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各人有的活法，也各有人的死法
夜色很快过去。
谢渺整整打了一夜的百散百通拳。
累了困了，他便观想月牙草，恢复元气和气神。
一直到天色放明，体内紫雾草的毒效方才彻底消散，融入皮质。
“呼...呼...”
喘着气，他陡然对地就是一拳。
咚！
一个拳型坑洞赫然眼前。
“我现在，算是进入毒攻决一层，以毒炼皮的阶段。”
毒攻决有四个阶段，以毒炼皮、炼脏、炼骨、炼血。
同时也分别以每三层阶段对应毒攻决前十二层。
而到了最后一层，十三层时，便是成就二阶体修之时。
至此，毒攻决完，再无下法。
谢渺回想昨夜以毒炼皮的过程，默默无言。
痛，的确痛。
但成效，也确实明显！
在天物图下，倘若以昨夜的进度行进，料想不出一个月，他就可以达到炼皮圆满。
何等惊人的进度！
换做别人修炼毒攻决，光是服食毒药的起效过程，以及中间身体过度的消耗，便要三四个月余。
可谢渺，仅仅一夜就做到了别人三四个月才能做到的事。
恐怖如斯。
“幸亏天物图没有副作用的富集。”
若非有天物图，他绝不可能会这么快，也绝不可能这么安稳。
盖因毒灵植的持续吞服，定会有其副作用的富集。
一旦爆发，对身体的危害恐怕是难以逆转的。
“怪不得那位前辈说修炼毒攻决的修士会变得不人不鬼....”
谢渺舒一口气。
休息一会后，他走出木屋，打上一桶凉水，开始冲洗浑身的脏渍。
一夜下来，汗渍与血渍融合，但出乎预料，身上的气味非但不难闻，反而散溢出一股香薰般的薰衣草香气。
令人闻之眉目舒展、回味无穷。
“身上发香，这是什么奇怪的展开？”
谢渺洗着身子，默默吐槽。
......
十三天后。
风和日丽，天空澄澈蔚蓝。
铿锵——
剑芒一闪。
啪嗒！
见眼前合抱之木被一击斩断，谢渺默默颔首。
“修炼了十天的金刃术虽说只是一阶下品，但配合瑾尺剑倒也正好。”
他没有将瑾尺剑收回，而是将剑芒对着手背的皮，沉声不语。
“现如今毒攻决已经到了第三层，也不知道能不能抗的住炼气三层的一击。”
这十三天里，在天物图的功效加持下，毒攻决进展奇快，隐隐超出了谢渺的预估。
若不是临着赵家交差的时间快到了，需要提前做准备。
他本来是打算炼皮圆满后再出关的。
“不管了，砍一砍试试看。反正天物图里还有个疗伤的金蚕树津液。”
金刃术附上，剑芒闪烁。
谢渺没闭眼，死死盯着。
右手紧握剑柄，对准左手手背就是一砍。
乒！
瑾尺剑竟然弹开了？
谢渺摸了摸被金刃术砍中的手背。
“有点像是被石头砸了一下，出了点血，有点小疼。”
他默默点评。
“看起来毒攻决的炼体成效还挺厉害。”
“大哥？！”
这时，听见动静的陈牛从土坡的另一侧露出头来。
看见谢渺的他，脸色一喜。
“原来大哥你在这练功呢，我找你好一会了。”
谢渺缓缓收剑入鞘，笑道：“原来是牛弟，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陈牛摇摇头，瞅了瞅被谢渺斩断的合抱之木，憨笑着说道：“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就是过来串串门。”
串串门？
谢渺对此半个字都不信。
自从一个月前陈牛对他说过筑基功法的事后，这些日子就时不时过来打秋风。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筑基功法。
“牛弟，我知道你心切功法之事，但你也必须明白，有些事不是心急就可以做到的。”
陈牛忽而叹气。
“渺哥，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还有三天，三天后他们就要去那修仙者坟墓一探究竟了。
而一旦真的有筑基功法，那位炼气后期的大修承诺，只要是一同去的修士，就都可以得到功法副本。
大哥，你真的不去么？”
谢渺摇头。
“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牛弟，这一看就是个局，你要去便去，反正我是不去了。”
这件事，谢渺劝了不知陈牛多少次，但他仍旧一意孤行，那谢渺也没得办法。
毕竟，你可以把马牵到河边，但你不能强迫它喝水。
陈牛还想继续劝说，但最终还是被谢渺回绝。
“大哥，别说我没劝过你，后悔可别怪小弟我。”
谢渺失笑道：“牛弟，你也别说我没劝过你，后悔可别怪大哥我。”
不欢而散。
谢渺看着离去的陈牛背影，微微眯眼。
他对陈牛已然仁至义尽，但他非要冒着风险去寻那一线机缘，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或者，他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谢渺默默思忖。
这陈牛时而愚钝木讷，时而鬼灵精怪。
这一看就是骗局，还用得着扯什么炼气后期大修的承诺？
谢渺无言以对。
只道人各有人的活法，也各有人的死法。
劝不动，就算了吧。
他启程，往山上走，打算购置百株月牙草应付赵家。
....
祁蒙山。
东山口落石潭。
只一个时辰不到，谢渺便抵达落石潭。
如今，他不仅武道境界臻至先天之境，毒攻决也来到了第三层。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哪怕是面对炼气七层也有一战之力了。
但兜里依旧只有二十一枚零七分灵石。
穷。
料想之后购置完百株月牙草，兜里恐怕是要空空如也了。
“储物袋：若要你见我一眼，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谢渺默默吐槽。
不过，也没时间继续悲秋画扇。
他动身往街市的散修摊贩靠近。
在临近春分的节气下，街市上贩卖月牙草的不少。
不止是东山口本地的灵植夫，还有其余山口的灵植夫，到处都有，哪怕是路口都有人摆摊贩卖灵植。
谢渺甚至还看见西山脚的伙计也来到这落石潭摆摊卖起灵植。
他默默将草帽压严实，往远处，街市的深处迈步。
....
“你这成熟期的月牙草怎么卖？”
赵谦瞅了一眼眼前这戴着草帽的家伙。
脸庞略黑，身强体壮，一看就是个种田的。
“两角三分。”
谢渺稍稍弯腰，拿起月牙草仔细摩挲。
“品质一般，一角八分。”
“笑话！”
赵谦正想发脾气赶人，但下一刻，他瞳孔微微放大。
“储物袋？”
他心中惊讶。
什么时候一个种田的也能佩戴的起储物袋了？
他换了个脸色，憨憨笑道：“哎，道友可说的过了。”
“你看，我这月牙草虽然品质低了点，但药效终归还是好的嘛。两角灵石，算你的了。”
谢渺微微眯眼。
“你这有多少株？”
“我看看，约莫有个一百十几株吧。”
“一角九分，我全要了，如何？”
赵谦猛地起身，惊讶道：“当真？！”
“自是没假。”
赵谦眼底寒光突现，但也只是刹那，没有被谢渺察觉到。
“真是天助我也。每到这个时候，这些个傻缺灵植夫的灵石就是好赚。”
他先前便从一灵植夫手里抢了这一箱子月牙草，没想到来这钓鱼，还能钓到个肥的。
“只不过不太清楚这人的修为境界，不太好下手啊。”
“得诈一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