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泉水
顾宁筝很快明白了白景墨诧异的原因，食盒中的果子甘美异常，口感并不是单调腻人的甜，混着更多的鲜美，凉丝丝的，沁人心脾，入口不忘，鲜美异常，让人忍不住想一再尝试。
“这是哪里摘的果子。”顾宁筝尝了一口后只觉得自己方才吃到的不是果子，而是商机。
“就在果园中摘的。”白潇眨巴着大眼睛，声音清脆，“只不过放在泉水里泡了泡。”
顾宁筝与白景墨对视片刻，当即奔至泉水旁，顾宁筝随手折了一枝花扔进去，片刻后捞起来的时候只觉花香四溢。
白潇没有说谎，泉水的妙用也不是偶然。
“你会做点心么？”白景墨忽然转头问道。
顾宁筝努力的在原主记忆中翻了翻，迟疑倒，“应该……会做一些简单的。”
她答完这个问题的瞬间就明白了白景墨的意思，“你是说，做糕点掺些泉水，而后拿出去卖？”
“是。”白景墨点了点头。
“不行。”顾宁筝当即拒绝道，“这泉水十分稀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所增加，应该留在非常之时使用，哪有做糕点就将其用掉的道理。”
白景墨转念一想，“未必需要那么多，或许用普通的山泉水做糕点，其中混上几滴泉水，也能达到色香味俱佳的效果。”
顾宁筝觉得这样可行，两个行动派便干脆试了起来。
上次白景墨取了一瓷瓶的泉水之用了几滴，正好可以用剩下的来做实验，两人回到家中征用了厨房。
白母用质疑的目光将两个没下过厨的孩子上下打量了几遍，她总觉得这两个孩子眼睛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是动了炸厨房的心思。
“娘你放心吧，我和宁筝做点心给你和爹吃。”白景墨软磨硬泡之下白母终于将信将疑的让出厨房，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小心刀别割了手，别被火烫着。”
“知道了知道了。”白景墨好不容易送走白母，回来时见顾宁筝还在对着灶台发呆。
“你要做什么呀？”白景墨好奇的站在顾宁筝的身后，歪着头问道。
“别说话。”顾宁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去洗绿豆。”
“……”白景墨叹气，“为什么是我洗？”
“因为我光回想绿豆糕是怎么做的就已经很累了。”顾宁筝理直气壮。
“……”白景墨认命的去洗绿豆了。
顾宁筝又发了一会儿呆，终于露出了大彻大悟的神情，将洗好的绿豆裹着屉布放进蒸笼，大火蒸了起来。
“要多久？”白景墨由衷发问。
“两刻钟或者半个时辰吧。”顾宁筝犹豫的答道。
“……”白景墨目瞪口呆，“这范围也太大了点。”
“那就折中，三刻。”顾宁筝秉承着一贯的果断，雷厉风行。
三刻钟后，绿豆已经尽数被蒸软，顾宁筝看着觉得不错，继续按着模糊的回忆将绿豆揉碎，按压成泥状，又加了些糖，抹了些油，随手找了个看起来形状不错的器具压了个形状，大功告成。
顾宁筝拂了拂手掌，转过头看了看白景墨，唇角扬起一个危险的笑容。白景墨会意，闷咳一声走上前来，看着面前这块奇形怪状的糕点出神。
“愣着做什么，尝尝。”顾宁筝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
“大厨不亲自尝尝么？”白景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糕点我做的，你先尝。”顾宁筝向来理直气壮。
白景墨无话可说，伸手拈了一小块放入口中，片刻后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怎么了？”顾宁筝的眼中闪着期待。
“泉水确实有效，但你做的……”白景墨话音未落，正对上顾宁筝杀气腾腾的目光，当即改口道，“好吃！”
顾宁筝哼了一声，自己也尝了一块，片刻后不得不承认白景墨的评价其实十分中肯。
任谁都尝得出绿豆在用滴了泉水的水中泡过洗过后滋味变得远胜寻常，但由于她手法不够娴熟，糕体并不细腻，而且油和糖的比例也不大对劲，吃起来不够清爽香甜。
“咳。”白景墨主动开口道，“没事，至少泉水是有效的，绿豆糕看起来不难做，你再做两次应该就好吃了。”
顾宁筝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个安慰，于是在接下的几日，白景墨每天都要以身试法，来吃各种形状的绿豆糕。
为了节省，顾宁筝练手的时候并没有加空间泉水，白景墨只觉得自己的味觉都快要失灵了，今天太甜了明天太腻了，口感也软硬不一。不知连着过了多久，白景墨终于在一个下午吃到了久违的美味绿豆糕。
虽然糕体没有用好看的模具压出精致的形状，但口感已经和集市上买来的相差无几。
两人没有耽搁时间，第二日就带着几块滴了泉水的绿豆糕来到凌远城中赫赫有名的糕点铺，采月斋。
采月斋的掌柜是个淳朴的生意人，虽然坐拥凌远城最大的糕点铺子，为人却不端半点架子，听闻两人是来做生意的，立刻将他们请进了里屋。
“二位想做什么生意？”李掌柜慈祥的问道。
“我们想卖绿豆糕。”白景墨言简意赅。
李掌柜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采月斋，还缺会做绿豆糕的师傅不成，“这……这位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并未说笑。”白景墨坚持道，“李掌柜，你尝尝我们带来的糕点，我们再来谈合作也不迟。”
李掌柜经营铺子多年，见过许多年轻的后生，有人虚心求教想和他学上几手，也有不少人气焰嚣张想挑战采月斋的地位。今日他只当是傲气的后生把尾巴翘到了他的面前，面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有些轻视。
片刻之后，他收起了所有的轻视与不以为然。
“敢问二位的手艺师承何处？”他甚至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问道。
他自问绿豆糕不过是一道简单的糕点，手法上登峰造极之后再也没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再怎么好的手艺做出来也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