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神庙
'？'
月华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衬出斑驳的月影。
娘子柳依依的下半身蜷缩在锦被当中，那张娇俏的小脸上带着些许羞涩神情。
一根粉红色的触手在两人之间微微颤抖。
而那裹在娘子身上的锦被，竟也微微颤抖，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还没等季常回过神来，
“哗啦”一声，娘子猛地掀开被子。
半个身子直愣愣立在床上。
茭白的月色之下，娘子的面上布满了粘液，身下，十几只带着凸出的触手随着身体的摇晃而不断摆动。
“嘻嘻嘻。”
柳依依的身子带着些许羞怯，像是被撞破秘密的少女：
“夫君，奴家的触手，好看吗？”
像是天灵盖被打破了一条缝隙，汩汩凉气在季常浑身乱窜，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心脏骤然紧缩。
娘子柳依依，也是如城隍一样的妖怪？
【不要让他们发现你看得见！】
【不要让他们发现你看得见！】
【见妖者，将为妖食！】
眼帘里的小字不住示警。
季常的大脑一片空白。
娘子，已经知道自己能看得见了……
接下来，她会吃了自己？
“嘻嘻嘻。”月光照在触手上，反射出点点斑驳光斑。
娘子的红唇勾起一抹醉人的弧度，像是陈年醇酒一般勾人：“夫君猜的没错呢。”
“原本按照规矩，夫君撞破了我们的秘密……奴家哪怕再不舍，也得吃了夫君才是……”
她做出泫然若泣的模样，但动作实在矫揉造作。
季常没有回话，只是缓缓朝后退去。
但可惜，他这一动，柳依依身下的触手却悉悉索索，猛地将他的整个身子缠住，紧紧勒在季常的腰间。
“不过奴家……实在舍不得夫君呢……”
下一秒，就见娘子那张俏脸笑吟吟趴在自己怀里：“若是吃了夫君，奴家就得守活寡……”
“夫君也知道，在这世道上，寡妇门前是非多呐……”
季常皱着眉头。
他并不相信这怪物的话。
所谓的夫妻感情只是对于两个人而言……现如今，娘子变成了妖怪，又怎么可能还有夫妻感情？
现在看起来，这女人那所谓的父母，逃难一类的经历，估计也都是假的。
“呵呵呵。”
娘子笑了起来：“夫君倒是心思玲珑。”
“放心吧夫君，至少短时间内，奴家可不会吃了你……”
“奴家来这白蒿县，是来寻一宝物的……”
“而奴家毕竟是外人者，县城里的本地居民多少会有些排斥奴家……奴家还需要借着季家娘子的身份掩藏身份……”
这样解释倒是说得通。
季常心思电转。
这么来看，至少在这妖怪找到她要找的东西之前，自己便还算是安全。
“所以啊，至少在奴家找到那宝物之前，是一定不会吃掉夫君的……”柳依依继续娇声低语：“夫君也要好生保护自己。”
“毕竟，其他同类可与奴家不同，若是让他们得知夫君能看得见……嘻嘻，奴家或许就要守活寡了……”
季常只感觉前途一阵晦暗，见不到丝毫光亮。
且不说县城里的其余妖怪。
单是自家这头妖怪：虽然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对自己动手，但当她找到想要的宝物之后，一定会不假思索将自己吃掉！
本以为穿越到的是个普通的古代社会，能做个闲散的富家公子哥……谁想却进了这样一个妖怪横行的县城……
穿越后的这三天，他也曾尝试过沟通，试试看能否唤醒什么金手指。
但可惜的是：似乎除了灵视之外，他并没有什么类似于系统，或者戒指里的老爷爷一类的金手指。
寂静的夜色，不知不觉间又深沉了几分。
门廊外打更人的声音隔着高墙传了进来：
“天干物躁，小心火烛——”
“关门闭窗，莫走夜路——”
月色茭茭，红烛摇曳。
花好月圆，又是半夜缱倦。
“嘻嘻嘻，夫君，莫要慌张，奴家暂时不会吃掉你的……”
“莫抖……夫君岂不是不行？”
白肚兜上的月季更红润了些。
——为什么我看不到自家娘子的本体？
【灵视点为1.0，只能看透部分世界真相。】
【对于道行过高的妖邪，难以看清本相。】
'我能看到城隍的本来模样，却看不透自家娘子……莫非，这女人的道行，要比城隍庙里那只癞蛤蟆城隍还要高？'
季常的心更凉了。
刚想继续问询，但眼帘里的字迹却再没理会他。
娘子的触手，又缠了上来。
——
—
翌日清晨，日上柳梢头。
季常才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
腰间一阵针扎般的刺痛，浑身疲软得使不上一点劲儿来。
这妖怪……昨夜根本没让他喘息一分一毫。
昨夜那伸出触手的妖怪已经洗漱毕，
此刻正穿着件雪白温婉的丝绸长裙，衬着柳叶眉，红润朱唇，嘴角挂着两泓侵权，浅笑妍妍。
哪里还有那狰狞可怕的模样？
她笑眯眯站在院中，看着季常的眼睛笑道：“夫君，且将搬离白蒿县的心思收一收。”
“奴家依旧需要利用季家夫人的身份在这县城内寻那物件……若是夫君离开，你我二人便只得异地相隔。”
“奴家舍不得夫君……若是那样的话……奴家也便只得——
——吃了夫君，让夫君永远留在奴家身边了……”
“呲……”季常不免打了个寒战。
娘子语调里的寒意像是一把利刃似得割在季常心间。
他知道：这妖怪并不是在威胁自己。
一旦自己当真敢离开白蒿县，她一定会吃了自己。
“嘻嘻。”柳依依娇笑了一声，才摇曳着腰肢离开了季家宅子。
季常坐在房间当中，面色白如薄纸。
怎么办？
继续待在白蒿县？
不过是等待慢性死亡而已……
搬离？
不，他不敢赌！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季常不愿意这般轻易便去死。
长叹一口气，皱眉凝神的季常突然愣了一下。
视野当中的小字下，似乎多出了几行字：
【是否消耗1.0灵视，开启神庙？】
'神庙？'
季常眼睛微微一亮。
既然这世界有妖怪，那么应该也会有神，有仙，有修士？
神庙，莫不就是神灵所居之地？
'开启！'
咬了咬牙，季常低声呢喃。
虽然消耗掉灵视点后，他便不再拥有勘破虚妄的能力，但是现在，好似也只能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