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拒绝内卷，努力摆烂
“还有没有钟声？”
“没有了。”
“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
“再等等，师弟，你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都等了一炷香了，我胳膊都酸了。”
徐长庚无奈地瞥了一眼伏在一旁、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自己身上的程醉。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脸上的胡渣刮蹭着自己的皮肤，痒得难受。
坦白来说，这种滋味……他发誓，这世上绝没有任何男人愿意亲自体验。
就在刚才，徐长庚终于迎来了迟到了十八年的金手指。
一炷香的时间里，他迅速摸清了系统的功能——简单来说，就是……
没用。
是的，经过这短短一炷香的思考，徐长庚得出了一个让人无语的结论：
这个系统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特效系统。
它只会给他套上各种炫目的视觉效果，比如刚才那样，却无法真正提升他的根骨。
换句话说，他依然是那个拥有【废灵根】、【吃啥啥不够，修啥啥不行】的自己。
不过，也并非毫无收获。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系统的特效无比全面，方方面面都能为宿主提供“视觉加持”。
无论旁人如何探查，他那废灵根的真相，都会被系统特效所完美掩盖。
这一发现，让徐长庚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他……终于不用死了！
对于徐长庚而言，这无疑是一个理想的结局。
他可以顺利进入问道宗，体验仙家弟子的待遇。
待在修士的世界里舒心度过几十年后，他便找个借口重返红尘，假借“历练心境”之名，在凡世间悠然享受余生。
凡人眼中的几十年，对于修士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
等到有人再想起他时，他早已化作一抔黄土，谎言自然而然无人能揭穿。
这样一来，这趟异界之旅也算不虚此行。
而且经历了如此凶险的变故后，徐长庚自然也彻底打消了凭借杂灵根修仙的念头。
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三句箴言：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不努力一定会很舒服。
拒绝内卷，努力摆烂，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他，徐长庚，对着大道发誓，绝对会用自己的余生来践行这三条座右铭。
当放下自己的理想，决定摆烂后的徐长庚感觉很通畅。
相比于别人，他也有摆烂的资格。
他可是大道之体！十万年难遇一次大道之体！问道宗未来的种子！
这种身份享受享受还不行了？
什么？
你说他是假的？
谁能证明？
既然证明不了他是假的，他就是真的。
只要一直摆烂，不修炼......他一直都是货真价实的大道之体！
想到这里，徐长庚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如同脱胎换骨般，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环顾四周，目光中多了几分惬意与好奇，东瞅瞅，西看看，眼神中再无一丝忧虑，有的只剩下一个游客对于一个景点的基本尊重。
还有......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修仙这种唯心主义风格大殿的批判。
当徐长庚的目光落在靠着自己肩膀、等待第九声钟响的程醉身上时，他微微挑了挑眉，用表情明明白白传达出他的意思：
就这？快让开，爷要走了。
见到徐长庚那颇为嫌弃的眼神，程醉不但没有一点自觉，反倒厚着脸皮笑了起来：“怎么？师弟，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可知道，能让我程醉师兄这般‘亲近’，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福气？呵……”徐长庚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揉着自己被胡渣蹭得发痒的脸颊，一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真不明白你这种人怎么当上执法堂的。”
“这你就不懂了。”程醉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咱们这修仙界，讲究的可是缘分。现在我程醉跟你这么‘投缘’，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徐长庚嘴角抽了抽，想把他推开，又怕这货又缠上来。
于是他忍了忍，干巴巴地说道：“要不……您还是离我远点？咱们师兄弟之间保持点距离，多点尊重不好吗？”
“嗨，矫情！”程醉拍了拍徐长庚的肩膀，一副长辈关怀的样子，“你以后得习惯，我这人嘛，没啥架子，随性惯了。”
徐长庚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正当他准备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这位“亲切”的师兄时——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而洪亮的叫喊声，震得整座传心殿微微颤动。
“请首席真传出来一见！”
徐长庚和程醉皆是一愣。
程醉的笑容在这一刻彻底僵住了，随即迅速爬起，走到了大殿门口，贴着门缝悄悄往外看了一眼，脸色骤变：“我的天……整个宗门的人都来了，我上次看到这么多人，还是在几年前的宗门大比。”
“怎么了？”徐长庚下意识询问道。
程醉缩回头，语气带着一丝不安：“看来这次闹得真不小，你那钟声可是把宗门的大人物全都炸出来了。”
「可我没打算当什么首席真传啊！」
程醉撇了一眼徐长庚，似乎通过表情读出了徐长庚的心思，耸了耸肩：“这可由不得你了，天命钟响，宗门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好苗子。”
徐长庚愣了一下，忽然想起眼前这位程醉师兄，这个人能在大白天堂而皇之地窝在传心殿里喝酒休息，摆烂战绩堪称一绝。
他心中一动，试探着真诚发问：“那我该怎么……摆……办？”
程醉摸了摸胡渣，若有所思地笑道：“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说的倒是简单。」
徐长庚瞪了程醉一眼，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着。
程醉却不再多言，推开大门，笑得风轻云淡：“来吧，小师弟，宗门的舞台已经为你搭好，现在，就看你怎么办了。”
徐长庚想了想，将自己的胳膊从石台上拿了下来。
与此同时，九天之外，那高悬于天际的昊阳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