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快与慢
有人说，空手与持械之间隔着一堵高墙。
也有人说，双拳难敌四手。
在低水平、小规模的战斗中，究竟是人数更胜一筹，还是武器更甚一筹，这里便会给出一个仅适合此地的答案。
铁象武馆作为开扩区中的末流武馆，是罗浩的第一站。
也正是因为第一站，罗浩想要尽善尽美，所以才会在刘武摆明不上场的时候如此生气，乃至于愤怒。
作为一个超凡社会，大众普遍都认同，一个强者远强于无数弱者的堆积。
如果挑了一个武馆，即使将其余人统统击败，可却没能战胜最强者，那么就证明这一次的挑战是失败的。
但既然白秋风已经明白这不允，还隐带威胁之意，那么这个事情就只能押后。
狂象白秋风——那是白秋风在早年的名声。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天资过弱的他想要保存武馆总要在某些地方展现出‘危险’。
也因此，罗林不准备把他‘逼上绝路’。
毕竟他们都知道，白秋风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
但是这却不意味着他们真的放弃——不过就是用一些不太好见人的手段而已。
罗浩脑中心念急转，旋即将杂念排空，紧了紧本身的衣袍。
贴身的衣物勾勒出如同钢条一般的肌肉，而罗浩的右臂明显比起左臂还要粗壮一圈。
这是属于典型的剑士身形，让人一眼就知道罗浩练的是右手剑。
没有强者在前方挡住风雨，即使很不愿意成为垫脚石，但五人也无法反抗，只是略微散开，围绕成一个环形的圈，而这个圈刚刚形成，一旁的罗林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圈，攻击一人必然就有两人可以援护，奇怪，居然有如此高的配合？这不正常。’
由于秘法的存在，罗家让新生代的天才出来试剑也不是一次两次，也因此，他们很清楚正常的平民武馆徒弟大致是什么水平。
普通的武馆平民弟子全身心都放在磨练自己之上，搏斗技巧极其薄弱，合击之术更是不用提，很多时候几人合击甚至会造成1+1小于2的结果。
可现在看起来这铁象武馆的五人却有一种奇妙的默契，若是一般的罗家弟子前来，说不定还要阴沟里翻船。
但还好，罗浩是近百年来罗家最出色的天才。
想到这里，罗林原本提起的心也落了下去——三倍于常人极限的身体素质，这带来的效果几乎是碾压级的。
赢是绝对的，只在于赢得有多漂亮！
‘在这之后，浩儿就能建立起有我无敌的气势，这对于通过区考第三关，也是不错的助力’
罗林在心里思索着，看着罗浩缓缓提起长剑。
‘要赢得漂亮。’
在众人视线中心的罗浩并没有很大的压力，一直被吹捧的他将自己视作更上一级的存在，自然便不会被几个弱者围殴而动摇。
只是不知为何，心却跳快了一拍，手也不自觉的握紧，这是与和族中弟子乃至于和‘同学’的比斗都不同的感觉。
完全陌生的对手，完全陌生的攻击，让罗浩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兴奋。
下一刻，谢广生、刘青、白武三人便同时猛扑上来，而更强的朱国、聂华两人则在后面做预备队。
存在一种奇异默契的五人无需沟通，便已经想好了之后的预备方案——
但还未来得执行，就已经停滞了。
‘快！太快了！’
近百双眼睛根本就看不清过程，只看得见结果：
原本分了三个方位，同时跃出的三人同时捂着胸口跌落比起跳的地方距离罗浩还要远的位置，而准备补位的两人也停在了原地，举起了双手。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已经无法弥补的地步。
整个比武馆中，只有三人看得清刚刚的过程。
谢广生、刘青、白武肌肉绷紧，近乎同时发力。
兴奋起来的罗浩握剑，提剑，摆出一个刺击的姿势。
旋即力量从踏地的左足至腿臀，到腰肢，再到胸间，最后到握剑的腕指，层层增幅，层层传递，然后刺击。
超乎想象的速度越过位于正方向的谢广生准备好的防御，直抵肺部，旋即将其‘刺头’，而借助从对手身躯反震而来的力量，罗浩扭转身形，再度刺击接着刺击。
整套动作在不到0.5秒的时间内完成，快到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的地步。
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完成这么一套动作，就连白秋风都感到有些惊异，而罗林更是对罗浩在正式战斗时得到的突破而感到满意。
那种速度，甚至都让自己感受到了一定的危险！
在之前，罗林可没有这么快。
只是，最后一个看得清之前动作的人却有不同的看法。
‘好慢！’
刘武评价道。
超频状态始终是一个不能适用于平常，而且还有脱力后遗症的状态，再加上其也不会因为多多使用而被适应，因此在武馆的这五个月，刘武根本就没有启用过。
所以，刘武便不知道自己全力以赴会有多强。
在还仅仅只是个稍微强壮点的普通人的时候，刘武开启超频，便能够将方圆数十米的一草一木纳入到感知之中，拳脚挥动之间更是能轻而易举的轰碎人体，在水泥石板上留下印记。
而现在，经过多日苦修，拥有了两倍于这个世界人体极限素质的刘武在开启超频时的强度更是让其本人都感到惊讶。
对于‘强者’实力的好奇，在罗浩准备攻击之时，刘武便久违地开启了超频状态，然后，刹那间，世界‘慢’了下来。
不管是全力以赴地三人地扑击，亦或者是罗浩的动作，在刘武眼中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分毫可见。
而不仅如此，空气的流动，每个人站位的远近，心跳的快慢，血液的流速，身上散发的热量……
身边的一切，仿佛都能被他感觉得到，全都操纵在手心之中。
一种强烈的自信涌上心头，那是一种将世间万物都把握在手心的错觉。
而在这种情况下，比起在所有人中心的几人，一旁观战的白秋风与罗林更让刘武不自觉地关注。
如果说一般人是火柴的火苗，几位接受训练之后的人便是最大功率的打火机，中央的罗浩则是手臂粗细的大蜡烛火焰，而观战的两人则是烤火火堆。
强度完全在两个次元。
强到让刘武自然而然的升起了威胁感，然后便是杀意。
那是猛兽对于入侵到自己地盘的另一只猛兽自然而然升起的敌意。
但幸运的是，刘武在下一瞬间就解除了超频状态，再加上有罗浩诱导，因此无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只是，原来我已经这么强了吗？’
刘武偏了偏头，对于自己的实力升起了一点点小小的疑惑，‘如果超频状态下的我和罗林打，或者和白秋风打，谁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