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包围凡尔赛宫
然而,变革的风潮才刚刚开始。
7月14日,在这个决定命运的日子里,象征着皇权和压迫的巴士底狱,在人民起义的无情浪潮面前倒塌了。
堡垒的石墙在全国人民不满情绪的重压下轰然倒塌,这是一个震撼人心的时刻,变革的号角回响在每个公民的心中。
巴士底狱陷落后,动荡的风暴席卷了整个乡村,人们称之为“大恐惧”,它引发了农民起义的洪流。
被封建义务激怒和被经济困难所累的受压迫群众,将怒火指向了贵族的庄园,古老的封建束缚在他们的反抗下支离破碎。
意识到时代的紧迫性,国民议会在变革之风的推动下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大笔一挥,废除了封建制度,拆除了长期以来分裂社会的特权支柱,自由、平等和博爱的原则占据了中心位置,照亮了通往新黎明的道路。
但革命尚未完成其使命。
在十月即将结束的严寒日子,巴黎妇女的灵魂在痛苦和饥饿中燃烧,她们踏上了会将自己的名字铭刻在历史篇章中的游行。
她们的目的地是凡尔赛宫,这座奢华的宫殿中居住着皇室。
她们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要求的不仅仅是面包,还有他们的君主归来,这是对君主制根基的挑战。
……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划过天际,给被雨水浸透的凡尔赛宫投下一抹朦胧的光亮时,一种不祥的寂静笼罩着宫殿四周。
这一夜,气氛越来越紧张,空气中弥漫着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气息。
从巴黎步行六个小时赤脚游行到凡尔赛的人群,仍然怒火中烧,满怀不满地在外面等待。
清晨六点左右,一群抗议者偶然发现了通往凡尔赛宫的一扇小门,在混乱之中它被皇室卫队遗忘了,无人把守。
察觉到机会,抗议者们互相投以隐秘的目光,然后小心翼翼地溜了进去,就像黑夜里的幽灵,在错综复杂的走廊中穿行,只为一个目的……
找到王后的寝宫。
与此同时,皇家卫队心惊肉跳地在宫殿里撤退,拼命加固自己的阵地,门被闩上,走廊被封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
在被包围的大理石庭院里,卫兵们向入侵者开火,枪弹精准而致命,一名年轻的抗议者倒下了,生命瞬间消逝,他的正义梦想也随之破灭。
同伴的死亡点燃了其他抗议者内心的愤怒之火。
他们集体愤怒地涌向突破口,像不可阻挡的浪潮冲击着宫殿大门,在复仇和难以遏制的报复欲望驱动下,他们的决心一步步增强。
在混乱中,一名值勤的皇家卫兵惨遭厄运,他的生命被无情地杀害,尸体被残忍地砍下头颅,这是对所有胆敢挑战群众力量者的可怕警告。
另一名卫兵塔迪维特·杜·雷佩尔,英勇地试图与愤怒的人群对抗,但他们的怒火太过猛烈,他被击倒在地,身体被打得面目全非。
脚步的震动和暴动人群的尖叫声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回荡,王后赤着脚,惊恐万分,但仍抱着一丝希望。
在侍女们的陪伴下,她在迷宫般的走廊里飞快地穿行着,胸口的心脏怦怦直跳,她疯狂地寻找国王的寝宫,然而,更显绝望的是,门被锁住了,她急切地敲打着门,但外面震耳欲聋的喧嚣淹没了她的呼喊。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后的命运岌岌可危。
幸运的是,门终于打开了,露出了国王的避难所和国王本人,王后和她的随从从门口溜了进去,成功逃离了混乱,她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
与此同时,王宫内的骚乱仍在肆虐。
人群在疯狂驱使下,寻找其他皇家卫兵,对他们进行肆无忌惮的残虐暴打,至少又一名卫兵惨遭毒手,被砍下的头颅挂在长矛上。
就在凡尔赛宫庭内一片混乱时,一位名叫吉尔贝·迪莫捷的,即拉法耶特侯爵,兼巴黎国民自卫队总司令的显要人物,正走在大理石铺就的大厅里,打着哈欠,就像刚睡醒一样。
他的部下仍在与皇家卫队交战,他缓缓走上前,丝毫不为围困的枪声所动。
“长官!”他的一个部下喊道,“你在做什么?”
拉法耶特转向他,表情凝重。
“退下。”
他命令道,声音中透着一股威严,然而,在他平静的外表下,一丝挫败感却挥之不去。
“如果国王昨天同意返回巴黎,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低声自语一句,并向皇室卫队投去一瞥。
拉法耶特目光坚定,对着面前那些仍然顽固不化的皇家卫兵大喊……
“国王的近卫军们,我是来休战的。”他宣称道,声音中带着平静的信念,“我想直接与国王对话,他在寝宫里吗?”
但是,被忠诚蒙蔽了双眼、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皇室卫兵们,对拉法耶特的话嗤之以鼻,其中一人满脸鄙夷,气势汹汹地挥舞着火枪。
“闭嘴!我们和你无话可说,叛徒!”他怒斥道,啐了一口,声音中透着轻蔑。
“你们真的想在这里送死吗?”拉法耶特质问,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外面有成千上万愤怒的民众,如果不迅速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拆毁这座宫殿。”
拉法耶特平静的举止和话语引起了剩余皇室卫兵的共鸣,他们意识到宫墙外有压倒性的力量,一时平复下来,然后不情愿地放下火枪,警惕地盯着拉法耶特。
“让路吧。”
一名卫兵咕哝着,退到一旁,让拉法耶特一行人通过。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混乱的回声仍在宫殿中回荡,拉法耶特轻轻敲了敲门,等待回应。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了蓬头垢面的路易十六国王,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虑,双眼因彻夜未眠而布满血丝。
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站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们年幼女儿的手,仍然明显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