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做人留一线
“啊？”
李观尘大吃一惊，不是哥们，你还是萧晨吗？你的杀伐果断呢？
何况八臂恶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纯纯凶兽而已，你管他那么多作甚？
但仔细回想，萧晨每次偷龙蛋好像还真就只偷一枚来着。
“不光如此，我们若是拿走全部龙蛋，八臂恶龙必然癫狂，或许会越过自己领地，入侵其他凶兽地盘。
到时候龙岛大乱，我们的生存几率反而会变小。”
李观尘听了萧晨一番话，仔细观察他很久，像是重新认识了萧晨。
不过他思考后也表示认同。吞噬星空的地球人类恨不得灭绝所有怪兽，那是因为大涅槃人类损失太大，与怪兽有着血海深仇。
但长生界各个种族既竞争又合作，并非单一的仇敌关系，的确不适合把人家搞绝种。
在长生界，做人留一线，不只是留给别人，更是留给自己。
这是古老的生存智慧。
“这枚龙蛋还是你用掉吧！”李观尘放弃了龙蛋。
萧晨笑道：“何必如此？你我之间，无需推让。”
“我还有别的机缘。”
李观尘面朝大海，见萧晨不动，又道：“不光是你我交情问题，而是你不能成长得太慢。你身上……牵连太多事！”
萧晨以为他说的是九州封印和紫玉手镯，自己从小把玩的祖传之物居然来头甚大，这让萧晨心中感到十分紧迫。
他不是瞻前顾后之人，李观尘现在比他强不少，确实也未必缺这一枚龙蛋。
他不知道李观尘想的事更加遥远。
三皇五帝虽在幕后布局，但并不能掌控一切。比如他们为九州准备的后手——天帝，就出了大问题。直接导致九州大败，沦为异界试验场。
如果萧晨也出问题，李观尘以后再不敢回长生界。
眺望无尽海洋，李观尘心情沉重之余，忽然想起独孤剑魔在海边练剑的事。
长生界没有重力室，这几天练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而无尽大海就是天然的重力室不如……
李观尘迈步进入浅海海底，直至全身都被海水覆盖。
他尝试拔剑式。
值得一提的是，在吞噬星空的剑术中，拔剑式并不在基础剑式内。
武者用的都是合金材料制造的武器，顶多在战斗中崩毁，不存在锈蚀问题，自然也不需要保养，更不需要剑鞘。
李观尘这几日练习拔剑式，都是用自制的木质剑鞘。
而拔剑式，也不是简单的拔剑就行。
在拔剑之前，李观尘需要将元气时时融入剑身，蕴养储存于剑鞘。
然后在拔剑的一刹那，分析如何发力，如何选择最佳出剑弧线，如何最快出剑，如何窥敌破绽……外人眼中的简单拔剑，实际上复杂至极。
如果天地阴阳大悲赋中记载无误，单单这一招基础剑式，也没有顶点可言。凰劫仙王练了一辈子，依然还在不断改进、升华，并不能看到剑术尽头。
李观尘握住剑柄，七十多吨蛮力，四倍多发力等级，再加上蜕凡二重天的元气全面爆发。
“轰！”
近海，蓦地出现一道裂痕。
裂痕自海底向上、向前扩散，一直蔓延近百米才缓缓消失。几只大鱼躲闪不及，遭了无妄之灾，翻起肚皮漂浮到海面。
“果然，海底压力更大，更适合练剑。可惜深海有八臂恶龙，不能离开海岸太远。
那独孤剑魔从小在海边练剑，断情绝性二十年，不知如今剑术如何了？我能否在剑术上与之一战？”
李观尘只想了片刻就收束心神，继续练习拔剑式。
说来也怪，李观尘在吞噬从未练习过拔剑式，但一上手便发现练习进度快得超乎想象。
究其原因，拔剑式是所有剑法的起手式，在其他剑式上有基础，修炼拔剑式速度也会非常快。
反而是刺剑式、斩剑式……因其专一，短时间内无法有大的进益。
练完三千剑，他又回到海滩继续修炼天碑玄法。
萧晨第一次吸收龙蛋，直接花了五六个时辰，直到落日时分才结束。
李观尘感知到他清醒，也缓缓退出修炼。
长生界修炼跟吞噬星空有极大差别。
吞噬体系的小境界本质上根本不存在，初等战士和高等战神之间只有能量差距。
因此在地球，李观尘凭借天碑玄法吸收能量速度之快，每天只需花几分钟时间修炼基因原能，其余时间都在练剑法和身法。
而长生界就不行了，他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修炼。
不仅是吸收天地精气，更重要的是理解天地间的意境和道理。
当然，光让修士自己参悟天地就太难了。王阳明格竹格到吐血都没格出竹子里有什么大道，凭什么长生界这些修士就能悟道？
因为王阳明没有功法。
修士们在一次又一次运转玄功中，参悟的其实是前人留在功法里的真意。
就像李观尘一开始刀法稀烂，却能从“斩道见我”传承中窥得一丝意境，这便是前人的智慧在引导后人。
玄幻世界说是说伟力归于自身，其实仍旧倚赖文明发展的进程。
李观尘退出修炼后刚要问问萧晨感受，却瞧见海上有黑点正缓缓放大，朝着沙滩而来。
“快走，八臂恶龙回来了。”
萧晨扭头看了一眼，同样神色一紧，转身遁入深林。
“吼！”
发现少了一颗蛋的八臂恶龙陷入狂暴，在咆哮声中冲向海岛深处，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八臂恶龙疯狂时，连天地也应景降下狂风暴雨。无尽雷电狂乱劈舞，飓风席卷大地，数人合抱的巨木也要被闪电劈毁，被飓风连根拔起。
山林间许多凶兽各守地盘，本应该对入侵者发出最凶狠的一击，但发觉是八臂恶龙发狂，所有凶兽掉头就跑。
什么独角巨蛇，什么比巨象还大的三眼神狼，什么七八米长的蜈蚣……有一个算一个，在凶龙面前都转进如风，四散奔逃。
李观尘和萧晨也被凶兽们冲击，不得不随着它们逃亡，只要稍停脚步，立刻就会被凶兽群淹没。
这种情况下，他们甚至不能躲进世界戒指，如果有野兽把戒指带进强大凶兽窝，那才真是十死无生。
龙岛不比地球，这里的强者是有可能打破世界戒指的！
地球穷乡僻壤，对空间法则一无所知，往世界戒指里一躲，谁都拿他没办法，甚至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长生界蜕凡境就能接触空间大道，神通无穷无尽，世界戒指一点也不安全。
除非走投无路，李观尘在长生界不会把世界戒指当作保命之物。事实上，这玩意本来就不是用作保命的，只是李观尘之前欺负地球怪兽没见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