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渴望罗盘

艾登死了。

罗伊吸收他的灵魂精华，看见许多的记忆碎片。

……

“研究结果太令人震撼了……”

“【该隐之印】与其说是月神之力，更像是月神本身。”

皎洁月光下，艾登书写笔记。

他神情严肃，一笔一划，记录着那些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想法与秘密。

“该隐之印非常危险，它含有一种极端的恶意，又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力量与位格。”

“持有它的人，灵魂每日壮大无数倍，以一种非同凡响的速度变强，最终……或许能够成为月神。”

“但该隐之印是那么邪恶，令人不由怀疑，月神是否也是极端凶恶的存在……”

“这个印记代表着人晋升为神的道路。”

“如果无法掌控它，就必须摧毁它。”

笃，笃。

房门被敲响。

罗伊的视角随着艾登而移动。

他看见艾登打开门，迎接一位中年血族。

“父亲。”

“艾登，实验素材不够了，我们需要更多的研究对象。”

“我再去抓一些。”

“嗯，尽量挑选年轻或年幼的孩子，思想单纯，对于实验的影响非常巨大。”

“……需要小孩子吗？人类婴儿怎么样？”

“那太小了。”

“八岁至十八岁期间？”

“可以。”德米安说完，顿了顿，“如果是女性，注意是否纯洁，我们只要干净的。”

“没问题，父亲大人。”

艾登恭送德米安离开。

关门，他进入书架前，抽出一本暗金色厚重书本，摸索到机关，拉下拉杆。

“轰……”

一阵机关齿轮碰撞声，书架向两边打开，暴露出一条阴暗隧道。

潮湿、阴冷，隧道无比压抑，走入其中，四面八方都是回声。

依稀间，一些惨叫与哀嚎声，不绝于耳。

沉重的铁门被打开，映入眼中的是一个深黑色房间，肮脏的手术台上。

满是血污的锁链，绑着一名瘦弱可怜的金发少女。

她处于昏迷状态，惹人怜爱的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舒服。

手术台正上方，昏暗的血色水晶灯，闪烁摇晃，传出一阵嘎吱声。

艾登拿起了手术刀，这个动作，引发一点小动静，少女被惊醒，看见了他。

她试图尖叫，但艾登先一步捂住她的嘴，把满是刀刃的铁面具，套在她的脸上。

刀刃合拢，刺入头部，卡得严严实实。

“该隐之印并非月神的部分力量，更类似月神本身……”

艾登低声喃喃，双目冷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持有【该隐之印】的人，历史上只出现过一位，也就是银月圣女……”

“她真的是圣女？”

“或许不是。”

“她的真实身份，真令人好奇。”

手术刀刺下，切开脂肪，搅动内脏，惨叫声骤然间响彻整间地牢。

温热的血液，随着少女抽搐而喷出铁面具，地面的颜色更加深邃、泥泞。

……

回忆结束。

罗伊睁开眼，对于吸血鬼的印象加深了。

猜测没错，德米安家族确实在用活人做实验，它们也绑架了许多人。

不仅是乞丐、孤儿，研究中期，已经开始绑架漂泊之国的贵族。

记忆中金辉发丝的少女，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穿衣物的布料价格不菲，明显是贵族阶层。

连富家千金都敢绑架，不怕遭到讨伐，德米安家族真是强横。

罗伊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从记忆中脱离。

走向宝箱，伸手打开。

一个暗金色罗盘，是唯一的收获。

【物品】：渴望罗盘

【效果】：窥探人心，穿透物质，指明你心中最渴望之物的方位

【品质】：优秀（绿色）

渴望罗盘是暗金色，盘面镶嵌晶莹剔透的黑曜石。

处于月光下，或附近有鲜血，它会散发黯淡的辉光。

罗伊捡起罗盘，拿在手中，他想寻找通往3层的道路，于是罗盘指针开始旋转。

“铛。”

指针震动，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一条光芒随着道路前进，像导航般指明方向。

罗伊打开元素感知，一路上注意陷阱。

3层通道的其中一条路线，位于艾登的书房。

也就是记忆中，他做实验的地方。

罗伊先找到艾登的住所，顺着记忆，走到书架前。

黑檀木制的书架高三米，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书籍。

昂贵的金丝眼镜在书架上流淌光芒，上面铭刻了一些魔咒，连接着一个巧妙的陷阱。

任何人触碰它，都会触发机关，毒箭与毒液会杀死入侵者，并向艾登报警。

可惜，如今的艾登已经死了，收不到入侵者的信息。

打开机关，书架向两边移动，一条通道出现了。

“浓郁的鲜血气息……”尤伦低声道，脸上闪过些许阴沉。

一路走下去，原本记忆中的鲜血之路，已经干涸成暗红色。

路过一处密室时，罗伊打开房门。

一堆碎尸堆积在墙角，苍蝇绕着血肉飞，时不时落下吸吮血水。

记忆中的貌美少女，成为残缺尸体中的一员，甚至没有留下全尸，被拆的零散，到处都是。

“一群怪物……”尤伦含怒低吼。

“我看见了科尔子爵的家徽，他最疼爱的儿子失踪半年多。呃……看样子我们找到了。”银月骑士皱眉。

道路两旁，昏暗血色灯光中，一些钢铁牢笼内，摆放着各种扭曲痛苦而死的人。

他们姿势各异，似乎想冲破牢笼，但无济于事。

“唔……唔……”

低微的呜咽声从角落里传来，罗伊拔出狩魔月光剑，维持战斗姿态走过去。

转个弯，一道瘦弱身影，在黑暗的地方蠕动。

是吸血鬼的气息，但……有点虚弱。

尤伦一路小跑过去，照亮那片区域，看见人影后，蓦然呆住了。

那是一个“人”。

披头散发，四肢断裂，骨刺穿透血肉。

她不能正常移动，只能像虫子一样慢慢蠕动。

通过衣物能看出是个乞丐，年纪很小，但五官端正，是个美人胚子。

腹部的衣服被暴力撕开破洞，肚皮有过伤口，被丝线暴力缝合。

蠕动途中，她的嘴巴大张着，舌头被截断，牙齿被拔光，轻轻含住一团“肉”。

尤伦不觉得那是肉。

那是婴儿的胚胎！

还未成熟，就被暴力的从母亲肚子中挖出来的婴儿胚胎！

她瞳孔暗红，是某个二代吸血鬼给了她“初拥”，她是三代血族，血统称得上高等。

但缺乏鲜血，她无法愈合伤势，又死不掉，困在阴暗的地牢中长达数年之久。

罗伊维持着元素感知，找到她原本所在的牢笼，一张报告纸贴在生锈的铁门上。

字迹很熟悉，是艾登的字。

上面写着：

“德米安的猜测完全正确。

“心灵单纯、身体纯洁的幼年人类，是最适合的实验材料。

“该隐之印是一个坏孩子，它天生喜欢坏事。

“那么，必须用‘好孩子’的灵魂中和它的恶意。”

罗伊回过头，静静看着小乞丐叼着她的孩子，像猫妈妈叼着病死的小猫。

他好像看见了罪恶的果实，长什么样子。

如何证明心灵单纯的好孩子，是实验所需的目标？

那当然是毁掉一个好孩子……践踏她的精神与肉体，测试该隐之印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