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败鸠摩智
大理天龙寺牟尼堂内，香烟缭绕，五位本字辈高僧分坐蒲团之上。
鸠摩智一身黄袍，缓步而入，双手合十，神态恭敬却又暗藏锋芒。
及至门外，合掌时指节轻叩三下，似礼佛又似挑衅，
“吐蕃山僧鸠摩智，久慕大理天龙寺佛法精深，更仰慕段氏绝学‘六脉神剑’之名。今日特以少林七十二绝技手抄经卷为礼，愿与诸位高僧互通武学，共证大道。”
“国师远道而来，本寺自当以礼相待。然‘六脉神剑’乃段氏先祖所创，非段氏血脉不可轻传，更遑论以武学相易。国师盛情，恕难从命。”
本因方丈僧袍无风自动，声音浑厚铿锵，一口回绝鸠摩智的无理要求。
鸠摩智笑意渐冷，向前跨出一步，
“方丈此言差矣，武学之道本无国界，少林绝技尚可传于吐蕃，六脉神剑何以敝帚自珍？若诸位执意推辞，莫怪小僧以‘火焰刀’微末伎俩，向天龙寺讨教一二。”
士可杀不可辱，本观大师也看不下去鸠摩智的所作所为厉声呵斥道，
“佛门清净地，岂容你以武相逼！大理虽小，却也非畏战之辈！”
只见鸠摩智袖袍一振，内力激荡，语气加了三分讥讽，轻笑道，
“小僧非为争斗而来，但求一观剑谱。若诸位高僧以六脉神剑赐教，纵使败于小僧之手，亦算全了段氏威名，岂非两全？”
保定帝段正明此时也在一旁，声如洪钟，打断话头，
“国师巧言令色，实为强夺！段氏子弟宁断头，不屈膝。纵使六脉神剑今日绝传，也断不受胁于外敌！”
鸠摩智长叹一声，目露寒光：“可惜，可惜！小僧本欲以礼求经，诸位却逼我效仿那金刚怒目！”
话音未落，指尖已凝气成刃，火焰刀破空而出，六道火焰刀各自裹挟着一缕青烟朝秦守六人袭来。
秦守双指并剑，少商剑气破空之声犹如龙吟，将碧烟逼回鸠摩智身前。
本参禅师使出一道关冲剑，剑气与火焰刀正面相撞，半空中炸开一团白雾。
雾气未散，鸠摩智单掌竖立如刀，袈裟袖口突然无风自鼓，掌缘泛起赤金光泽，却听一声梵语真言自丹田迸发——
唵！！！
火焰刀气破空时竟无半点声响，三道弧形火浪自掌缘激射而出，
“诸法无我！“本观大师的少冲剑气突然转向，剑路轻灵如雨燕回旋，将袭来的火焰刀依次拦下。
鸠摩智左手结说法印，右掌火焰刀斜劈，燃烧的掌风将地面青砖烙出三尺长的焦痕，
本相禅师的中冲剑气恰在此刻穿透火幕，竟将刚猛无俦的刀气消解于无形。
第一轮交手双方都未出全力，仅仅试探下便打了个平手。
鸠摩智耳垂微不可察地颤动一下，凭借深厚的内力，察觉出本相、本尘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见眼前几个大理和尚每人都只会一路剑法，刚刚第一波交手下来，便有几人面色红润，显然不能久战。
反倒是最右边的那个年轻公子现在仍从容自定，忽然心生警惕，莫非段氏另有后手？
鸠摩智指尖掠过燃烧的袈裟裂口，忽然轻笑出声：“段氏当真无人了？竟让乳臭未干的小公子使少商剑。”说话间一记更为凌厉的火焰刀袭向秦守。
“小施主何苦替人出头？”，鸠摩智左手拈着佛珠，脚下青砖突然龟裂成蛛网状，“这六脉神剑剑谱，小僧今日借定了。”
秦守指尖真气流转，六道若有若无的剑气在经脉中游走，
“大师可知借与抢的区别？”秦守忽然踏出凌波微步，身形如风中柳絮飘至鸠摩智左侧，六道剑气破空声同时响起。
“这...这是商阳剑的'雨打芭蕉'？”本观禅师此刻看着秦守指尖吞吐的淡金色剑气，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位大理段氏最年长的剑术宗师，此刻竟像个初学剑法的沙弥般喃喃自语：
“三虚三实，六脉齐发...”
他分明看见秦守右手五指同时亮起不同色泽的剑气，左手拇指竟还能维持少商剑的霸道剑势。
怎么可能？！！！
鸠摩智双目精光暴涨，忽然变掌为爪，正是少林龙爪手的“抢珠式”
秦守后撤半步，右手少泽剑如灵蛇吐信，剑气擦着鸠摩智的脸庞划过，
地面青砖突然炸开，秦守足尖点着碎砖借力腾空。
鸠摩智的火焰刀追袭而至，却在半空被商阳、中冲、关冲三剑交织的剑网阻住。
秦守瞥见对方额角渗汗，心知这番激战已耗去这吐蕃国师三成内力。
“大师接我这招！”秦守故意卖个破绽，使出天山六阳掌中的阳关三叠直取中路。
鸠摩智果然中计，般若掌带起罡风拍向秦守胸口膻中穴。刹那间北冥神功自发运转，秦守只觉膻中穴液态真气化作漩涡，鸠摩智三十年精纯内力如江河决堤般涌入。
要是只是双掌相对，以鸠摩智这么多年的内力基地，秦守想吸还非易事，但鸠摩智想下杀手，一掌打在秦守胸口那就不一样了。
鸠摩智的般若掌距离秦守膻中穴仅剩半寸时，忽觉掌心劳宫穴传来冰针刺髓的寒意。
这位吐蕃国师纵横半生，从未遇到过如此诡谲境况——三十载苦修的火焰刀气竟如雪落沸汤，在对方体内消融得无影无踪。
“这是...化功大法？”
袈裟下肌肉突然不受控地抽搐，鸠摩智惊觉自身真气正顺着十二正经逆流倒灌。
他试图抽身后撤，却发现右掌仿佛被千年玄冰冻结在秦守胸前，大椎穴处传来万蚁噬骨的酸麻。
藏经阁檐角的青铜古镜突然发出嗡鸣，秦守膻中穴内的液态漩涡加速旋转。
鸠摩智眼睁睁看着自己枯瘦的手掌泛起青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皱纹。当年在吐蕃雪山闭关时，自己曾用火焰刀气融化七尺坚冰，此刻却连指尖都凝不出半点火星。
“开！”
鸠摩智嘶吼着咬破舌尖，用密宗秘术强行震断气脉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