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道酬勤
夕阳的余晖如金粉般洒落在汲城啤酒厂二厂外的小路上，下班的人流逐渐散去，最后走出来的是一对夫妻酒厂工人，一个车间操作员，一个理瓶洗瓶工。
他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
苏翰微皱眉，眼中满是倦意，那是长时间在酒厂劳作后特有的麻木，时间长了身心疲乏。
特别是上晚班，日夜颠倒，很难受。
史代梅的手不自觉地扶着腰，那里像是被酸痛紧紧咬住。
两人之间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偶尔目光交汇时，互相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那笑容里有对彼此的安慰，也有对这一天辛苦的无奈。
回到家属院。
夫妻俩正要开门，史代梅突然站住了脚步，毫不犹豫的说道：
“赵老师给我发的消息你也看了，我想清楚了，就给孩子报个武道班吧。”
苏翰面色有些僵硬，叹气道：
“孩子还是有天赋的，只不过家庭条件耽搁了，咱们对不起孩子，几万块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太不合格，之前还想让他进厂，如今看来是真的很打击他。”
父母爱之切，这计之深远。
躲在门后偷听的苏运眼圈顿时红了。
自己的父母是下定决心了，打算把这钱打水漂也要让他学呀。
不过，他拥有大梦心石，能够随时进入深层次睡眠，大脑进一步开发解放，如果单单作为文化考生，就能取得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
而且，就单凭6.2的生命等级，已经强过普通人一大早。
他家里能有多少存款。
现在生活成本这么高，妈妈本来就有病，奶奶花了十几万做手术，每月还要还房贷，确实有些窘迫了。
武考生除了平日里上课，私下里疯狂补习已经是潜规则。
走这条路的，高中三年加初中三年，不砸个100万出来，根本就没什么竞争力。
苏远的资质，虽然比一般人强，但也并不是多么的妖孽，跟武考生班的那群人比就平平了。
如果儿子真就吃这碗饭，吃下这份苦，苏翰宁愿砸锅卖铁。
关键是砸锅卖铁，要能凑得了几个钱。
“有时间咱们跟孩子谈谈吧，就算学不到什么真本事，能锻炼锻炼意志也行。”
……
次日，下午第二节课。
阳光洒满校园操场。
同学们整齐地站在操场上，不过却没等到了李老师。
不一会儿，一位身材矫健的老师大步流星地走来。
穿着一身利落的运动装，步伐轻盈有力，只是眼罩极其的抢眼。
“同学们好！”万清风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你们的体育老师遇车祸，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伤筋动骨100天，这段时间由我来和大家一起上体育课。”
苏运心想：“李老师竟然这么倒霉。”
按照体育课的惯例，一般都是引一段操就解散，万清风亲自示范着每个动作。
他的动作标准又优美，做操时极其的认真，手臂伸展时如同展翅的雄鹰，弯腰时像是灵活的猎豹准备出击，打的虎虎生风，噼里啪啦作响，一看就有深厚的功底。
把李老师衬托的宛如就像一个新兵蛋子！
学生们认真地模仿着，渐渐被他的活力所感染，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大家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说服万老师来带体育课的。
“老师，打一套拳法吧，听说你打拳帅的不得了。”
“我们就看一眼，领教一下真正武者的风采。”
引领做操临近结束，一堆学生在起哄，嘻嘻哈哈的。
总有人在上体育课时态度懒散，不端正。
万清风眼中闪烁着光芒，兴致勃勃地说道：“那好啊，那就打一通老生常谈，你们的童年噩梦，白猿进化法中的披风锤拳法吧。”
他瞬间灵动起来，双臂如灵猿舒展，那动作就像是一只猿在山林间嬉戏跳跃。
紧接着，他的一只手臂向前探出，如同白猿敏捷地伸出长臂摘取果实，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肌肉的伸缩带动衣衫微微鼓动。
“其实，你们作为文化考生，也并不是断绝了成为武者的希望，平日学习的同时，也可以对身体进行锻炼，说不定哪一天你们就突破了。”
“比如，仰卧起坐，俯卧撑，平板支撑，卷腹，将身体锻炼的足够强，才有基础去练修行法。”
万清风一直有这个念头，文化考生当中也有好苗子。
随着拳法展开，他的脚步开始灵活移动，时而如白猿在树枝上轻盈跳跃，拳风呼啸，又收放自如，化刚为柔，如同白猿轻抚自己的皮毛。
他的身体扭转、腾挪，每一个动作都连贯流畅，展现出白猿的机灵与矫健，一边打拳一边讲解，特异的拆分细节。
万清风宁愿一分钱不要，也想培育出一个好苗子。
一些同学上头，纷纷跟着模仿起来。
毕竟这几套拳法，地位如同第九套全国广播体操。
不过，万清风很快就失望了。
虽然这套拳法一开始很吸引他们，可很快就觉得无聊，连三分钟热度都没有。
其实，没几个人把他教的当一回事，很多人都心不在焉，仿佛跟他丝毫关系都没有。
有人在背单词，有人在神游天外，甚至有人偷偷在抱怨为什么还不解散。
这就是所谓的守着金山而不自觉。
不是学不会，而是许多的人不愿意面对那曾经的梦想。
就像很多人知道考上清北前途无量，但没有多少人非清北不考的。
“圣杰，你看我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你接得住吗。”
“可恶，看我的天马流星拳。”
有同学喜欢打闹。
万清风有些烦躁，或许是他想管的太多了。
刚要解散，却被一个人吸引住了。
却在这群散漫的学生中，有一个身影却显得格格不入。
“这不是那个先前蹭课的学生吗，他对武道是这么热爱吗。”
万清风收拳，神色十分复杂。
苏远只有专注与认真。
他不断模仿万老师打的这套基础修行法。
苏修第一次进入深层次睡眠之后，虽然没有敢再次进入，但一次就足以脱胎换骨。
他心灵纯净，五官灵敏，思绪飞快，悟性大增。
他对于基础修炼法的理解，快速的加深，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遇到了甘霖，急切地想要吸收一切。
随着拳法的推进，他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珠，可他丝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调整自己的姿势。
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转身，他都反复练习，身影在操场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执着光芒。
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里只有这套基础修行法。
当然，也是存了快完成任务的心思。
“叮铃铃—”
“解散吧。”万清风最后看了苏远一眼。
……
下午放学。
大家都去吃饭，隔壁武道一班空无一人。
嚯！嚯！哼！哈！
领会了要诀之后，苏远及其流畅的把这一套基础修炼法打完，关节处如鞭炮般连响，击空处似是撕裂了空气似的骤然炸响。
【你的基础修行法，由一阶6%提升至一阶11%】
“足足提升了5%。”
苏远收拳，面露喜色。
所以说这才只是一阶，提升难度不大，但这也远远超过了他之前的修行速度。
对于力道的控制和身法，他还差万老师很多，让他估摸着，应该很快就超过了殷泽润。
这时候，面板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
他虽然感觉到自己有所进步，但因为心理作用，且始终把握不准。
面板就如同一个忠实的记录者，能够将他的努力最为直观和及时的反映出来。
有人并不是不愿意努力，而是看不到进步和希望，蹉跎不前。
所谓天道酬勤，一份汗水，一份收获，就是对人最大的激励。
“也是时候教训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