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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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言可畏

上官茉倒是有些惊讶景致晟会直接让她进去,毕竟她还是臣女的身份,按规矩的话,没有要事是不能面圣的。

站在原地顿了顿,上官茉便直接走进书房,跪地请安。

“臣女上官茉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不知皇上和娘娘在此贸然前来,实在唐突,还望海涵。”

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是言行得体,就连坐在一旁的景荣城也是不由得感叹上官茉的确是个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不是常人可比。

只是再端庄大方,也无法抵消景致晟心中的不满。

“早就听闻定兴候教子有方,长子志向高远,是难得的少年将军,你这位家里的大小姐可就有些逊色了。那被称为侯府二小姐的上官云儿品行不端,而你优柔寡断,御下不严,最近坊间甚至开始流传城儿和你院里的婢女不清不楚,可有此事?”

果然是人言可畏,莫须有的事情竟也能传到皇上耳朵里。也就是当今圣上还算英明,会耐着性子询问实情,若是换做旁人,怕是会直接取消婚约也说不定。

上官茉原本打算暂且承认下来,可细想之下才觉得不妥。

皇上问起的是坊间流言之事,而不是之前的黑火案子,怕是因为黑火案子毫无证据,又已经是死无对证,景荣城担心景致晟为此忧虑,并未上报。

如此想来,自己就只好撒个谎了。

上官茉未敢起身,只是跪在那解释起来。

“回禀圣上,此事说来是个误会,原是臣女身边有个图谋不轨的侍女,嫉妒臣女和太子殿下婚约,联合些泼皮无赖在街头埋伏,想置我于死地。恰逢那日太子殿下经过,这才救下臣女。”

因为并不知道自己所说的和景荣城所说的究竟是否一致,上官茉一边叙述一边借机偷瞟景荣城的神色。

其实景致晟和贵妃也是才到不久,景荣城不过才请了安闲聊了几句。此刻,景荣城倒是佩服起上官茉来,经她这样一说,好像罪过都在她身上,之前北疆死士和黑火案就像从未发生一般。

景荣城松了口气,朝着上官茉轻轻点头,随即起身站到上官茉身边,将她扶起,继续解释着。

“当日儿臣应付一众泼皮无赖,让那侍女逃脱。儿臣事后便调查了一番,发觉那侍女来路不简单,武功又是上乘,便一直让人暗中跟踪,谁知打算将她擒住那日,那侍女服毒自尽了。当时她似是在说什么话,儿臣凑近倾听,随后又试探了鼻息脉搏,还动手搜了身,许是动作看起来亲近,让人误会了。”

说完,景荣城衣袖下的手便是在上官茉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示意她安心。

上官茉心里却是清楚,虽说这件事已经解决,但她这个当家人没做好的责任却是推不掉的。与其继续辩驳,不如承认下来。

上官茉上前一步,再次跪下身,朗声开口。

“父亲交代我管理家中大小事务,管教下人便是臣女的职责,出了此等丑事,说到底终归是臣女管教无方,害太子殿下清誉受损,还请圣上治臣女一个管教无方之罪!”

旁人若是知道自己要被责罚,都是一个劲儿的为自己开脱,怎的她倒是辩解都不辩解一句,还主动让人定罪?

景荣城暗中感叹上官茉太过较真,担心景致晟真的会处罚他,伸手便要去拉她起身,谁知这一用力,倒是扯得伤口生疼。

景荣城倒吸一口凉气,手臂动作一僵的模样被贵妃看在眼里,急匆匆起身上前查看。藏蓝色的袖口被挽起,裸露出的手臂上缠着厚厚一层纱布,浓重的血色洇晕而出,只是因为衣袖颜色深,一眼看不出罢了。

“是不是抓人受的伤?怎的也不说?”

此刻,也是上官茉第一次见到他的伤口。昨日在侯府,他不让自己看到,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他只是担心自己看到血会引起不适,所以自己忍着疼,为自己喂药擦汗。

他还是那个他,无论前世还是现在,都一样的深情温柔。

上官茉才站起身,景致晟便也走了下来,看着他手臂伤口紧皱眉头,吩咐身边的小厮道。

“回宫请御医前来,再带上些补气养血的药材。”

“父皇不必担心,只是皮肉伤,再过几日便好了。”

“你啊,就是什么事都想着自己扛,你当我看不出来?伤口还在渗血,必定是伤的不轻。让御医来看看,我也好放心。”

景致晟和贵妃扶着景荣城一起进了里间,上官茉独自剩在外头自责着。

若是当日自己可以早些赶到,他就不会受伤了。

御医很快赶到,景致晟和贵妃都在帘外等候,上官茉则是走了进去,看着景荣城的伤口低语。

“伤的这么严重都不告诉我,哪有你这样做未婚夫婿的?”

“当日你本就身子不适,昏睡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我怕你见着了又会难受。”

景荣城回答的也是低声细语,仅仅是这一句话,两人便就此和解了。而景荣城则是趁御医和皇上汇报病情之时,和身旁的赵骞交代。

“方才我和上官姑娘所说可都听请了?将这个局做成真的,若是有人盘问,你该知道如何回答。”

赵骞领命后退出房间,贵妃也是注意到了。

从景荣城帮着上官茉说话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孩子是要护着上官茉。而她,定是要护着景荣城的。

待到御医退出房间,贵妃给景致晟倒了盏茶,轻声细语的劝说着。

“陛下可是对上官家这位大小姐太过苛刻了呢,算算年纪,这孩子不过才十六,没了母亲,父亲又不在身边,她不知顶着多少压力独自挑大梁管理侯府事务,已经是不易了。偌大一个侯府,下人也是人数众多,她不过才接手侯府事务多少时日,又怎能尽然知晓?”

景致晟闻言也是心生恻隐,眉目间的褶皱舒缓开来,轻轻点了头。

“还是你心细,经你如此一说,倒真是显得我有些苛刻了。罢了罢了,今日原本就是来看城儿的,那些事情便不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