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果然不是一只好鸟
次日，张芬芳来到公司，发现众人看她的目光，明显更冷了几分。
想必大家都知道昨晚的事了。
张芬芳也心有惭愧，不管怎么说，接洽了许久的项目，耗费了那么多人的心血，最终却因为自己而丢了。
无论有心无意，自己是有理没理，她都觉得挺抱歉的。
本想主动与同事打招呼，但话哽在喉咙里，却还是咽回了肚子中。
“那，姜糖。这家的姜糖非常正宗，来大姨妈的时候喝点，特舒服。”
张芬芳惊讶地抬起头，一张清纯又美艳的脸，正是许靓茹。
她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还有人主动与她说话，一时间愣住了，竟忘了道谢。
许靓茹也没有纠结，就好像根本也不指望她回应什么似的，回到自己的工位前，继续工作。
对于昨晚的事情，她也有听说，本想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起来，好像也不太熟。重要的是，她也不知道，对方究竟需不需要这样的安慰。
葛总一到办公室，张芬芳就找到他，提了离职的事。
葛总倒是不奇怪：“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纠结过去了。其实说实在的，可能冥冥中有些事情，就注定会发生，不是因为你，也会因为别人，或许没有任何人的原因。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去。”
“谢谢。虽然只是安慰而已。”张芬芳有点动容，“但还是很感谢。如果以后有机会，希望还能给您当下属。”
“那就，留下来啊。”葛总将辞职信扔在一边，轻笑了笑。
张芬芳尬笑了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刚工作一天，并东西没有什么收拾带走的。
但还有一件事要做——归还白衬衫。
张芬芳昨晚就将衬衫洗干净晾干了，她拿着衬衫，走向了郭创的办公室，但郭创并不在办公室里。
张芬芳问了几个同事，大家都冷着脸说不知道，连人事经理都没多看她一眼。
张芬芳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因貌丑被隔离的读书时光。
“你可以去天台看看，郭总偶尔会去那。”
张芬芳抬眼一看，说话的竟是许靓茹。她心中一暖，竟连许靓茹那清冷的声音，都听出了些许温暖。
道了谢之后，她便拿着那件衬衣，走向天台。
一路上，不断有异样的目光落在那件衬衣上。
张芬芳心中明白，大家对她的印象，一定又多了个标签——勾女。
虽然郭创常常表现出非常体贴温柔的样子，但张芬芳深谙，此人不可交。
他的危险指数，甚至比阿斗老板还要高。张芬芳决定，将衣服归还之后，就将此人拉黑。
快到天台的时候，张芬芳听到了郭创和方知在聊天。
她本无心偷听别人说话，但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又忍不住迟疑了脚步。
“辞职？葛总说的？这么快？”郭创的言语中的兴奋激动都快藏不住了，“我正愁这事呢，哎呀呀，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躲在不远处的张芬芳一惊，‘天助我也’什么意思？难道郭创本就想让她滚蛋？
可郭创为什么想让她主动滚蛋呢？张芬芳思前想后，突然想起合同上的条款：若是自己被开除，公司就要支付工资三倍的赔偿金。
张芬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自己现在的行为，不正是迎合了郭创的心意？
好啊！郭创啊郭创，就知道你不是个好鸟，你果然不是个好鸟。
听说张芬芳要离职，方知心中梗了一下，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为什么偏偏是对她？
方知被这个突然跳出的念头吓了一跳，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唐——
“轻而易举地就说放弃，也许……真的就是承担不起工作中的困难，受不了那份为难，吃不了那种苦吧。想凭换脸换一个更轻松点的人生，倒也无可厚非。”
郭创看着方知失落的样子，依旧非常后怕：幸好，扼杀在了摇篮里。
张芬芳很想冲出来找方知理论理论，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做。
葛总办公室里。
张芬芳认真地跟葛总道歉，并且收回刚刚的辞职申请。
葛总笑的一脸慈爱，问张芬芳原因，张芬芳表示自己刚刚一时冲动，还想再努力一把。
为了妈妈，为了赌一口气，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不能着了郭创的道。
“可是，我已经跟老板说过了……”葛总挠了挠头，有点为难。
“好像，公司的辞职申请，得写正式的申请书，先交给人事吧？”
“哈哈。”葛总打着哈哈，“忘了这茬了，你既然决定留下了，那就好好做吧。”
张芬芳谢过葛总退出了办公室，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葛总笑的刻意，像是故意忘了这茬似的。
想想也理解，她与葛总认识多久，方知郭创与他又认识多久。
听到张芬芳撤销离职，郭创简直气疯了，葛总无奈地耸了耸肩，直言她只是口头说说，并没有走流程。
郭创立刻跟方知嚷嚷着，要改变公司辞职流程，方知理都没理他。
然而，这件事却落在了老方总的耳朵里。
老方总将三人找去，噼里啪啦地骂了一通，若不是郭创和葛总拦着，都要对方知动手了。
又分别扣了郭创和葛总一个季度的奖金，两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临了，郭创问老方总，要不要去给一诺广告传媒赔礼道歉，老方收起了盛怒，淡淡地道：跟方知谈，让方知决定。
方知有点懵，以往这种重大决定，都是爸爸自己做主的。
方知看向父亲，似乎突然发现，他老了很多。
回到公司，郭创和葛总轮番轰炸方知，让他带着礼物登门道歉，却都被方知一个白眼打发走。
士可杀不可辱，方知表示哪怕马总登门道歉，他都不会再考虑合作之事。
郭创想抽死他。
事实上，当天下午，郭创以为是天方夜谭之事，真的就发生了。
马总带着Lisa等人和合同，约在星级酒店求签约。郭创简直惊掉了下巴，但方知却拒绝会见。
郭创想抽死自己。
这心操的，他太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