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调查
李国飞和方玲玲一上火车，便收到公司的电话。
方玲玲顿觉得没有好事。
“方老师，你们几点到火车站？”
是稽查组同事打来的。
“应该晚上八点半左右。”
“那麻烦你和李国飞一起来公司一趟。李老师在你身边吧，你与他说声。”
“好！”
方玲玲挂了电话，一脸黑沉。
想不到这件事根本没有完。
“怎么了？”李国飞看着她的脸色有些吓人，问。
“没什么，到站后我们还得去公司一趟。我估计这家企业投诉了我们。”方玲玲面色微敛，故作轻松地说，“这种事也是常有的，按流程走就是。”
“我倒没事，脸皮厚，愣头青，你可以将责任推到我这边。”李国飞略一迟疑地说。
“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工作，不就是受点委屈嘛，受了就是。再说了，我是组长，担责也轮不到。你呀别整得自己性情中人，毕竟涉世未深，很多事不是我们表面看得这样完好。不过其实话说回来，你明明是可以靠脸吃饭的，啧啧啧……可惜了。”方玲玲的这话说得李国飞一阵不好意思。
“遇上这种企业不论是谁都倒霉。”
“这种企业喜欢能帮他们搞定的审核员。只是每个公司都有它的规定。事情就是这样，咱们也不用多想。你若是替我觉得委屈要不晚饭你请？”方玲玲虽然身为老王的亲戚，但该怎么办，她都愿意配合。
“没问题。”李国飞觉得女人在外受了这种委屈，应该是特别需要男人的安慰吧。只是，自己毕竟只是同事，请个饭还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
他又不由地想起了李灵飞，以前姐姐是不是也曾受过这种委屈呢？或许比之更大的委屈？可她与自己相处的时候，却从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
或许，真的如方玲玲所说，这个社会阴暗的一面太深了。
回到公司时，已是九点多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办公室，却见陈东铭也在那里。
“师傅？”方玲玲有些惊讶。
李国飞跟在她的身后，也是一脸惊讶。
“看着我做什么，出趟差人都傻了，该干吗干吗去。”陈东铭并不急着问，抬了抬下巴，说。
方玲玲看了李国飞一眼，随即朝着稽查部办公室走去。
一个半小时之后，方玲玲眼圈红红地率先走了出来。
陈东铭看着她的样子，说：“觉得委屈了？但凡像我们这种工作的，遇到这种事，哪个审核员会觉得自己不委屈？除非贿赂，让企业觉得你善解人意。但这又违背了这个身份的职业道德。公司处理事情，要权衡利弊的，这就是职场。客户是花钱的，公司首先要考虑这一单如何平息客户的抱怨。虽然我们可以将真实情况如实汇报给客户，但企业没有签字就等于这一次的审核证据是无效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办法让企业方签字，这样才算完成我们客户的委托。”
“太不平等了。”
“平等？玲玲，你也不是第一天跟我，这就是职场。你就等着接受结果吧。”
方玲玲抬眸看着陈东铭，抿了抿唇，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时，李国飞也走了出来。
“怎么样？”方玲玲红着眼圈，关切地问。
“幸亏我留了一些证据。”他淡淡地说。
陈东铭一扣，抬头看着他。
“他们竟然还脸投诉，真是无赖。”他又添了一句。
“投诉的话就麻烦了。”陈东铭拧了拧眉，有一抹不好的感觉。
遇上这样的事，怕是人家未必会罢手。
“麻烦？”李国飞一脸不解。
自己和方玲玲何错之有？
现在无故受调查不说，按他之说后续还有麻烦不成？
“若是他们公司审核不能通过，客户怕是会要求他们暂停出货，对于企业方来说，有可能这一单就是上千万的货，甚至更多。”
“可我们没有错。而且他们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已施加撞车报复了，之后又投诉，难道这还不够？非得整出个人命来吗？”李国飞一听，只觉得憋屈，反驳着。
“你跟我嚷也没用——”
方玲玲忙打断，说：“李老师不是冲师傅嚷，他刚进入这行，有些不理解。师傅别生气。”
“行了。”陈东铭一阵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调查结束了，都回去吧。明天等待正式结果吧。”
李国飞一听，感到心里十分痛快。
他定定地看着陈东铭，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师傅，在这个时候，他是不是有一种落井下石的心态呢？
他心中一阵堵得难受。
方玲玲伸手拉了他一下，轻轻地说：“走吧。我带你回去。”
看着两人离开，办公室又恢复平静。
陈东铭看着窗外的夜景，深吸一口气，哀叹一声。
这个时候，他不希望自己讲一些虚伪的话来劝着他们。职场上的委屈，生活上的不如意比比皆是！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若你坚持不了初心，你就会被成五颜六色。
李国飞内心压着一抹怒火，却是无处可发泄。可面对眼前这个哭过一场的女人，他敛去自己的心绪，试图安慰她，说：“刚才稽查组的人说，公司会结合我们的证据，不会让公司的员工受一丝委屈的。”
方玲玲闻言直摇头，苦涩地说：“这种事一旦牵涉到公司的利益，怕是只有个人承担责任的份。有些话听听就好，不过，我劝你别太乐观。李国飞，你的运气不太好，跟着我竟然遇到这种事。”
“我没有怨你。”他眉头微皱，说。
“你知道为什么审核员进进出出流动率这么高吗？”方玲玲突然问了一个看似与此无关的话题。
“为什么？”李国飞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难道这个是一方面原因？”
“对。更多的是趁机捞了一笔，大不了换个行业。咱们公司留下来的基本都是老实人。”方玲玲点了点头，说。
若不坚这份工作的执着，谁愿意受这样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