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想要重启一次

只要在粒子自旋上做一下手脚就可以？

这在意识上操作，完全没有难度啊。

或许在“上辈子”的世界里，意识的力量几乎等于没有，但在这里，意识的力量虽然同样看不到，但却有迹可寻，微乎其微不等于没有。

而粒子是何等的微小，甚至微小对它们而言，都是巨大无比的了。所以在意识上操控它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我们可以试验一下。”肖安兴奋地道。

“你是如此巨大——”唐尧仰望着肖安，连他的脚趾头都看不全，“别说你了，就是我，也无法做这个实验。原子级别的元素，肉眼根本看不见，除非我能恢复变大、缩小的能力，缩小成原子那样的大小，去操控原子。”

唐尧这话像一泼冷水，泼到了肖安的身上。

相比巨大的肖安，唐尧是如此的渺小，可他都无法完成这样的操作，换成天神巨人般的肖安，就更不可能了。

肖安顿时仰天长叹，万分惋惜了起来。

变大、缩小的能力，他刚刚还有的，并且乐此不疲地施展过三次了，结果就在刚才抓爆恒星那一刻起，才被剥夺掉了。

“要想办法结束掉我这副身体。”他意识到了，这副身体被那道引力波击中过，才丧失了变大、缩小的能力，只能等衰老、死亡，然后消失。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他等不及，他想马上就做这个试验。

“你想自我毁灭吗？”唐尧没想到肖安会有如此冒险的想法，提醒道，“你会死掉的。”

“不会。”肖安十分坚定地道，“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死，消失的只是身体而已。”

他知道他本人不会消失，他会恢复到一团知觉的那种不生不灭的状态，那样的话，再用意识生化出一具身体出来，就能变大、缩小了。

“为什么？”唐尧不相信，反问道，“你哪来的信心？”

“你也是刚刚经历过无色相之身的人，怎么就不明白呢？”肖安反而有点奇怪了，“身体都是我们自己额外添加的，我们原本的面目，就是一团知觉。那是一种永恒，只要身体消失了，就能回到那种不生不灭的状态。”

唐尧暂时还消化不了肖安这个观点，但他的确经历过无色相之身，也在刚开始的时候疑惑过自己是怎么来的，以及找身体的恐慌。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肖安继续说出他所领悟到的，“我们所有人最终归宿，就是回到一团知觉的状态，那是我们的终点，也是起点。所以，我要结束掉这副巨大的身体，恢复一团知觉的状态，重启一遍。”

唐尧不可置信地点点头，但要他去冒这个险，他还不想。

“你把我送去地球，我要在那里生活。”最后，唐尧提出这个请求。

“那里的环境，恐怕还不适合你去生存。”肖安回想了一下，上次跟兑前往地球去验艮的山粪，那里的地壳结构似乎还不理想，也确定不了那里的大气层里，有没有氧气。

“不要紧，先让我去那考察一下。”他现在的身体实质化了，饥饿的时候不能用意识“觉得饱了就饱了”，他得去地球上生存。

“你可以呆在坤地上的。”肖安建议道。

“这里没有日夜轮替，毫无时间观念，太不习惯了。”唐尧坚持要去地球上生存。

肖安察看了一下周围。

北斗七星这时远离了头顶，七颗恒星像萤火虫似的小，而日心模型转眼到了胸前。

日心模型的太阳，离肖安很远，但那颗蓝色的水球，就近在胸口上。

肖安俯下身子，把巨大的手搁在地面上。

“上来，我送你到地球上。”

手指摆在唐尧的面前，手指的厚度对他而言，已经是高山一般，他得攀爬上去。

愣是等了半天的工夫，唐尧才喘着大气道：“可以了，走吧。”

肖安便抬起手来，同时站起，把手指移到了那颗蓝色的水球上。光是指甲都比这颗水球还要大，肖安得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地触到了陆地，把唐尧放了下去。

“怎么样，教授，能呼吸吗？”肖安赶紧问唐尧。

他不确定实质化的唐尧，是不是跟上辈子一样，需要呼吸氧气。而日心模型里的地球，大气层里的成分，还是一个谜。

没准唐尧一上去，就闷死了。

“不知道算不算呼吸，”唐尧的声音丝毫不受距离、身体大小的影响，音贝不减地继续“传”来，“可能我只是有呼吸的动作，实际上压根就不需要呼吸。反正我感觉是有空气从鼻孔里进出的，有没有氧气就不知道了。”

跟在坤地上没什么区别。

“找一下艮。”肖安告诉唐尧，“他是一个巨人，上面的山就是他的粪便，他也是吃土为生的人。”

唐尧听到“吃土为生”四个字，心情凝重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他即将也要吃土为生——不想吃也得吃，吃不下，也得吃，因为地球上没有食物，能裹腹的就只有土。

“巨人，巨人……”唐尧嘴里呢喃着，四处寻找着。

他看到了很多山，还有大江大河，就是没看到巨人。

“找一下。”肖安答应过会偶尔回来看望艮的，他一个人生活在这颗水球上，太孤单了。

只是肖安一直在奔波，而且这日心模型上的时间，过得相当快，他感觉只是离开了一会，再回来就是过了上百年的时间。

这次回来，肖安心里都忐忑，天知道这一次，又是隔了多久。

不过，他登陆不了，艮也见不到他，想骂他也骂不到。

“有点饿了，怎么办？”找了好一会的唐教授，突然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饿，你吃土啊！”肖安把话说了出来，一说出来，就愣了一下。

很耳熟了不是？

这不是震曾经对他说的话吗？当时肖安听了，膈应得很。

没想到，今天轮到他也说出这么膈应人的话了。而且，还说得如此自然，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哎，我最终还是活成了曾经讨厌的样子……肖安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吃土？真……真的要吃土吗？”唐尧盯着脚下的泥土，有些犯难，“没想到我区区一个教授，竟然要沦落到吃土的地步。”

“那你还想吃什么？”肖安蹲了下来，在坤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塞进了嘴巴里，跟吃面粉似的。

他身躯巨大，这一把抓下来，直接是人工开海。而且这一把泥土，塞牙缝都不够，他还得继续掏。

按他这食量，连他都感觉到害怕。

好在这坤地极大，即便肖安变成了如此巨大的巨人，他站在这坤地上，同样看不到地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