，应该就是宋玄威杀过的人。
卧靠？
我这眼睛还有这种能力？
宁小云揉了揉眼睛，又发现宋玄威身上的人脸都消失了。
但只要继续凝视，人脸又浮现出来。
“赶紧走！别磨蹭了。”
宋玄威彻底失去了耐心，也不管宁小云有什么反应，直接拉着他就离开了院子。
很快。
两人就来到了位于元安城北区的一座府邸。
明镜司！
府门旁设有鸣冤鼓。
两侧各有门联。
明镜辨忠奸！
金刀立正邪！
这明镜司的府门，透露着一股威严与正气，凡来往之人皆不敢直视，心怀敬畏。
而宁小云被直接带到了明镜司里面。
不少人皆是向着宋玄威行礼，同时也用奇异、古怪的目光看着宁小云。
宁小云倒是并不如何怯场，还乐呵呵的跟众人打招呼。
只不过没几个人搭理他。
一路来到了正堂，就见一面十分显眼的铜镜悬挂在正堂之上，镜面对准了堂外。
那铜镜看似古朴寻常，可镜面之上的光华，仿佛可以映照天下一切奸恶邪祟。
一个身着黑袍、身形魁梧而高大的老者站在正堂之内。
手持书信，腰佩金刀。
宁小云跟着宋玄威一起踏入正堂，齐齐下拜行礼。
“拜见指挥使！”
从前身的记忆之中，宁小云知道这个身形魁梧的黑袍老者是谁。
明镜司指挥使---诸葛正。
天地玄黄乃至明镜司所有密探的顶头上司，执掌整个明镜司，听命君王，监察百官，巡视天下。
二品大员之下，无论文武，诸葛正皆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就如同宁小云印象中的锦衣卫差不多，但似乎权势比锦衣卫更大一些。
诸葛正转身看向了两人。
他虽年老，但并不显露在外表上面，整个人威严正气，精气神更是旺盛如火。
光是站在他的面前，就能感受到诸葛正周身带来的压力。
“宁小云，你可知罪？”
诸葛正一开口，那低沉威严的声音便让宁小云有点冒汗了。
“属下知罪！”
不敢多言，直接认罪。
“圣上口谕：明镜司黄字第五号密探宁小云身犯重罪，理应斩首，念在其破获悬案有功，准予其戴罪立功之机。”
“现暂命宁小云为黄字第九号密探，一月之内查出征西将军郭淮义之子郭天举身死真相。”
“若能破案，则免去死罪，重归明镜司效力。”
“若未能如期破案，则数罪并罚，斩首！”
话音未落，一旁的宋玄威已经是把宁小云的官服、令牌以及佩刀都拿过来了。
放在了宁小云的面前。
“属下领命！”
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宁小云只能接受。
不接受那咋办？
要么立刻去世，要么一个月后再去世。
好赖不如先活着，再想办法去破案就是了。
“办案期间，明镜司上下都会配合你，有什么需要可直接告诉宋玄威。”
“下去吧。”
“是！”
宁小云拿上官服、令牌以及佩刀，抬头看了一眼诸葛正。
结果却看见了诸葛正身上，竟然浮现了密密麻麻的人脸。
足有上百人之多！
宁小云心头一颤。
这说明死在诸葛正手底下的人，起码有上百个啊。
用杀人如麻来形容都不为过。
宁小云不敢多看，老老实实退了下去。
很快。
他就把官服换好了。
黑虎袍、青玉带、狼首靴、玉环金刀！
这一身行头穿上去，与刚才身着囚服的宁小云，简直是天壤之别。
立马就不一样了。
宁小云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样子，倒也十分的满意。
很有英武之气，就是面容太年轻，看着有点稚嫩。
从前身的记忆来看，宁小云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二岁，在明镜司现任的正式密探之中是最年轻的一个。
同时也是升迁速度最快的一个。
只可惜，年轻人就是容易犯错，差点还把自己的小命给作没了。
宁小云看着自己的令牌，除了有明镜司的印记之外，另一面还刻着“黄字九号”的字样。
虽然依旧是正式密探，但地位是黄字一系密探中最低的一个了。
此时宋玄威也来到了宁小云的住处。
看着宁小云已经穿戴整齐，便拉着他要往外走。
“去哪儿呀？”
宁小云诧异问道。
“当然是查案，难道去吃饭呐？”
“当然要吃饭呀，我都被关这么久了，一顿饱饭没吃过，都饿脱相了。”
宋玄威有些无语，但看宁小云确实是瘦了许多，面黄肌瘦的没什么精神。
当下就带他去吃了一顿。
虽说是简单饭菜，宁小云却也吃得很饱，整个人感觉相当舒坦。
“能有正常人的日子也太好了。”
宁小云摸着自己有点撑的肚皮，心头非常感慨。
前世的自己瘫痪在床三年，当了三年植物人，身体不能动却有意识，简直太痛苦了。
连寻死都做不到。
如今穿越了，虽说境况也不太好，但至少是个身体健全的正常人。
这让宁小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你在那儿傻乐什么？”
宋玄威瞅着宁小云那面带微笑一脸满足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声。
“没啥，吃饱了就很舒坦。”
宁小云当即站起身来，松了松自己的裤腰带。
“咱们去查案吧。”
......
既然要查案，而且还是杀人案，自然要先去看看尸体。
死者郭天举乃是大夏王朝征西将军的小儿子，身份特殊，自然也不会随意放在义庄。
而是被送到了停柩堂。
停柩堂乃朝廷所设，用于停放当朝恩怨的涉案尸首，常年存冰，可保尸身长期不腐。
宁小云和宋玄威一起来到了停柩堂，看守此地的官员们都毕恭毕敬。
这也是明镜司密探的权势之一，只要是负责查案，涉及到的各路官员都要竭力配合。
“这就是郭天举。”
在一间寒气森森的石室之中，宁小云见到了一具年轻男尸。
躺在木板上面，身上盖着百步，面无血色，双眼紧闭。
“尸体早已验过，心口处有一个血点，应该是被一击毙命，除此之外身上并无外伤。”
“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宁小云掀开白布，果然如宋玄威所说，在郭天举的心口处有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血点。
看起来像是被针扎过。
“我看卷宗上写，郭天举是死在风月楼一个妓女的房间里头？那个妓女没有审问吗？卷宗上没看见对她的审问呀。”
宁小云一边扒拉着郭天举的尸体一边问道。
“那是个哑女。”
“啊？”
宁小云有些意外。
“那她认字吗？”
宋玄威眼神古怪的看着宁小云。
“你觉得风月楼的歌伎，有几个认字的？”
这倒也是。
大夏王朝的平民百姓都没多少认字的，更别说是青楼里头的女人了。
“当时只有那个妓女在场，她慌忙跑出房间找人，旁人赶到才看见郭天举死了。”
宋玄威淡淡说道。
宁小云若有所思。
“那这么说，这个妓女是唯一见到郭天举身死的人，她也最有可能是凶手。”
宋玄威微微点头，眉头紧锁。
“确实，但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郭天举虽然是个纨绔，但好歹是将门子弟，有二品武夫的实力，一个妓女怎么可能杀得了郭天举？”
“照我看来，杀郭天举的人应该是冲着其父郭淮义，想要让郭淮义无暇领军西征。”
宁小云也觉得宋玄威说的有道理。
郭天举是二品武夫，普通的成年男子三五个都奈何不了郭天举，一个孱弱妓女如何杀得了他？
再加上郭天举将军之子的身份，以及现在西境战事吃紧的敏感时候，他的死显然像是有更大的阴谋。
就在这时。
又有人来到了停柩堂，并且直奔这间冰室而来。
“嗯？”
来人是个英武不凡的女子，身着锦衣黑袍，脚踏长靴，身后跟着四个兵卒。
“明镜司的人？你们来做什么？”
这女子眉头皱起，言语之间带着一抹反感。
“自然是查案。”
宋玄威淡淡回应，同时朝着这英武女子躬身抱拳。
“郭大小姐来此又有何事？”
“带回我弟弟的尸首，让他入土为安。”
听到这话，宁小云便知道了这个英武女子的身份。
郭红袖！
征西将军的长女，也是死者郭天举的姐姐。
“案子尚未查清，令弟的尸首不能入土。”
宁小云出言说道。
郭红袖看向宁小云，神情疑惑。
“你是谁？”
宁小云微微一笑，抱拳行礼。
“明镜司黄字密探第九号---宁小云。”
“宁小云？”
郭红袖一怔。
“你就是在璇玑公主府门前撒尿的宁小云？”
“额......”
宁小云相当尴尬。
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事儿估计整个元安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了。
也算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眼见宁小云尴尬，宋玄威立即出言：“令弟的案子，现在由他来接手。”
郭红袖打量着宁小云，从头到脚，目光相当直接。
宁小云倒也坦然，没有什么无所适从。
“我听说过你，璇玑公主失窃的宝物是你找回来的，查案有一手，不过我弟弟的案子根本没必要查。”
此话一出，宁小云倒是来了兴趣。
“为何没必要查？难道郭大小姐不希望令弟之死能真相大白吗？”
郭红袖冷然直视着宁小云与宋玄威。
“除了那杨文冲，又有谁会害死我弟弟？”
“你们明镜司一直都在浪费时间，却不去缉拿真凶，无非就是忌惮那杨文冲的父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