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质问
“为什么？哈哈哈哈......”
斯莱克知道奎托斯在问什么，不过，他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没错，自己就是在针对这位卡塔昌神选。
“奎托斯，我不妨告诉你，我会怎么做。”
他往前走了几步，凑到奎托斯身边。
“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阻止你加入卡塔昌丛林战士军团，你这样的人，只配在留在卡塔昌等死，连成为帝皇的货币，都没资格。”
对方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奎托斯毫不怀疑斯莱克会这样做，他在等，等对方一个解释。
“你会害死你身边的所有人，你个懦夫！”
奎托斯心中燃起了怒火，“害死身边所有人”这句话，触碰到了他的逆鳞，记忆中最痛苦的回忆，不断地在脑海中闪过。
“奎托斯...”
......
无数熟悉的面孔在呼唤他的名字，从亲人到家园，再到整个斯巴达，一个个熟悉的人在火海中化为灰烬，或许还包括埃弗茨。
“我都能想象到那个场景......”
斯莱克眼神中透露着悲伤，他也看到他费尽心血教出来的学员，一个接一个的在那如同炼狱般的战场倒下。
“当你们小队奉命坚守阵地，面对那像是山呼海啸般袭来的泰伦虫族，或者绿皮兽人之时。”
“你会在心里衡量，然后毫不犹豫地抛弃队友，保全自身。”
斯莱克淋漓尽致地发挥着自己演技，绘声绘色地比划着每个动作。
“哦，这是场必死的战斗，这毫无意义，等我足够强大，我会为你们报仇。”
“对吧？奎托斯？你就是这样说服自己，我学的像吗？”
不需要那么多的敌人，或许仅仅是遭遇一只利卡特，他都会考虑先保全自身，而他所在的小队，也许会为了让他活下来，一个接一个去送死。
“就像你营帐里躺着的另外九个人一样！”
斯莱克突然抓住奎托斯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大声的质问。
“告诉我！奎托斯！你有机会救他们，对吗！？”
是的，他在第一时间就能叫醒营帐里的其他人，奎托斯无法回答斯莱克的质问，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甚至不敢直视斯莱克的眼神。
“你看见了吗？”
斯莱克一把将奎托斯推回箱子上，手指着帐篷外面。
“除了你，还有谁是一个人走进这间营帐？”
不知道，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在他之后有多少人成功进入这间营帐。
“你是英雄？你是救世主？”
“你再强大，能强大的过帝皇？你能一个人消灭所有人类之敌？”
斯莱克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他怎么也没想到，卡塔昌神选竟然是个懦夫。
“你救得了谁？你甚至连你身边的人都救不了，你只会害死他们。”
尽管知道斯莱克说的是小队其他成员，但奎托斯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埃弗茨，他应该是第一个被自己的害死的人吧。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就连斯莱克自己都想不到，他会这么厌恶一个卡塔昌人。
“要是能真正的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我还觉得你有几分孤胆英雄的觉悟，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身边人对你的信任，以及这份信任所带来的好处。”
“你凭什么这么心安理得？”
奎托斯缓缓起身，斯莱克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插在自己的身上，他却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
斯莱克说的没错，这十几年来，他不仅没喊过一句父亲母亲，甚至还在刻意逃避这段关系，但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的爱意，这不公平。
“怎么？这就走了？”
看着奎托斯向着营帐外走去，斯莱克突然语重心长起来。
“算我替他们求求你，奎托斯，放过他们好吗......”
仿佛有一块巨石堵在自己的胸口，心底的无数情绪也难撼动这块巨石半分。
笼罩营地的绿雾已经消散，陷入昏迷中的人也逐渐醒来，卡塔昌新兵们肆意嘲笑着这些学员所表现出的各种丑态，有些脸皮薄的学员，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但如果此时真的发生异端或者异形敌人入侵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这群未成年孩子的身前，用身体铸成一道墙，挡下所有的枪淋弹雨。
自从荷鲁斯叛乱打断人类帝国重回巅峰的进程，帝国的子民便这样过了一万多年，所有人都以成为帝皇的硬币而自豪，并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
没有人是傻子，没有人不想活下去，不反抗只会死的更快，拿起武器反而还有机会捕捉到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信仰神皇，从来都不是那位高领主能够做到的事，这是帝国子民共同的选择。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没有人只靠自己就能够活下去，就连下巢的垃圾佬都知道为了食物和水源抱团，没有硬币觉得自己能够力挽狂澜，挽帝国之天倾。
帝国的敌人能够轻易地将一枚硬币踩在脚下，但信任和牺牲让硬币们堆积成山，使其难以撼动。
奎托斯伫立在营帐门口许久，迟迟不敢进去，斯莱克的话毫不留情地撕掉自己所有伪装，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不堪。
“咦？奎托斯？你怎么不进来？”
格兰手里拿着战斗刀，一把掀开了营帐的门帘，他身后还跟着一脸警惕的其他人。
刚才看见营帐外有个人影一动不动，格兰还以为又是什么突然袭击。
“你不会不好意思吧？”格兰一把奎托斯拉了进来，“没关系，刚才我们都中招了，被冷水泼了才醒过来。”
“你被扔哪里了？我们九个人都被扔在一堆，就你不在。”
“刚才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在哪。”
“抱歉......”
格兰拉着奎托斯，一直喋喋不休，丝毫没注意奎托斯说了什么。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趁我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偷袭，你说我们以后要不要安排一人轮流值班.......”
“唉？”
“奎托斯你刚才说什么？”格兰突然反应过来，“你们听见了吗？”
“你不是在说值班的事吗？”
众人摇了摇头，纷纷表示，没听见奎托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