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切正常
唐尧上上下下打量着肖安。
“你真当自己的身体，是真实的身体？”唐尧有点哭笑不得地问道。
“会渴，会饿。”肖安辩解道，“而且喝水、吃饭的时候，那享受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切，就是做人的感觉。谁会去怀疑这是假的身体？”
“拜托，你的身体是乾在入定的时候，给你生化出来的吧？”唐尧继续哭笑不得地道，“想象出来的一副躯壳，哪来人的正常功能？”
“你倒是人间清醒。”肖安有点不满唐尧这种“清高”，“你看到你长出头发，长出牙齿，长出男人的特征，你就不犯糊涂，不去认可这是真实的身体？”
“好好好，你认为真实的，便是真实的。”认知不同，唐尧不想再讨论下去了，赶紧问了个题外话，“你故意问我这些，是想我帮你什么。”
到底是个大学教授，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企图。
“我会渴，会饿，身体应该有消化系统。”肖安拜托道，“你进入我肚子，看看我内部的结构，是不是人体正常的结构。”
“进入你肚子？”唐尧不敢相信会是这个请求。
他以为肖安会请求入定后，帮他生化出什么东西来。
“怕什么，你不是认为我们的身体，是虚幻的吗？”肖安企图打消唐尧的顾虑，“既然是虚幻的，你进去帮我检查一遍，又有何妨。何况你这么小，进入我的肚子是一点困难也不会有。”
明明会渴，会饿，吃东西的时候也有吃东西的感觉，肖安相信他是有正常的消化系统的。
但拉土一事，像一记现实的耳光，让他怀疑人生。
现在看到唐尧像跳蚤那么小，要是让他进自己的体内，检查一下他有没有五脏六腑，有没有人体各类器官，尤其是消化系统，拉土一事没准就能找到答案了。
“这个忙，非帮不可吗？”唐尧犹豫了。
他拥有身体之后，虽然知道这是一具虚幻的身体，但他同样想不通他怎么会长出头发，长出牙齿，还会有饥饿的生理现象。
“非帮不可。”肖安坚决地道。
“好吧。”唐尧见拒绝不了，就答应了下来，“正好，我也想知道一下，咱们这具人体，到底具不具备五脏六腑，到底是怎么产生人体该有的生理现象的。”
肖安张开嘴巴，唐尧爬过他的嘴唇，翻过山一样的牙齿，再沿着山丘似的舌头，滑入了溶洞般的喉咙……
这里不存在着时间，肖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有点内急，排山倒海地把一只跳蚤和一堆原封不动的土，给排放了出来。
泥土把跳蚤压住了，好在这里不存在引力，泥土压在跳蚤身上也没有一点重量可言，小小的一只跳蚤，一只手就把这山一样的泥土给举高高了。
“怎么样，你在我体内看到了什么？”肖安把这只跳蚤拈放在手掌心上，着急地问道。
唐尧没有回答，就跟刚经历了一场噩梦醒过来的人一样，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懵了好一会，唐尧开口说话就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到底看到什么了？”肖安更着急了，甚至隐隐不安。
“我还要再进入你的身体里去。”唐尧道，“这次不从嘴里进去。”
肖安愣住：
“刚刚进去了，是没看清楚吗？”
“是看不全。”唐尧道，“就沿着滑梯一样的肠道，一直在滑滑梯，什么都看不见，却遭遇了几次山洪，几次海啸，搞得我头晕目眩，还被长满触手的肠壁按住一顿摩擦，最后是我随波逐流才逃跑了出来。这次我要钻进你的血液里，沿着血液把你的五脏六腑巡视一遍。”
肖安听到唐尧的陈述，这分明就是一趟食物进入消化系统的旅行啊，这么说，他的消化系统是健全的，正常的了？
就在这一愣的工夫，跳蚤似的唐尧爬到了肖安的手背，挑了一处皮肤最薄的地方，咬住毛孔，撕开皮层，然后沿着血管钻进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多久，肖安渴了，喝了水，饿了，吃了土，然后仰躺在大地上，闭目养神了好一会。
突然一阵内急，这次不是山洪的信号，是水库泄洪的信号。
他赶紧拉闸放水，一只跳蚤竟然从水库里给排放了出来。
这只跳蚤被水冲进了泥土里，又被水挟带着冒了出来，最后浮在了上面。
他双臂轮划，双腿蛙蹬，朝着巨人身影的方向使劲地游，终于游到了水界线上，湿漉漉地爬起，不等他跳起来抖干身上的水珠，就被一只巨手给拈走了。
“教授，看到什么了没？”肖安巨大的脸庞就搁在天空。
唐尧又是经历了一场噩梦的表情，良久过后才惊叹道：“我钻入血管之后，顺着血液的流动，进入了很多器官的内部，目睹了各大器官的工作，尤其是心脏的工作。我不敢相信这是虚幻的身体。”
唐尧说完，愣了好一会，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看到的器官在正常工作的情形。
现在，轮到他动摇了原本的观点了：
“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意识生化出来的一具虚幻的身体，竟然会有完整的内脏？完整的人体功能？这可不是入定者能赋予的啊！”
“那是潜意识下赋予的。”听到唐尧的感慨，肖安可以确定下来了，之前他就认为是自己潜意识下赋予的，后天改造先天，而唐尧两次的体检，更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真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唐尧摇着头，继续感慨道，“这里的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虚幻，但天道法则，却是如此的全面，一条不落。这真是难以理解的一个世界。”
肖安把唐尧放到了地上，然后苦恼地蹲了下来。
“既然我有五脏六腑，一切功能都正常，为什么吃的是土，拉出来的还是土？”关于这个苦恼的问题，肖安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应该是土的问题。”唐尧道，“我们需要分析一下这里的土的成分，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肖安摊了摊手：“可是我们没有实验的仪器，也没有试纸，凭肉眼很难来分析这里的泥土的成分。”
这时，唐尧突然发现到什么不对劲，他跳了起来，指着混沌的远处：“快看，看到了什么？”
肖安抬头看去，沿着广袤无边的大地看过去，只见延伸出去的大地“尽头”，上空出现了璀璨的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