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是她了
此话一出，场中一片寂静。
众长老相视一眼，皆被徐长庚这出其不意的回答逗得哑然失笑。
青袍老者摸着胡须笑道：“倒是个机灵的孩子，竟想让我们一起等他挑选，呵呵，有趣！”
壮汉也忍不住笑意，只是不知为何，笑容竟让他的脸显得有些狰狞：“不愧为大道之体，胆识倒是不小。”
王阳明则露出一抹微笑，轻轻点头，“既然如此，倒不妨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从长老之中自行择师。”
台下众弟子顿时鸦雀无声，眼中却掩饰不住艳羡的神色。
虽然他们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但当看到徐长庚真真实实地得到各位长老争抢，甚至能自行挑选师尊时，心中仍不免涌起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根骨高的特权吗？可恶...好羡慕...】
面对着台下众弟子眼神里不加掩饰的羡慕，方觉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这就是根骨高的特权吗？真好......】
说完，王阳明随即环视四周，沉声道。
“今日礼仪已毕，诸位弟子无需在此逗留，皆各自回去修行吧，徐长庚随我与各位长老一同前往宗门大殿，从中择师。”
底下弟子们虽带着不舍与好奇，但既然宗主发话，也只好行礼离去。
众人临走前不忘回头再瞧徐长庚一眼，眼中满是羡慕与好奇。
徐长庚见人群渐渐散去，稍稍松了口气，揣摩着眼前的状况——既然要选师，倒不如借机看看各位长老的态度与脾气，争取找到一个最合适他的选择。
他是指那种脾气好，不会动不动打骂、体罚的弟子的长老。
在前往宗门大殿的这一路上，几位长老对徐长庚可谓是关爱有加。
徐长庚被长老们围在中间，只得小心应对，暗暗观察每位长老的态度——
自然是没得说的。
每个人的态度都好极了，甚至可以说，好的有些过头了。
一个个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如狼似虎，多管齐下，迎难而上的样子，让徐长庚打心底里感觉到一股恶寒。
尤其是他们眼中微微亮起的光。
请相信他，这比程醉的胡茬还要让人难以忍受——尤其是刚才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用这种眼神瞅着他，还悄悄地蹭了蹭他的身体。
知道的是在摸他的根骨，不知道的还以为......
所以，凡是刚刚和他搭过话的长老，都在徐长庚心中的小本本上都被他大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随着一行人踏入宗门大殿，王阳明微微挥手，示意徐长庚站到大殿中央。
“徐长庚，此刻众位长老尽在此处，便由你自己做出决定吧。”
徐长庚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微微扫过四周。
有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来到了“非诚勿扰”的现场，并且顺利保持二十四盏灯不灭成功进入反选女嘉宾的环节。
只是，这些女嘉宾...哦不，长老们怎么一个他瞅着顺眼的都没有？
刚才在来的路上，徐长庚就给自己定下了策略：如果没有太多选择余地，那么程醉师兄的师尊无疑是他理想的人选。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有其徒必有其师”。
因此可以推导出来，程醉师兄的洒脱摆烂，多半也受其师之教化。
然而，徐长庚环顾一圈下来，并未发现与程醉口中描述相契合的人物。
于是他想了想，故作迟疑地问道：“宗主，不知……是否还有其他长老未到？”
王阳明闻言一怔，刚想开口解释“所有长老已到”，这时，一旁的壮汉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他道：“宗主，那位……似乎还未到场。”
话音刚落，王阳明的表情微微一变。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满脸纠结地开口道：“确实如此，宗门内还有一位太上长老，她不喜琐事，极少露面，就连此次也未通知她前来。”
听到此言，站在一旁那位满脸痘坑、神情阴沉的长老嗤笑了一声：“她那性子……”
话说到一半，却被壮汉悄悄拉了一下袍角，似是提醒。
痘坑长老顿了顿，旋即改口道：“她那性子，恐怕对收徒并不感兴趣。徐长庚，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执意要见她，恐怕什么都学不到。”
“她是程醉师兄的师尊吗？”
一片沉默中，有人轻轻叹了口气，有人则是默不作声，有人突然抬头望着殿顶，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最后，还是王阳明站出来为徐长庚解释道。
“既然有人跟你提起过她，那我们也不再隐瞒了。”
大殿内众人的目光都微微一闪，徐长庚观察着众人的表现，心中生出几分好奇。
王阳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那位太上长老，确实是程醉的师尊，她也是宗内唯一的一位太上长老。”
“但是，她的来历……并不寻常。”
“她原本只是前任宗主灵妙子师叔在外捡回的孤儿，被带回宗门抚养，灵妙子师叔更是亲自收她为关门弟子，倾心教导。”
“但是，没过多久，灵妙子师叔便在上一次正魔大战中杳无音信，生死成谜。”
“自从灵妙子师叔失踪后，她便如同失了魂一般，整日借酒浇愁，行事日渐疏离，宗门的大小事务一概不理，甚至连自己门下的弟子也常常不闻不问。”
王阳明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与无奈。
“她的修为有限，勉强才到金丹期。”
“凭这点修为，实在难以承担教导重任，甚至宗门内的事务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氛围凝重而压抑。
那位痘坑长老冷笑了一声，带着一丝讥讽道：“如今她的状态，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徐长庚，你可要想清楚，拜她为师的话，恐怕什么都学不到。”
【难以承担教导重任？】
【对门下弟子不闻不问？】
【什么...都学不到？】
徐长庚像是抓住了某些关键词一样，猛然从殿内较为伤感的氛围中挣脱了出来，眼神也变得愈来愈亮，和刚才几位长老如出一辙。
几乎就在痘坑长老话音刚落的瞬间，他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难道她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优点吗？”
痘坑长老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了一下，没想到丹堂那位长老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绝对，徐长庚却仍旧执着不放。
于是，他想了想，决定摧毁徐长庚最后一丝“不着边际”的幻想，将这个“迷途的羔羊”从悬崖边上拯救回来。
徐长庚只听见痘坑长老清了清嗓子，冷冷地道：“她确实没什么本事，除了...认识的人有一点多。”
“灵妙子什么都没留给她，只是在她小时候带着她四处......打，哦不，游历。”
“所以，各大门派的宗主和长老为了偿还上一任宗主的人情，倒是对她还算客气。”
他顿了顿，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冷笑一声。
“哦，对了，她的师祖和师兄师弟们都已经飞升了。”
“.......”
【就是她了！】
刹那间，徐长庚眼冒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