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光之灾
从李楼村回到家里。
做饭，吃饭。
还没吃完，何玉刚和何玉峰一起来了。
“玉衡，听说了吗？”
“学兵和孙彩娟，都被抓了！”
“嗯？”
何玉衡惊讶道：“学兵被抓，你早上告诉我了。孙彩娟怎么被抓了？”
“她在公安局里闹事！”
何玉刚说道：“我爸不是陪着他们一块儿去的嘛。
听我爸说，到了公安局里，公安就把事情讲了一下，说是学兵昨天带头在街上闹事打架，闹得动静很大，影响十分恶劣。
并且有人举报，说学兵经常在学校里欺负老实同学，名声败坏。
所以，公安局直接把他给刑事拘留了！
刑事拘留你知不知道？就是得去蹲大牢的那种！”
“明白，那孙彩娟是怎么回事？”
“她亲儿子要蹲大牢了，她不乐意啊，当场在公安局里就闹起来了。”
何玉刚说道：“她先是和警察闹，警察说再闹把她也抓起来，她不敢了。
这个时候，学兵的班主任也被叫去问话，孙彩娟见了班主任就骂。
说班主任没把学兵管好、教育好，还说学兵以前多么老实多么乖，都是班主任把他教坏的……”
“她是最会睁眼说瞎话的。”
何玉峰面带鄙夷地说道：“学兵以前上小学初中的时候，就不是省油的灯，整天招这个惹那个，三天两头有同学去老师那里告他的状。咱村里，比他小点的孩子，好多都被他欺负过。有一次，我小妹还被他勒索过零花钱呢！”
“咱村里人都知道，这小子长大以后，绝对是个祸害！”
何玉刚说道，又继续讲：“孙彩娟骂个不停，刚开始，班主任还忍着没和她争辩，甚至道歉说自己管理不当，但后来孙彩娟骂得太难听，污言秽语什么都说，班主任被骂急眼了，忍不住和她对骂起来。
孙彩娟一下子就急眼了，上去就干，直接把那老师的脸挠花了，有公安去拉她，胳膊也被她挠破了。
人家公安怎么可能惯着她？直接就把她按在地上，关起来了。
我爸觉得虽然孙彩娟不是个东西，但好歹是自己村里的人，就想着求求情，拜托公安把孙彩娟放了。
可这时候，公安局里的一个什么局长过去了，说必须严惩，关！
我爸也就没办法了……”
“原来如此……”
何玉衡点点头。
看来，公安那边并没有把他的信息透露出来。
这样也好，自己可以照常安心经营生意。
孙彩娟被抓，当然是个好消息。
虽然这种情况，应该关不了太久，估计也就十天半个月的。
但即便如此，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拘留所里，不论其他被拘留的人，还是公安干警，可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手段多着呢。
唯一可惜的是。
孙彩娟干架的时候，何玉年竟然没上去帮忙。
否则他们一家三口就团圆了。
如今孙彩娟被关起来，何玉年一个人在家待着，说不定正偷着乐呢。
多好的机会啊，终于可以和王寡妇旧情复燃了。
何玉衡相信，何玉年这种人，做这种事，绝对是毫无心理负担的。
至于王寡妇，也不像是一个会消停过日子的人。
何玉刚和何玉峰聊了会儿天，见何玉衡吃完了饭，便邀请他一起去小卖部里打牌。
何玉衡婉拒。
“不放心晓燕自己在家，就带着晓燕一起去呗。”
何玉刚说道：“我那里也有小孩去玩，有打闹的，有做游戏的，还有看电视的……对了，现在正演着《西游记》呢，晓燕，你要不要去看？孙悟空，猪八戒，打妖怪！”
何玉衡看向何晓燕。
何晓燕抿着嘴唇，眼神中满是感兴趣，但还是向何玉衡投来询问的目光。
“想去看电视？”
何玉衡笑问。
何晓燕点头：“嗯嗯。”
“行，那就去。”
何玉衡呵呵一笑，带上何晓燕，与何玉刚、何玉峰一起去了小卖部。
小卖部里有包括徐凤芝在内的七八个人在，男人在打牌，女人在聊天做针线活，两个小孩子正坐在一台14寸黑白电视机前面，电视里播放的，正是86版的《西游记》。
其实早在82年，《西游记》就拍摄首播了试集。
后来就一直在拍摄，没播了。
直到今年，播出了前11集。
这也是为什么，老版《西游记》被称作86版《西游记》。
至于完整的25集，要到1988年才播出。
何晓燕进了小卖部，瞬间就被电视吸引了，过去坐在小板凳上，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何玉衡则被招呼着打牌。
“你们玩，我看着就行。”
何玉衡笑着摆摆手，站在一旁看他们打牌，与大家一起东拉西扯地聊天。
话题当然少不了何学兵与孙彩娟被抓一事。
众人提起他们，态度都很嫌弃，觉得他们给村里丢人。
这一家三口，在村里的名声，彻底臭了。
待两集西游记播完，何玉衡带着何晓燕回家。
“《西游记》好看吗？”
路上，何玉衡笑问。
何晓燕点头：“好看！”
“等咱家有钱了，也买台电视，好不好？”
“真哒？”
何晓燕抬头看着何玉衡，眼神里满是惊喜。
“当然。”
何玉衡牵着她的手，走在村里的小路上，柔声道：“以后咱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东西也会越来越多，我们可以买电视机、收音机、洗衣机、冰箱……好多好多电器，还可以给你买好多好多新衣服。”
“不用买那么多。”
何晓燕说道：“有点电视机就已经很好啦，而且我也还有衣服穿……小叔挣的钱，还是先攒起来吧！”
“攒起来做什么？”
“攒起来，给我娶婶婶呀！”
何晓燕仰着小脸，笑嘻嘻地问道：“小叔，嘉嘉阿姨会是我的婶婶吗？”
何玉衡笑问：“你希望她是吗？”
“嗯嗯嗯！”
何晓燕连连点头：“嘉嘉阿姨很好！我可喜欢嘉嘉阿姨啦！”
“好。”
何玉衡笑道：“小叔加油，争取将来让你换个称呼。”
次日，在家里，又批发出去几十斤辣条。
去县城的路上，何玉衡在朱建东的商店门口停下，直接朝里面喊道：“建东哥！建东哥！”
“哎，来啦！”
朱建东从商店里快步出来，笑道：“我估摸着你要去县里摆摊了，正准备来门口等你呢。”
“要我捎东西？”
何玉衡笑问。
“不是不是。”
朱建东摇头道：“上次批发的辣条卖完了，今天不少人来我店里买辣条，都没得卖。如果不是你嫂子去县里看她爸，店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就直接去你家里了……这次给我来十斤！”
“行。”
何玉衡把自行车停好，一边盛辣条，一边道：“我记得嫂子是咱们本乡人吧，去县里看她爸……”
“身体不太好，生病住院了。”
朱建东说道：“如果不是今天早上那档子事，我就跟着一起去探望照顾了。”
“什么事？”
“你说巧不巧？”
朱建东叹息道：“今天一大早，李楼村的孙婆婆，就烧香算命的那个神婆，来我家店里买东西。
她看到我，就一个劲盯着我看，看得我都发毛了。
我问她为啥盯着我看，她说看着我最近要走霉运，有血光之灾，让我不要往南边去，尤其不要去县城。
你嫂子问她，能不能烧香破灾，她说不行，只要往后三个月里不往县城去，就可以了。
孙婆婆这人，有人说她算命挺准的，也有人说她算的不准，但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而且，如果她想骗我，肯定要我去她那里花钱烧香，但她没让去，一分钱不要我的，这就不禁令人担心了。
你嫂子说，还是信一信、避一避吧，所以就没让我陪她一块儿去。
你说这事，离谱不离谱？”
“确实挺离谱的。”
何玉衡呵呵一笑：“但这种邪乎的事情，确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避一避也好，反正就三个月，过去就完事了。以后你有什么要去批发街买的东西，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
“那倒不用，让你嫂子去买就行了。”
“有需要就别客气。”
“呵呵，好。”
交易了十斤辣条后，何玉衡前往县城。
“孙婆婆办事，还挺靠谱的。”
路上，他喃喃自语，又不禁嘬了嘬牙花子：“不过，张口就要10块钱的辛苦费，可不便宜呐……”
当然，如果这么做，就能让朱建东躲过一灾。
10块钱，还是非常划算的。