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才的陨落
林阁带着城卫军二队，就地驻扎，生起了锅灶。
其他区域的红光依旧明显，映照着夜幕，必是其他区域的人也遭到了类似的袭击。
众人都明白，脱离凉州城，前往远处的那片区域战斗，必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只得留守在城门区域焦急地踱步。
前线林天所处的位置，红光尤为妖异，久久不散。
林阁暗恨自己实力不足，筑基期实力的左道，他都战斗不过，无法前去援助。
远处突传来一声爆鸣，沙尘飞涌，壮观异常，不知发生了何事。
天虹剑宗的前线之人，实力最高的当属林天。
林阁清楚，自家兄长林天，修炼进度神速，早便达到了筑基后期，对比之下，同门的李别江仅为筑基中期，逊色太多了。
红光逐渐消失，远处的地平线开始出现一个个小黑点，缓慢移向凉州城东门。
秦正理面目狼狈，被城卫军一队的几个士兵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来。
所有城卫军一队，俱是满脸疲惫，身体上或多或少负了伤。
城卫军虽分一队二队，一致对外，但实际上两队暗暗交锋。
一队笑二队实力不及他们，把凉州城新手，强的弱的，都收了进去，二队对一队也心生不满，总想事事压一队一头。
如今，二队士兵个个气宇轩昂，完好无损，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
看到一队前来，就像没见着人一般，不为所动。
“陈兴，去给他们倒点儿热水。”
林阁挥手指示，他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跟秦正理结仇。
此战过后，他还要安安稳稳发展神道，得罪秦正理明显得不偿失。
正在烧着锅炉的陈兴听到这话，忙整出几个瓷碗，与张虎忙活着倒入热水，送到一队手中。
秦正理看着林阁，面色复杂，久久没有说话。
饮毕一碗热水，他才凝神望着地面，道：“天虹剑宗那边，碰上了一个瞎子，对方扯了黑布，数名筑基初期的弟子就莫名提剑自刎了，死伤惨重……”
那个修了佛道天眼通的瞎子，实力进展竟如此恐怖？
这才十几天，就比当初还要借黄纸控物的红爷爷还要厉害了。
也可能是藏了拙，林阁不敢想象，这个实力是借了多少神力加诸于身。
不凭一点儿媒介就使人致幻，比之刚刚死去的二愣子强了不止一个维度。
林阁心底生起一阵深深的无力，脱离了凉州城，他拿红光笼罩的左道之人无可奈何。
担心与焦急同时覆上心头，他只求那个待他极好的大哥平安无事地归来。
“我早就告诉你，神道之力发展起来，必超仙佛两道，现在你也看到了。咱们同来自现代，又同为神道之人，这莫大的缘分，当互相照顾才是。”
林阁也知神道迅猛，借力的非神道之人尚且这般，后期众神林立时，真正的神道之人，实力又当如何呢？
但他还是不想跟秦正理有所牵扯，只含糊地点了点头，眼神凝重。
“前几日，我购了只灵兽夜鸦，早日打造第一尊神祇，建立庙宇，总是好事。”
秦正理终于也凑够了材料，准备在凉州城内建庙了。
林阁面上平静，应付着秦正理，心底却坐立不安，时不时望向远方。
直到晨光微曦，第一缕光芒初现，地平线上才冒出了着天虹剑宗服饰的人群。
比城卫军一队更为凄惨，前线的天虹剑宗子弟残废了大半，这还只是回来的，在大漠深处失去了声息的就不知有多少了。
林阁终于看到了兄长林天的身影。
两名行走困难的天虹剑宗弟子搀扶着他，走得困难。
林阁忙迎上去，撑下林天残破的躯体，此时的林天，衣衫凌乱破碎，伤痕遍布，走路也是时停时行。
周围的天虹剑宗弟子，大部分都对林天敬而远之，刻意留出好长一段距离。
林阁发现了不对劲，但还是搀着兄长回城。
就在身后不远处，李别江闲庭信步，一派潇洒，经过被林阁搀扶着的林天，行礼道：
“林师弟，师兄代诸位师弟师妹，多谢师弟救命之恩。”
林阁只觉得这人不怀好意，警惕地看向他。
林天却微微一笑：“何必客气，护佑师弟师妹，理所应当。”
“也便只有林师弟，能强破金丹境界，打退那老怪，筑基中期的师兄我，想如此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别江语气诚恳，神情却挂着事不关己的姿态。
强破金丹，不是等于自毁仙道？
林阁目中惊异之色顿现，自家天赋卓绝的兄长，自废仙道，再修不了仙了。
林天眸中略带失望，神采消减了大半，只道：“二弟，咱们走吧。”
林阁双手握拳，这个结局他怎也不会料到。
实在气不过，三条藤蔓从身后探出，攻向李别江。
刹那间，李别江只看到林天之侧的少年召出藤条，同时，城内也有数条藤条涌现，堵住了未修缮完全的窟窿，直涌出城来。
一场战斗，似就要就此爆发。
林天却反握住林阁的手，摇了摇头。
藤条停下了，在李别江面前三寸处，不再前进。
李别江面有愠怒，看向林阁的眼神蕴含杀气。
“师兄，舍弟年幼，还请见谅。”
林天赔礼道歉，一朝陨落，被众星捧月了十几年的他，第一次低下了头。
林阁肚里憋了一股子气，怒目而视李别江。
“无妨，师弟以后需得好好教导，惹到其他天虹剑宗同门，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李别江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林阁当然知道，筑基中期的李别江，他打不过，但若是加上藤神与守庙的添柴，或许还能有一战的可能。
“二弟，我仙道入门时，蒙李师兄多次教导，他人秉性不坏，未做过伤害我的事。”
林阁分明早就看出，李别江这是在耀武扬威，秉性不坏又如何，明面挑衅就不应让他继续趾高气昂。
但林天是个实心眼儿，并不认为自身利益受损，林阁也不好再做什么。
搀扶着兄长，林阁听到周围或唏嘘，或感慨，或叹气的声音。
是啊，天才的陨落，与天才的崛起之路，都是酒馆说书先生口中经久不衰的话题，也是平头百姓最为津津乐道的故事。
这一刻，兄长林天目光凄凉，丧失了向上的决心。
林阁知道，林天陨落，林家也岌岌可危，天虹剑宗之前曾多次明里暗里向自家老爹表明要低价收购产业。
以前还会慑于林天所在，给一些面子，等林天这一伟光正的风头过了，恐怕是要卷土重来了。
林阁双目坚定，遥望向藤神庙宇的方向。
他本不想早早地站在天虹剑宗的对立面，可世界，非要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