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儿情向来痴
次日中午。
石破天从睡梦中觉醒睁眼一看。
两个残废老者已经不见踪影。
破庙内的灰尘也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上午时感觉到有好几个人来过，但是并无危险，他就像睡罗汉一样继续修炼并未睁眼。
现在行功完毕，醒来后只觉浑身舒坦。
石破天起身伸个懒腰，顿时惊动了那位坐在门口，背对着自己看书的青衣少女。
只听她转过身来，柔声道：“大哥，你睡醒啦？”
石破天道：“我醒来了，小妹子你怎么在这里？我……我现下是不是还在做梦？”
那青衣少女收起书本，淡淡一笑，道：“我可不陪你做梦。大哥，你先洗把脸，吃点东西，有话等会儿慢慢说。”
她虽然还戴着丑脸面具，但手腕白皙如玉，气质淡雅宜人，年纪小小已经初具大家闺秀风范。
石破天奇道：“你叫我洗脸？为什么醒来就要……洗脸？”
无论是跟着谢烟客，还是欧阳锋，都没有这个习惯。
那青衣少女瞧了他一眼，眼神又温柔，又怜惜，道：“稍等，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从破庙墙角处端来一盆清水和擦脸丝巾。
石破天笨拙的洗漱擦拭，只觉被这姑娘照顾的无微不至很舒服。
等他要去找瓷碗里的馒头时。
那少女又主动拿来粽子和米酒，问道：“大哥，你喜欢吃甜的粽子，还是咸的粽子？”
她摆开两只青花瓷盘，一个酒碗，亲自动手给狗哥剥粽子。
还贴心的先倒了碗加糖米酒。
石破天自己动手剥粽子，先吃了一个甜粽子，连声叫好。
忽然问道：“小妹子，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那少女微微一笑，说道：“你心肠好，救人危难，我早把你当朋友了，自然要对你好。”
她始终戴着一层面具，不肯吐露实情。
石破天笑道：“好妹妹，你心肠也很好啊。哎呀，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称呼你？”
他是以江湖规矩跟人打交道。
青衣姑娘却是谨守大家闺秀礼节。
南宋时礼教风气日益严苛，大户人家女子出嫁前，名字基本上不能说给未婚夫以外的陌生男子听。
她微微摇头，回应道：“贱名不足挂齿，等时机成熟小妹自会相告，请大哥见谅。”
这可把狗哥给搞蒙圈了。
石破天根据过往经验，问道：“贱名不足挂齿？好妹妹，难得你的名字一钱不值？”
那青衣少女一怔，便要发怒。
石破天察觉气氛不对，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补救道：“你喜欢穿青衣，我……我……就叫你青妹。”
那少女见他神情淳朴，说话不似作伪，便没有发怒，反而出言纠正：“不是青，是英。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石破天道：“我叫狗杂种。”
为了叫人相信，还补充道：“是真的，这是我妈给起的名字。我出来闯荡江湖，就是为了找我妈和阿黄。”
又说了一段自己在长乐帮和桃花岛的经历。
“哪有亲妈叫自己儿子狗……，这样难听的名字？其中必有缘故。”
那少女替他心疼，安慰道：“大哥，你有没有其他名字？狗……这名字太怪，我叫不出口。”
石破天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现在也知道狗杂种这个名字不大好听，可名字是我妈起的。要是改了名字，我妈就找不到我了。”
“最近一段日子里，经常有人把我认错成另外一个人。他们有的叫我石破天石帮主，有的叫我杨过……”
“那都不是我，可是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
石破天委屈巴巴道：“英妹，你信不信我？”
那少女盯着他的眼睛片刻，点头说的：“我信你。”
石破天大喜，抓着她的双手道：“太好啦，终于有人相信我啦！”
他差点哭出来。
青衣少女双手微微一挣。
石破天连忙松开，红着脸说对不起。
青衣少女轻声问道：“大哥，你没有名字，我怎么称呼你？”
石破天忙道：“怎么称呼我都行，要不你也给我起个外号？”
说话的间隙中，又拿起一只咸粽吃了起来。
青衣少女终究年幼，童心难抑，说道：“你这么喜欢吃我包的粽子，干脆我就叫你大粽子哥哥吧。”
石破天咽下一口粽子，笑道：“大粽子，嗯，这个名字好听，今后我就叫大粽子啦。”
不知为何，他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青衣少女却道：“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叫你大粽子哥哥，你叫我英妹。”
“有外人的时候，我叫你石少侠或者杨少侠，你叫我程姑娘。”
“大粽子哥哥，你看行吗？”
“好得很啊，就这么叫吧。”
石破天笑着点头，又问：“英妹，你原来你姓程啊？”
那少女低声道：“嗯，我姓程，单名一个英字。这名字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不许你告诉别人。”
程英得知了石破天的过往，心生怜惜便将自己的名字和盘托出。
石破天道：“英妹，我记住了。不会把你的名字告诉别人。”
吃完咸粽，端起碗里的米酒喝了起来。
程英藏在面具后面的俏脸微红，看了傻哥哥一眼，又给他剥第三只甜的粽子。
石破天吃饱喝足，起身走出破庙活动筋骨。
程英主动收拾残局。
少男少女一起习武练剑，时间过得极快。
下午过半，申时左右。
远处忽然走来两个青年乞丐，一个污衣，一个净衣。
见面后，两人朝着石破天同时施礼。
那污衣六袋弟子说道：“杨少侠，鲁长老听闻帮主高徒驾临此地，特命我等设宴款待。”
“请少侠今晚到程家庄赴宴。”
嘉兴程家是一个地方大户，往日里跟陆家多有联姻。
陆展元的陆家庄被李莫愁灭门，外人来不及援手。
程英被黄药师收为徒弟，返回故乡后，能够接手陆家庄。
其中未必没有程家在背后的影响。
石破天摆手道：“你们认错人啦，我叫狗杂种，不是什么杨少侠，叫你们鲁长老不要为我设宴……”
黄帮主的徒弟居然叫狗杂种？
这情况有点不太对啊！
丐帮弟子接到桃花岛的飞鸽传书，已经派遣弟子跟踪打探了半个多月，绝不会弄错人。
“请杨少侠准时赴宴，不要让我等为难。”
那位净衣派弟子也跟上发话。
石破天看向程英，求助问道：“程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大哥放心赴宴，小妹陪你走一遭。”
程英朝两名丐帮弟子拱手道：“请两位大哥回去禀报鲁长老，就说杨少侠会准时赴宴。你们晚上派弟子过来接人便是。”
她听过丐帮的名头，并不想自己的大粽子哥哥得罪人。
“是，我等领命。”
两名丐帮弟子回应了一句。
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开。
石破天向程英道：“好妹子，多谢你帮我出主意。”
程英道：“大哥，你不怪我擅做主张？”
石破天笑道：“不怪，不怪。我除了武功，别的都不会。你能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程英微微一愣，更加坚定了跟在大粽子哥哥身边的决心。
救命之恩，不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