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昆恩
“噢？大买卖？”
中年嗤笑一声，上下打量船长，满脸不屑。
“对，我们边走边说。”
对方的眼神让船长十分不适，虽然厌恶这人到了极点，但船长还是强压怒火。
“行，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是什么买卖。”
“带走！”
中年人冲那几名手持兵刃，背着弩箭的士兵喊了一声，便和船长远远吊在众人身后。
两人轻声交谈起来。
“我的朋友，你是知道的，有些犯人的仇家要求很奇怪，就比如这次。”
说着，船长用手指着走在前面的犯人：
“犯人里个子最高的那个，他的仇家要求先把这人关几天，再……”
船长眼中狡诈之色一闪而过，脸上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这是他苦思冥想想出来的计策，目的是等待那艘帆船。
多年的航海经验告诉他，这两天飓风的烈度不足以摧毁那艘五桅帆船，顶多让帆船偏航。
中年人斜了他一眼，嘴角一咧，恍然般说道：
“想让那些犯人，先折磨他几天？”
船长竖起大拇指：
“聪敏！我的朋友！”
“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要求，但你准备支付我多少报酬呢？”
中年人眼珠一转，说道：
“你知道的，想要让监区管理人员亲自干这种事儿，报酬少了可不行。”
“还有，这人身份怕是不简单吧？”
见船长神色一滞，中年人立刻眯起那双细长的眼睛。
见避无可避，船长坦言：
“实话跟你说吧，这是奥多家族的人，曾是位贵族，我就怕你们监狱不敢……”
“哼，有什么不敢！就算是公爵，也能让他脱层皮！”
船长还没说完，中年人便出声打断了他，就听对方继续道：
“昆恩阁下十分仇视贵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哦？为什么？”
船长有些好奇。
昆恩是典狱长的儿子，也是监狱东区的管理员，船长认识这人。
对方经常出现在岛上‘驯鹿镇’的那家高档酒吧中，他每次航海归来都会在那附近“快活”几天，偶尔能看到这位贵公子在那里买醉。
中年人扫视了周围一圈，像是怕被人听见，声音低到了极点：
“他的夫人有次去杜夫耶度假，被几个在绿河上游玩的男爵觊觎上，然后那几人就把他的夫人给那个了！这些年被流放到东区的贵族里，就没一个能活下来，你懂我意思吧？”
帝国中部的‘雨谷地区’水网密布，其第一大城市‘杜夫耶’被称作水上之城，又地处帝国中部，文化十分繁荣。
阔太太、阔老爷们空闲时，对去杜夫耶度个美好的假期趋之若鹜。
啊这……昆恩在波拿多也算是一手遮天般的存在了，遇上这种事情，难怪经常在驯鹿镇买醉……
妈的，这个蠢猪！这种事情能随便往外说吗……
船长心中想着，惊醒般忙看了看周围。
是了，这样说来昆恩必然会弄死霍利，只是，霍利死之前我得拿到那五十金币……
想到这儿，船长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的问：
“你能否让昆恩晚几天，再弄死这人？至于原因，你不需要知道。”
中年人想了想：
“没问题，不过这……”
说到一半，中年人手掌像是奇痒难耐，不停用左手挠着右手手心。
“多少钱？”
见对方这模样，船长翻了个白眼，咬了咬牙问。
中年奸笑一声，说：
“额……哈哈，五金币，一分不能少，不同意你就找别人去。”
闻言船长顿时跳脚：“什么！？”
中年扬了扬眉：“一分不能少！”
老子有时候在海上飘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挣五金币，还有，犯人都被你接走了，我去找谁！这条该死的恶犬……
船长用最恶毒的语言，将这人在心中骂了个遍，这才忍着一拳打掉对方门牙的冲动，道：
“好，但这钱你得说服昆恩后才能拿到。”
听到这话，那人立马笑了起来。
也不嫌弃船长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鱼腥味儿了，勾着船长肩膀笑道：
“没问题我的朋友！我一会儿就能把这件事摆平。”
“走快些走快些！”
他催促了前面的人群一句，便和船长像是多日不见的好兄弟般攀谈起来。
人群中，阿夫提跟在霍利身后，拷着镣铐的双手伸出一指，戳了戳霍利后背，轻声说：
“哎？他们好像在商量怎么对付你。”
“无所谓，让他们商量去吧。”
霍利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决定等护送自己的那艘帆船到了再做计较。
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了监狱大门处。
昏黄的天色下，监狱高达十几米的围墙高高耸立着，压迫感十足。
中年人走进大门旁边的登记处，和负责登记人员名单的同僚说道：
“这是大陆流放过来的犯人，船长，过来过来。”
说完，他冲登记处外等待的船长喊了一声。
登记处已经燃起了几盏鱼油灯，登记人员是个胡子拉碴的青年。
他桌上摆着一款最近很流行，叫‘跳棋’的棋盘游戏，他盯着桌上的跳棋，头也不抬，问：
“嗯，这次有没有犯人死亡？”
船长大献殷勤，从兜里掏出三枚银币，双手奉上道：
“这次虽然遇上了飓风，但主宽恕了这些罪恶深重的犯人，并没有人员死亡。”
“噢，这倒是少见，名单给我吧。”
那人终于将头抬了起来，顺手将那三枚银币揣进上衣口袋，随后接过船长递来的名单进行登记造册时，他“咦”了一声：
“霍利·奥多，奥多家族的人？”
船长回了一句“是的”，那人便没再说话。
拿着名单到了外面，看了看这一批犯人，觉得有几个看起来比较出众。
他检查盖有帝国印章的名单以及名单上惟妙惟肖的画像后，又数了数犯人数量，都能和名单对上了，他这才说：
“嗯…这一批犯人就分成两批吧，一批去东区，一批去西区。”
说着，他指挥那几名士兵，将众犯人分成两批。
并且分得并没有什么个人喜好，强壮和瘦弱的犯人并没有分开来。
加尔文被分到了西区那一边，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霍利，意思是问现在怎么办。
霍利冲他微微摇头，加尔文只能按下情绪，静候发落。
“梅里克，这批人交给你，带他们去吧，这批由我带去西区。”
登记人员说了一句，又拍了拍船长道：
“飞鱼号船长，回头领了工钱可得请我喝顿酒，若不是我，你这次可没那么快就能去徳侬。”
船长立刻点头应允。
这人他倒是还算看得顺眼，属于拿了钱，就会帮你办好事情的那一类人。
说完，登记人员拿了一盏鱼油灯，唤来几名士兵，带着加尔文那一批人，让狱吏打开大门，往西区去了。
叫梅里克的中年人也提上了鱼油灯，带着几名士兵和霍利、阿夫提一行人往东区方向走去，船长则等在了监狱大门外面。
监狱很大，昏暗的光线里，霍利隐约可以看到远处被开采到一半的矿山。
虽然监狱内地势很宽敞，但天色昏暗，并看不太清远处。
偌大的监区空地上燃着一丛丛篝火，一队队士兵们或是围着篝火聊天，或是在场地中巡逻。
“去告诉昆恩大人，就说这一批犯人已经送到。”
来到一处连排石屋旁，梅里克叫来一名管事，说了一句。
“怎么这么晚……”
那人嘟哝两句，便寻昆恩去了。
不久后，一个头发蓬松、眼神有些阴鸷，有些邋遢的青年便被管事带着，来到了众人跟前。
“蠢货，这种事还用叫我？直接关起来明天拉到矿山干活不就好了！”
昆恩训了梅里克一声，十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梅里克脸上浮现起讨好的笑容，将昆恩拉到一边。
昆恩被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问：
“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