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醒悟
李洵循声看去，见原来就是前天买他符箓的那位公子哥。
这位可是个财神爷，出手阔绰，随手便是十颗灵石的买卖，他当即大声招呼起来：“公子快来看看，我这里小神行符还有十张，只要五颗灵石就可以拿走。”
“好，小神行符我全要了。”
那位公子哥说着同时大步走来，一把将李洵手中的感灵符拿走，说：“这小感灵符我也要了，给十颗灵石一张。”
“十颗？成交！”
李洵心想还有这种好事，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留下原先那位买符的中年汉子惊讶又着急，对身旁的公子哥微微弯腰，恳切道：“这位，我先来的。”
“你先来又怎么样？不是还没成交吗。”公子哥旁边的小厮大声呵斥道。
那人被这么一说就有些畏惧，又面对李洵恳求道：“这位道友，这张感灵符可否卖给我，我家孩子今年十岁，还无法感灵，下个月就要被赶出问天宗区域了。”
听到这话，李洵想起自己的弟弟，心里有些异样，沉默片刻后对他说：“你明天早上还来这里。”
“好，谢谢道友，谢谢道友！”那人闻言欢喜得不停鞠躬，作了好多个揖才走。
那人走后，买符的公子对李洵笑笑，自我介绍道：“我叫楼箫，是关山脚下楼家人。”
竟然是十五大宗门的楼家，难怪这么有钱，李洵拱手：“失敬失敬。”
楼箫微笑，问：“还不知道小哥名讳？”
“我叫十五。”李洵胡诌道。
“原来是十五兄弟。”楼箫也抱拳，把手里的感灵符给身后小厮收回，说：“我还要买些别的符箓。”
“那好啊，请楼少爷随意挑选。”
李洵心中暗喜，没准今天能把符卖完，带着满满的灵石回去。
楼箫数着符文计数，神行符五张、耀光符二十张、火球符二十张、清洁符二十张，感灵符一张，爽快地说：“我全要了。”
李洵闻言大喜，这位真是土财主啊！迅速算账：“一共四十二颗半的灵石，您是老客户，那半颗给你抹平了，承惠四十二颗灵石。”
“好。”
楼箫说着，喊身后侍女：“取个布袋来。”
侍女取来布袋，他解下腰身储物袋，将储物袋口对着布袋一倒，就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灵石从储物袋倒出来，装进布袋里，装到四十二颗后自动停止。
这一幕看得李洵和身旁老者皆是眼热，储物袋啊，问天宗修士和大家族子弟才能用得起的昂贵玩意儿，要买的话最便宜的也得三十灵石一个。
“给你。”楼箫将布袋递给李洵，李洵伸手接过，打开布袋看完无误，对楼箫爽快地笑出一口大白牙，问道：“多谢您啊，以后常来惠顾。”
楼箫也抱拳：“一定，一定，十五兄弟画符甚多，注意保护神识。”
“放心，我年轻，神识坚韧。”李洵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楼箫买完符就走了，李洵也起身收摊，旁边的老者坐着仰头看他，神色难言，酸溜溜地说道：“还是年轻好啊，伶牙俐齿的，遇见个贵族公子就全卖完了，可怜我老汉一个月接一个月，都卖不出几捆青牛草哦。”
李洵嘻嘻笑问：“老汉儿何不换种货物？”
老者苦涩回话：“换什么呢，猎妖我猎不动，画符炼丹炼器一概不会，只是好运修得个炼气四层，寻些野外常有的草药卖点灵石续命，苟活几年罢了。”
李洵好奇问道：“一概不会何不学习，有一门手艺多赚点灵石，突破修为，也好求个长生。”
老者闻言诧异地看他一眼，看到他稚嫩的面皮又恍然，摇头笑了笑：“还是太年轻啊。”
李洵听到不服气，蹲坐到原来的位置说：“这跟年轻有什么关系？你说清楚。”
老者说：“我瞧你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子弟，能习得符道恐怕是气运绝佳，又天资朝横，方能入门，尚未受世俗之苦，我且问你，普通人要修符道，哪来的符书学习？”
“我们村就……”
李洵说到一半想起来，老夫子愿意把符书免费给他看，可不一定愿意给这老者看，就没说出来。
老者见状心知肚明，又问：“若侥幸得书，但尚画不出成符售卖，需要一遍遍地练习，哪来的钱买诸多练习用的符纸符墨？”
李洵想说话，但想起上次在街市上，他缠着父亲花五个灵石买的符纸灵墨，如这老头一个月赚不到一颗灵石的情况，确实是笔昂贵的投入。
老头又笑了，再问：“便舍得符纸符墨，又得练习多久才能入门？”
李洵没说话。
老头再说：“便入门了，就能控制每次绘画都不伤神识吗？”
“若是伤了神识，可有修补神识的神药？”
“若是将灵石都拿来联系画符，亦将投入大量时间，又哪来的时间修炼？”
“修炼不足，灵力神识不足以支撑，画符又将何以为继！”
看李洵再不吭声，老者呵呵笑了，最后说道：“所以说啊，你小子是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兼以自身天赋超绝，不然绝不可能轻易入门！”
“普通修士若想画符，若没有宗门、家族资助，绝不可能！”
“需以宗门提供灵石、符纸、灵墨，提供清幽之所在，让之静心宁神，不予打搅，修士于沐浴更衣，焚香礼拜，敬告天地之后，方才动手，绘制期间切忌分心，全神贯注，切莫损伤神识，需要一笔而就，贯通一体，若有分毫损伤，即要宗门马上送来良药，不能耽误，不然后患无穷矣。”
“其中诸多花费，环境，宝药，又哪来是普通修士能供得起的啊！”
老者说着，原本还面色带笑，说到最后却声音沉痛，看着远方辽阔的天空，仿佛陷入到什么回忆中。
李洵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他和老者说到一半，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还是太年轻，哪怕上辈子也是活了二十多岁就猝然离世，未曾经历过世事。
他能学符，最大的助益，就是他脑海中的符笔啊。
可以一遍遍练习而不伤神识，甚至能给他提供独属于符道的大道气息。
虽然他看不懂，只是照葫芦画瓢，却能感觉到，不知道给他的符道增添了多少助力。
却年少轻狂，渐渐习惯了符笔的所在。
修仙百艺，符道如此艰难，其他几艺就简单了？
符道如今盛行，更大的原因还是符道勾连天地灵气，仅需符笔符纸符墨，花费甚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