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妖神祭坛
李观尘灵觉中，对红粉太子的动静其实一清二楚，正要将他擒拿逼问另外两人位置。
但见到这一枚六欲阴雷中千百魔影冤魂，心中怒火大炽。
羽化门科普书籍《诸世界》记载了六欲阴雷的信息。
每一颗阴雷，都要用上千人的怨气魂魄，在地底最阴晦的地方，吸取毒物，滋养数十年，再融入雷霆，凝练成丸。
然而，直接听到千人冤魂悲哭哀嚎，目睹他们的面容痛苦扭曲，跟阅读抽象的文字之间，完全不是同一种感受。
在长生界和吞噬星空，除非实在顾及不上，没谁会把战斗波及凡人。永生界的魔门却是从一开始就拿无数凡人的血肉魂魄修炼，真是千刀万剐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畜生东西！死！”
李观尘抑制不住心中愤怒，骤然打出拳头。
千百道拳影先是打散了六欲阴雷散发的红烟，然后打崩了向他刺来的灵器红欲剑，最后打在血棉魔衣上，直将灵甲和胸膛打成齑粉。
方清雪在天上也没闲着，紫色雷光轰鸣，将十头飞天夜叉轰杀。
两人的战斗完全是碾压式的，沙丘中埋伏的上千沙匪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最强的战力尽数死绝。
没有人指挥，沙匪立刻作鸟兽散。
李观尘回想起关于这些沙匪的信息，他们吃人肉，喝人血，尤其喜欢把小孩用石磨磨成血浆，酿制成葡萄血酒。
对付这些人，自然不能留手。
青霜剑从穴窍中飞出，化作万道剑光，眨眼间就将千名沙匪尽数诛杀。
大悲赋中剑诀既是武技，同时也是以气御剑之法。只是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李观尘为了体悟剑道，一向握剑而行，很少动用御剑术。
初次御剑，清理沙匪倒是省力得很。
将红粉太子尸首扔进世界戒指，李观尘问方清雪：“魔道都会对普通人挥起屠刀吗？”
“看什么人。”方清雪摇头，“不过绝大多数魔头确实死有余辜。杀掉世间九成九魔道修士，大概率一个也不会错杀。”
“我如今却没有杀尽魔道修士的能力，先找妖神祭坛吧。”
方清雪诧异地盯着他看，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你似乎真的有过那种想法？你很特别，和正常修士不一样。”
在永生界，一切都是资源。
丹药是资源，法宝是资源，灵草是资源……
劫难是资源，信仰是资源，诅咒是资源……
爱恨是资源，心魔是资源，愿力是资源……
一切种种，皆是修炼资源。修行解构了爱，解构了恨，解构了人类的一切神圣情感。
正道表面上说除魔卫道，其实只是为了修炼资源而已。
然而方清雪感觉到，李观尘的杀心跟资源无关，只是单纯地发自内心。这就很不正常。
李观尘没有回答，刚看到千人冤魂苦嚎时，他确实一度升起屠戮魔道的冲动。
然而以他现在的心性，不可能还被愤怒冲昏头脑。他首先要做的仍是提升自己。
方清雪不知道妖神祭坛确切位置，但她肯定就在地底世界。
依旧是前往瀚海沙漠中央，一条蓝月河在沙漠中滋养了无数绿洲，也诞生了兵强马壮的蓝月国。
“不少内门弟子都从这里的裂谷进入地底世界历练，我对此地还算熟悉。”
两人从沙漠中的一道巨大裂缝进入地底，地下居然也有一个几乎不逊色地表的世界。至于怎么找妖神祭坛……
“很简单，天魔、地魔、人魔既然联手，必定有所统筹。离祭坛越近，强大地魔就越多。”
方清雪轻弹紫电，劈死一只修罗，有条不紊地推理。
永生世界的魔分三种，人魔就是人类魔道修士，地魔就是地底深渊生存的魔物。
天魔比较奇特，由神族创造，本质上是一股精神念头，但能吞噬世间一切活物。
李观尘对地魔比较好奇，也出手抓了一些夜叉和飞天夜叉到世界戒指中，等以后有时间再研究。
找了半日左右，李观尘的灵觉就发现前方有一股莫名的威胁。
“小心。”
方清雪眼神中流露一丝异色，“你发现了什么？”
“只是一种模糊感应。”
迈入识藏境四重天，虽然神通还没觉醒，但灵觉的范围可谓是一再暴涨，从蜕凡境的几百米，到现在估计快有五六十里远了。
前方的威胁还在他的灵觉范围之外，但灵觉依旧给出淡淡的警示。
灵觉，作为长生界修行体系的特产，实在有诸多妙用。
再向前走了片刻，方清雪终于看到几十里远的一处地底平原，有血红色的光在闪烁。
一尊巨大的祭坛耸立在平原上，七八人高的妖神像就立在祭坛顶端。
上千夜叉整齐的列队于祭坛前，天上还有飞天夜叉不断飞舞巡视，仿佛在守护祭坛。
李观尘的灵觉则是锁定了妖神祭坛的妖神像下方的几道人影。
一人包裹于狼烟中，李观尘猜测那是天狼小真人王墨林。另一个女的大概就是纯狐小妖女。
这就是两枚天级丹药啊！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个似人非人的妖魔。
此魔面孔俊美绝伦，上半身是人，背生双翅，下半身是飞天夜叉。
“修罗。它们不能施展法术，但力量强横，肉身拥有十三马之力，能勉强抗衡最弱小的神通秘境。”
方清雪的声音传进李观尘耳中，为他介绍敌人，知道他对这些东西不太熟悉。
“优先抓那两枚阴阳万寿丹。”
李观尘正要来个出其不意，妖神祭坛上突然射过来一道精光，将李观尘周围数里都照的纤毫毕现。
也别说废话了，直接上吧。
李观尘一展不死天翼，如电光般冲向天狼小真人。方清雪的紫雷也朝纯狐小妖女劈去。
天狼小真人把手中七煞葫芦一摇，顿时一道狼烟滚滚，席卷向李观尘飞纵而来的身影。
然而狼烟从身影上一冲而过，居然只是道幻影！
李观尘收剑入鞘，将天狼小真人头颅扔进世界戒指。
浮光掠影神虚步并不是只能在地面施展，否则到了御空境岂不是变成笑话？这身法更多的是向后世弟子传授光影穿梭之道。
刚才制造的那道幻影栩栩如生，甚至还能以一种运动姿态向天狼小真人俯冲，也难怪他没有察觉。
李观尘拿着七煞葫芦看了两眼，葫芦内部一层一层，有七七四十九个空间格子。有的格子里装着各种毒虫，其中七个格子充满大量天狼烟雾。
“这就是宝器？肉身境持之甚至能对抗神通三四重的高手，果然奇妙。”
李观尘虽然不怕这葫芦，但也没兴趣和天狼小真人的宝器纠缠。不曾想这人战斗意识很一般，略微一骗就死了。
一旁的修罗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己方少了一名大将，当即如人类一般露出惊慌失措之情。伸手一招，夜叉和飞天夜叉大军像不要命似的朝李观尘决死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