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棕熊与瘦猴甘愿交出指挥权
那无垢者终究还是人类，当即摔倒在地，却是奇怪地没有挣扎，仿佛一尊石像，倒在汩汩流出的鲜血中一动不动。
瘦猴吃惊地张大嘴巴：“你……你是怎么……”
那死去的无垢者，在亚瑟面前毫无防备，就那么硬邦邦地倒下，都被瘦猴看在眼里，实在是古怪极了。
亚瑟却觉得这其实很正常，只要适宜地使用，格兰芬多之剑要刺穿盔甲，还是很简单的，更何况他能使用魔法。
“帮我！”亚瑟无暇多加解释，“我们齐心协力，先杀出去！”
瘦猴当即全身一凛，醒悟过来，立刻点头，又转身朝着棕熊大喊：“棕熊，我们来配合亚瑟！”
棕熊又用钉头锤击倒一个无垢者。
他听到瘦猴的声音，也不多想，先举起盾牌，顶开一个无垢者，然后快步走到亚瑟与瘦猴身边。
到了这个时候，幸存的佣兵只剩六人，但是另外三人已被包围，多半没有活路。
亚瑟、棕熊与瘦猴聚在一起，也说不上能扭转局势，只不过是垂死挣扎。
可是，亚瑟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棕熊与瘦猴又惊又喜。
只见亚瑟藏在棕熊的盾牌后面，手持格兰芬多之剑，指着一名无垢者，念出魔咒：
“「统统石化」！”
铛——
那个无垢者顿时不由自主地抛下盾牌与长矛，双手并拢在双腿上，像是一根柱子一样，砰然倒在地上。
棕熊与瘦猴都是一愣，目光惊讶地对视一眼，视线又都汇聚到亚瑟身上。
由于厄斯索斯大陆的风气，他们很快就想到了魔法、巫术上。
难道亚瑟是一个来自亚夏或别的什么地方的巫师？
可是，血魔法不是据说需要血祭才能成功发动吗？
“瘦猴！”亚瑟在这时提醒道，“射死他！”
如梦初醒的瘦猴，不去多想有的没的，立刻举起十字弓，瞄准地上僵直的无垢者没有皮甲的脖颈缝隙处，咻地一箭射去。
嗤——
十字弓一箭贯穿无垢者的咽喉，将他杀死。
其余无垢者不管不顾地一拥而上，棕熊就用盾牌将他们往后顶开，又挥舞钉头锤，阻止他们靠近。
棕熊与瘦猴都有所觉悟，无论亚瑟是不是巫师都不重要了，他们今天能不能活命，就全看亚瑟了。
他最好真的是巫师。
亚瑟又如法炮制，用「统统石化」定住了一个无垢者，又挥舞格兰芬多之剑，斩断了数根刺过来的长矛。
他连续使用魔法，魔力的消耗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在「冰与火之歌」目前低魔的状态下。
不过，怀里的漆黑龙蛋却默默地承担了他魔力的来源，不断地给予他补给，让他的魔咒能够接连生效。
这一次瘦猴不用提醒，很快就用十字弓补刀，杀死了那个被亚瑟的魔法定住的无垢者。
两人配合的时候，棕熊就用盾牌与钉头锤护卫在他们身边。
哪怕身上被长矛戳了几个血窟窿，他也一声不吭。
他们这样不断得手，一连杀了六个无垢者，可是现场活着的尖石团佣兵，也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无垢者们仍旧紧紧地包围着他们，密不透风。
亚瑟不由地暗骂起来。
这群无垢者，与他之前碰上的多斯拉克人丝毫不同。
那群多斯拉克人号称勇猛无畏，可是在见到诡异巫术后，也会心生畏惧，该逃亡时就会逃亡。
无垢者则不同，他们接受的训练里就没有害怕死亡或害怕巫术魔法的概念。
亚瑟使用的魔法，在他们看来，就像是多斯拉克人的弯刀与弓箭、佣兵的剑刃与十字弓，不过是一种更为锋利的武器。
无垢者们迎着这更为锋利的武器，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哪怕同伴倒下，他们也没有停下脚步。
在没有收到新命令之前，无垢者们只接受两种结局。
要么他们杀死所有尖石团成员，要么他们全员战死。
训练有素的他们，哪怕倒下了数位同伴，也依旧有条不紊地遵照平时训练的战术，严严实实地围攻尖石团的最后三人。
杀到这时，亚瑟、棕熊与瘦猴身上都挂了彩，鲜血淋漓。
他们的组合的确有效地、迅速地杀死许多无垢者，可是却丝毫打击不了无垢者整体的士气。
三人就像是落入沙漠漩涡中一样，不断地陷入沙池中，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到了结局，自然是窒息而死。
亚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才刚从多斯拉克海的虎穴逃出，怎么能死在科霍尔城邦的狼窝中？
心念急转，他忽然双眸抬起，看了楼上的肥胖贵族一眼。
只见那肥胖贵族，也靠在栏杆旁往下看，与亚瑟正好目光相接。
原来，那名肥胖贵族对亚瑟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魔法相当感兴趣。
如果不是不愿意留下把柄，他本可以试着收揽亚瑟的。
可惜了，哪怕是巫师没有一定的仪式与媒介，也敌不过多斯拉克人，否则那些凶残的卡奥早就都被咒杀身亡了。
现在最重要的，果然还是要他们都死了，这才能安稳入睡……
他们怎么还不死呢？
无垢者们都在做什么？
肥胖贵族渐渐有些焦躁起来。
亚瑟在这一刻，就想到了杀出重围的关键。
不管杀伤多少无垢者，除非把他们全部杀光，否则毫无意义。
四百年前的多斯拉克人入侵时，那三千无垢者大半牺牲，仍旧死守城池，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杀出重围的关键，应当是楼上的那个肥胖贵族，那个下达指令的男人。
必须让这个男人，进入到自己的魔咒射程内。
他当即就对棕熊、瘦猴说：“我们靠过去一些，我把那个胖子弄下来，棕熊你接住他。”
棕熊这时候已经默认把指挥权交到亚瑟手里，当然毫不犹豫地点头。
在这种生死时刻，瘦猴自然也不会有异议。
于是，亚瑟、棕熊与瘦猴相互协作，悄然靠近了身处二楼的肥胖贵族些许。
然后，亚瑟便举起格兰芬多之剑，朝着楼上的肥胖贵族念诵魔咒。
“「统统石化」！”
他念完一个魔咒，又念起第二个魔咒。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肥胖贵族这时候正双手扶着低矮的栏杆往下看，男仆在一旁侍奉。
他看着尖石团剩下的三人迟迟没被杀死，无垢者反倒损耗越来越多，不由地心中恼火，转头怒斥那位男仆：
“看看你亲自去阿斯塔波挑选的无垢者，连三个佣兵都拿不下。你是怎么办的事？”
男仆弯着腰，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一句。
肥胖贵族在气头上，还要多骂两句，就忽然觉得身体不听使唤，嘴巴张不开，也发不出声音。
他整个人僵直地靠在低矮的栏杆上，好像是被冰雪冻成冰棍一样，只有那一双眼珠还能动弹。
肥胖贵族惊恐万分，却无法向男仆求助。
在旁边的男仆还未察觉他的异状时，他又亲眼看到自己身上的锦衣猛地飘起，一股力量袭来，像是被人拉扯一样。
他本身就双手搭在低矮栏杆上，身躯被「统统石化」定住，衣服则被「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牵扯飘浮。
一个重心不稳，他就翻个跟头，从低矮栏杆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