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出去
众人皆隐晦地将视线望向了柳婉的身上。
而柳婉？
柳婉姿态优雅地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伸手逗弄这那两个月大的小欢珑，仿若未曾听见一般。
“柳婉！你便就这般纵容刁奴在外阻拦我们沈家探望，又见到我们沈家人端着架子不懂见礼？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夏莲娘走近亭子里后，看见柳婉那端坐的假模假样，再想到刚才她在将军府门前被侍卫撵赶的狼狈，顿时心底气火又上升了一个度。
“礼？在您的口中说出这么个字来，不觉得好笑吗？这位夫人？”柳婉从襁褓里抬起头望向那满面怒容的夏莲娘，勾唇笑得好不嘲讽。
夏莲娘：.......乖乖，这柳婉胆肥了？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夏莲：......柳婉变了！竟然敢顶嘴了！我要去跟柳烟说一声。
而一道儿来的沈家大夫人则是眯着眼，站在一旁悄然打量了两下那不卑不亢地姜嬷嬷以及垂首恭敬一旁的奶娘。
看来...在这两个月里，是有人教了不少。
难怪要将她挡在门外两个月...
“咳咳，婉儿啊....”沈大夫人既然看出来柳婉是被‘教’过了，想着今日来的目的，便主动开口。
谁曾想，沈大夫人刚起了头，就被柳婉给直接打断。
“这位夫人，请唤我沈夫人，你我之间并不相熟，闺名这种比较亲昵的称谓，还是不要乱喊为好。”柳婉面上带笑地缓缓开口。
乍看下来，柳婉还是如以往一般青涩温柔，但听清她的话后...
沈大夫人闻言眉间拢了起来，面上那伪善的和气之色也顿时消失殆尽。在外因她是如今沈家主母，故而一旦提及沈夫人，众人便会想到她，而她也因这称呼很满意，却不想今日...
一个黄毛丫头也想上天！
“反了！”夏莲娘立即蹿到柳婉的面前，眼看着都抬手要给柳婉一巴掌的模样。
好在柳婉身旁的姜嬷嬷与似云都不是吃素，前者直接抓住了夏莲娘的手，后者挡在柳婉的前面。
柳婉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看着那还在那要挣脱姜嬷嬷手的夏莲娘，忽而一笑对着襁褓里面的小欢珑说道，“娇娇可要看好了，你长大定不能成为这般女子，让人看两眼都觉得恶心。”
“柳婉！”
听着柳婉那嘲讽的语气，夏莲娘简直要气疯了，拼了命地要挣脱开姜嬷嬷，好去给柳婉一个教训。
至于一旁的沈大夫人与夏莲，一个是端着自己沈府大夫人的姿态不予与那街头泼妇一般，一个是还未从柳婉说出这恶言中回过神来。
不过，柳婉也没有去在意这些人有什么举动，而是对着那站在旁边不敢冒然上前冒犯的侍卫们开口命令道，“将这几个不速之客都给本夫人丢出去！日后若无请帖而上门，直接便打了出去！”
“柳婉，你敢！”
“柳婉！”
这话一出，沈大夫人也坐不住了，在夏莲娘吼了一声后，立即加重语气唤了一声柳婉的名字。
要她唤柳婉沈夫人那是不可能的，若是唤了柳婉沈夫人，那她这个沈府夫人算什么？
柳婉没有搭理这些人的大呼小叫，而是挑眉看着犹豫不决地侍卫们，脸色倏地冷了下来，沉声斥道，“怎么？本夫人的话不管用？”
侍卫们闻言立即一惊，再不瞻前顾后地上前将那还要撒泼的夏莲娘给抓住了手臂便往将军府门口带去。而耳边听着夏莲娘那谩骂的肮脏言语，各个面色皆黑了又黑，以至于对待与另外两个沈家人，再无一丝犹豫。
沈大夫人与夏莲见状也不敢与那些侍卫对着来，皆是回头若有所思地望了眼柳婉，便跟在了夏莲娘的后面，略显狼狈的转身。
看来，今日之后对待柳婉，要从长计议了。
“哦，对了，若是那位夫人再大吵大闹，便索性去叫了衙役过来，将那当初将军分门独立地凭证取出来，说个清楚道个明白，还有故意推倒本夫人，致使本夫人匆忙下生产却险些失血过多丧命一事亦上报去。”
在沈家人离开还没几步时，柳婉头也不抬地漫不经心地开口又道。
那落在后头的侍卫闻言立即躬身颔首应声。
而沈大夫人与夏莲俩则是不用催促便快步赶到破口大骂的夏莲娘身旁，齐齐开口阻止她继续闹。
待得那沈家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正院后，终于让这一处亭子恢复了清净。
“夫人，您今日....”姜嬷嬷回神后激动地便要夸赞一二。
柳婉抬手至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眼神示意她往下看。
姜嬷嬷顺着柳婉的示意看了过去，才发现...小欢珑却是在不知道何时已然熟睡，仔细听，竟是还有一些轻微的鼾声。
看着那张稚嫩细腻的小脸，姜嬷嬷几人相视一笑。
看来是累坏了。
不过...
今日的夫人让她们真是眼前一亮，没想到...她们夫人爆发了也是很厉害的嘛！
......
因小欢珑是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又因柳婉清楚的看着欢珑是在自己命人将沈家人赶走时才闭眼熟睡，所以，柳婉认为小欢珑与她一般，自诞生时便能听清外界的声音，与她更为亲近。
自然地，送她回屋也就是自己亲力亲为来了。
而当她轻声放下小欢珑，回到自己的内室，动了动胳膊后想着是不是也再躺会儿时，便看见姜嬷嬷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丫鬟们的手中捧着的皆是如同往日在北乙山上，小曼给她找来的那些话本一般的厚实册本。
柳婉眼睛一亮，这是知晓她无聊，所以给她找了话本来看？
话·账册·本：......
“夫人，这些皆是将军府的每年账册，往日因为您身子弱，不敢劳您伤神，所以便一直由老奴管着。”姜嬷嬷笑眯眯地看着打起精神的柳婉说道，“如今将养了些时日，眼看着夫人您的身子已逐渐转好，这些东西亦该交到您手上才是。”
以为是话本正欲伸手拿起的柳婉：......
啥？账册？那是什么玩意？
姜嬷嬷看着柳婉满眼疑惑的模样，面上又是一笑。
她是知晓自家夫人许是没有管过这些，但...不是还有她嘛！
以夫人的聪慧，定然会学得很快，便是看今日夫人那怼沈家人的气势，可不就学得是那些大妇的言行吗？
所以，她很相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