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0年，北京的冬天格外的冷，当然，这和我的老家漠河来比自然是小巫见大巫。

我准备了很多厚厚的羽绒服和几套换洗的内衣，登上了回老家的列车。

刚一下火车，刺骨的寒风便将我的身体穿透，仿佛利剑。

“老闺女，妈在这呢！”我妈在出站口对我大声喊着。

看着她的脸，虽然只是一年未见，但似乎苍老了许多，岁月总是无声息，却始终会在角落里留下它行走过的痕迹。

比如，妈妈的脸，比如，日渐萧条的小镇，比如死去的郁红……

快过年了，那饱受岁月摧残以及风霜侵蚀的小镇在极力展现热情，迎接着一个个回乡探望的人儿。

“妈？她怎么死的？”我和妈提起了郁红的死。

“不知道，她私生活那么乱，谁知道是让谁整死的？”妈妈不咸不淡地说着。

“好了，不提这些晦气的事儿了，回去妈给你做锅包肉吃！咋样？”妈妈满脸兴奋。

“啥都行！”我提着行李坐上了出租车，和妈妈回到那破旧的单元楼里。

这是我长大的地方，郁红也曾住在这，就在我家对面，如今她的家早已被她表弟占有。

她表弟素质很低，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他家一地鞋子乱扔，他还总是对着我家门口吐痰，这让我妈很生气，想找他理论，却总是被我爸拦住：“行了行了！都是邻居，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我妈总说我爸好欺负，太老实，家里要不是有她，早晚让人骑在头上。

每每我妈满腹牢骚的时候，我爸总是窝在沙发上不吱声。

“每次一说你你就不吱声，整这死出！你说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跟你好了呢？”我妈总是对我爸破口大骂，有时候我就在想我爸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不然的话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能忍到如此地步，真是个忍者神龟。

我爸对我妈的反击，只有出门，消失个三四个小时，便回来了。

他不喜欢打麻将，也不抽烟喝酒，这三四个小时也不知是怎么消耗的？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疑惑。

“小玲啊！帮妈下楼买袋白糖，妈一会做锅包肉用！”妈妈一边蒸米饭一边对我说。

“嗯，好！”我乖乖答应。

“孩子刚回来，你就使唤她，让她歇会儿不行啊？我去吧！”我爸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算去买白糖。

“爸，你在屋里待着吧！反正我也没换衣服，我去吧！”我挽着爸爸的胳膊，将他重新按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