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0：所谓领导
聚英社本部。
一群人围在了主编办公室外，于此刻开始了例行会议的讨论。
“所以，今天会议的主持是谁了？”
“因为是轮值的关系，应该就到七组了的样子。”
“宫本！你这家伙快点上来嘛，都这种时候，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内部会议的主持人并不是固定的，因为本身也想要培养其他人的综合能力，所以在这种时候，尽量也会给予其他员工主持的机会。
——岛国的职场风气虽然以经常性地欺凌员工为主，但相对而言的，在培养方面却也是用尽了‘浑身解数’。
月度例会，从内容上来说基本就跟之前几次的流程差不太多。
正常地筛选，推送，讨论。
在进行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过后，编辑部的众人推选出了下一批即将推上前台的作品。
“好，那么暂且就预定下一批上刊的就是这些作品了。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与此同时。
更多的落选作，则是被扫入到了垃圾桶中，不再被人所关注。
坐在了会议室角落处的木村和田心情似乎不错，比起上一次参加会议时的拘谨模样而言，此刻她明显是要从容了许多。
理由也不是不难理解。
毕竟此刻的木村和田已经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新人’。
她手底下有着两个能够拿上台面的作者，仅以业绩而言，甚至都能比一些比较倒霉的编辑要好上不少。
有这种基础在前，此刻的木村和田自然更有些许的底气。
但是相较而言的……
主编关岛居一的眉头却是紧皱着不放。
似乎是对某些事情感到头疼，无奈。
他的右手就这么夹着雪茄尾，任由其飘出点点青烟，在会议室中四散着飘了开来。
“呃，有关于新作的筛选内容，今天就先到此……”
“不，等等。”
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今次主持人的论调，关岛居一缓缓站立起身。
“抱歉，宫本，能让我暂时接管一下会议的主持权吗？”
领导开口，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宫本点头如捣蒜，顺势退至众人身后。
似乎是感觉到了气氛都有些凝重了起来，原本还有些放松的家伙，此刻也是忍不住微微绷起了表情。
相对而言的。
关岛居一则是长长地吸了口雪茄，再是平和地说道。
“虽然有些话并不适合在这里说，但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这回既然大家都聚在了一起，所以有些东西也可以直接摆上台面来说明情况。”
“当然，接下来肯定会占用大家的一些工作时间。”
“所以我尽量长话短说……也请各位听个仔细。”
吸气，凝神。
仅仅只是在片刻停顿过后。
关岛居一便是怒吼着喊出了声来。
“你们这群混蛋，干的都是什么东西！！！”
字面意义上的0帧起手。
几乎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吓得脸色都白了一下。
毕竟没有人能猜到主编会突然暴怒到这种程度，甚至就连在后头‘美滋滋’的木村和田也是如此。
吔？！
所以今天是怎么回事……吃炸药了吗？
凝重的气氛，伴随着关岛居一扫视周围的动作，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低下了头去。
完全没有对视的勇气。
“最近三个月的审稿，你们真的有在认真工作吗？”
如同质问一般的行为，更是让人有些心里没底的感觉。
眼看着没有人做出回应，关岛居一继续说道。
“想必也是蒙混着糊弄过去的吧。”
不是单纯的揣测。
而是有着切实的依据。
只见关岛居一将手中的资料直接甩到了桌面上，冷声道。
“近三个月的刊物整体销量呈现下降趋势，你们这帮人难道没有头绪吗？！”
连载。
其质量之好坏，自然也会直观地影响到刊物的销量。
类似的念头并不难推测，比如涌现出了‘这个故事真没意思’‘以后还是别关注了吧’的念头，读者就会中断购买的欲望。
较之于后世的少年JUMP而言。
时处于上世纪的聚英社正处于飞腾的黄金期，也如同泡沫经济时代之前的岛国那般。
是可以不断地追求盈利点，以及各方面记录的大环境。
“我可以肯定，漫画界发展到现如今的程度，还远远没有达到临界点。”
“可即便如此，我们的销量依旧出现了下降的趋势。”
“诸君，难道没有什么能够联想到的东西吗？”
环顾四周。
这名年过五十，已经微微秃顶了的中年人目光犀利。
几乎是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震慑到了呼吸都放缓了的地步……
“没有想说的话？”
“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简单点说吧，我认为你们这段时间的审稿工作做的就是一坨狗屎。”
直白，爽利，极具侵略性。
然而这种单纯意义上的‘输出’，却并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毕竟法不责众的道理，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下也是通用的。
在场有二十多名之多的编辑，即便有人真的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但总归也是有完成了工作，并且超额了自己范围的人吧？
滥竽充数的道理谁都明白。
这种时候只要默不作声，就算是心中有不安的人，也能够勉强地渡过难……
思绪未能凝落，关岛居一的视线流转。
犹如鹰隼般，准确无误地锁定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首先是村上。”
点名。
通过这种方式锁定火力，将目标完整地剥离出‘群体’的范围。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当事人头皮发麻，但不得不起立，颤颤巍巍地说道。
“我，我，我……有的。”
“你在这段时间里头过审了三个作品，其中两个在六话与七话的阶段迎来了腰斩的结局。针对这样的情况，没有什么想要说明的吗？”
“……”
除了吞咽唾沫的声音，根本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动静。
“说不出口？脸皮薄吗？那当初过稿的时候怎么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停顿片刻，关岛居一冷冷说道。
“身为编辑，需要掌控市场的变动，也要明白时势的变化。”
不论如何，漫画编辑都应该比作者更懂得市场变化的专业人士才对。
如若不然。
这份工作的意义何在？
“然而你的表现，却完全有别于自己的专业。”
“宫本……”
“你有反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