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旧日号一日游（二）
根据《旧日号结构详解》，负一层叫上层甲板。
这里住着骷髅与“海鸥”，厨房和食堂也设置在此。
这与人类的风帆战列舰并不相同，他们的上层甲板一般为火炮层。
为了节省空间，放更多的火炮，其居住区域非常狭窄，船员都睡在吊床上。
“旧日号”的船员不睡吊床，骷髅和“海鸥”有单独的区域。
靠近船尾方向的是骷髅区域，靠近船首方向的是“海鸥”区域。
杨森前后看了看，决定先去骷髅区域。
没走几步，他来到一处空旷的厅房。
环视一圈，他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睡眠或休息设施，只有墙壁上挂着的水手弯刀。
杨森不解问道：“骷髅们平时睡哪？”
丽莎恭敬回道：“骷髅是所有船员里最能适应环境的，给块空地它们就能睡着了。”
听到这个回答，杨森越来越觉得威廉脑子有问题。
做你的海盗船长不香吗，非要来我这，晚上睡觉床都没得一张...
腹诽一句后，他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他来到一间色调肃穆的隔间前。
丽莎打开隔间房门，微笑介绍道：“这是大副的房间。”
杨森跨过门槛，向里走去。
大副的房间和他为人一样严肃，各种生活用品码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杨森瞥了一眼他的床，发现自己的章鱼大副连被子都叠得方方正正。
联想到自己床上那一坨，杨森脸上微烫。
松了松脖子处的衣领后，他走出这给人无形压迫感的房间，向“海鸥”区域走去。
路上，丽莎尽责地为他讲解：
“由于海鸥是保留人性最多的船员，它们的居住要求也最高，三副建议为它们提供最优质的保障。”
保留人性最多？
杨森眼睛微咪，想起威廉成为骷髅的那一幕。
结合琼斯的契约说法，这艘船的怪物船员，难道本质上都是人类？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杨森问道：“什么样的人类才可以成为海鸥？”
“天使。”
天使...
这么说，“旧日号”至少和44名【天使】脉络的使徒签订了契约...
不，签订契约应该只是个好听点的说法，没准是干掉了44名【天使】...
上帝您老人家啊，这可不关我事啊，这都我前任干的，我在任这两天可没动你信徒，以后估计...
应该也不会动......
杨森暗中辩解起来。
很快，两人来到了居住“海鸥”的厅室。
厅室中间空出了一条过道，两侧围着半米高的栅栏。
杨森向栅栏里望去，发现里面铺着厚厚的羽毛，想必睡起来肯定很舒服。
想到骷髅区域那空无一物的地板，杨森顿觉好笑。
真是幸福靠比较啊，威廉，希望你不要看到这一幕，做人，不，做骷髅呢，最紧要的是开心...
感慨地摇摇头后，杨森注意到“海鸥”厅室内并未摆有武器。
“海鸥没有武器嘛？”
“没有的，船长，海鸥的爪子本身就很锋利了。”
杨森回想看过的“海鸥”，发现确实如此，但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海鸥”毕竟能飞，这可是一项极其巨大的领先优势啊，用得好肯定能降维打击。
嗯......
杨森回忆起自己看过的战争电影，突然有了想法。
如果让“海鸥”携带炸弹，那岂不就是轰炸机？！
杨森突兀笑出了声，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搞头，回头跟沃夫商量一下。
“船长，您在笑什么呀，我可以知道嘛~”
丽莎不知什么时候闪到身前，好奇又可爱地看着他。
杨森被她吓得一激灵，迅速恢复成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摇头示意没什么后，向过道尽头走去。
总不能说自己想把“海鸥”改造成克苏鲁版轰炸机吧...
望着船长离开的背影，丽莎眼里失落一闪而过，旋即又为自己鼓劲，连忙跟上。
和大副一样，沃夫也将自己房间设置在靠近下属的位置。
过道尽头就是他的房间，再往里看，还有4个较小的隔间。
“那些房间是谁的？”
“船长，这是您想留下的人类的房间，如果他们让您感到失望，您还可以将他们送到负三层的牢房，会有专人‘招待’他们的。”
丽莎疯狂暗示，希望船长将卡特关进大牢。
大可不必...来者是客嘛...当然，除了海盗。
杨森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话说回来，昨晚约瑟夫和科克他们就是睡在这里的喽。
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后，他继续观察“海鸥”区域。
很快，他发现沃夫房间对面放在好几张桌椅，桌上散落着卡牌、酒瓶、骰子，地板上还有几个皮球。
“这是？”
“船长，这是海鸥的食堂与休闲场所，它们会利用空闲时间在这玩耍，三副说这有益于它们的智力。”
好家伙...还打上牌了......
杨森莫名想为威廉哀悼，摇摇头后，他走到桌前，将盖在桌面的牌翻过来。
嗯...？！
小丑？！
这个世界的扑克牌也有小丑牌？
望着牌面上穿得五彩斑斓的大鼻子小丑，杨森脸上神情颇为怪异，有种在火星见到老乡的惊奇感。
也许在扑克牌的设计上，人类世界都有相似的规律吧...
杨森耸了耸肩，不再理会此事，走进沃夫的房间。
与琼斯的房间截然不同，沃夫的房间布置相当肆意，充满了艺术家的随性气质。
看着床上那一坨布料，杨森赞赏地点了点头，心里涌起“找到组织”般的温暖，不禁想停在此处，看得更多一些。
环视一圈后，他发现沃夫私底下其实是条多才多艺的大鲨鱼。
房间挂满了他的绘画作品，既有油彩的，也有素描的，还有人物肖像类的。
这些作品的用笔非常成熟老练，即使是杨森这种理工男，也能从中看出画面所蕴含的意境与艺术表达。
欣赏一圈后，他来到沃夫的书桌前，发现沃夫平时读的都是艺术类的书籍。
像什么《视觉与绘画》、《风格问题》、《编剧的自我修养》、《曲式与作品分析》......
忽然，在众多书籍中，他发现了一本没有名字的笔记，出于好奇，他将其抽出，随意翻开最新一页。
画面是一张素描，描绘着一个高挑男子站在船头直面风浪的背影。
他的面前，有滔天巨浪，他的后面，是畏缩的船员，两者之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感，让人不由得敬佩男子的勇气。
素描下面配有标题和文字。
“《船长的英姿》”
“这是我在苏醒第一天画的，当时船长站在船头，大字型地直面海浪，这个样子，真是...太英勇了！我必须画下来！”
杨森被呛到了。
轻咳几声后，他尴尬地摸了摸脸，将笔记放回原位，向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